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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二十二 ...

  •   每年盂兰盆节卡卡西都是提早做好准备,今年也不例外,鲜花明早在花店买好就可以了。

      一味翻动记事本,看着自己这七八天来所写的东西,都是对想对鼬说的话,可是哪天她当真回来的话他又不很想让她看到这些。算了,不想那些,以后的事怎么都无所谓了。拾起掉在沙发下面的签字笔,晃一晃,似乎没有摔坏,出水还是很流畅。

      “自从遇到你,还差一个月就满一年了。我从来都没告诉过你,那一天是我的生日。能够认识你并且与你度过了一段短暂的日子我从心底里感到欣慰,真的。倘若没有你的出现,我现在注定仍戴着伪装的面具一如既往地生活,恩,不管怎么说是你的到来让我意识到了某种至关重要的东西,对于我来讲。也许你不相信,我从来没有积极争取过自己想要的东西,也弄不清努力争取是一种什么感觉,现在所得到拥有的似乎也全部是出于自身的努力。怎么,悲哀吧?

      我害怕失去,怕得不得了,怕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正因害怕努力弄到手的东西会一下子离我而去,所以我吝惜付出,指的不是金钱方面而是感情心情那类东西。可能你有所感觉,和你相处的过程中我总是有意无意显露出一种疲敝,是的,我很累,真的很累。诚然我喜欢你一点不错,可我就是无法全心全意付出,我似乎已被剥夺了那样的权利,即便想也无法做到。如果可以重活一次,我很想像你那样干脆,说一不二。

      说到底我如此劳累的原因——我把精力都投入在哪里了呢?我思考过,明明活着对我来说是苟延残喘却非得要在别人面前维持认真努力生活的假象,所以的能量都用在如何把这一假象维持得更好更为精妙,以至于没有力气去做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真正的自我已然不知何时离我而去,越走越远,找不回来了。

      现在好像不管怎样都是那么一回事了。我不想再继续维持任何假象了,我会彻底摆脱它,或许我早该这么做,这也是我唯一能够救赎自己的办法。

      好了,说一点现实性的事吧。

      卧室的衣柜,我的衣柜,你知道的吧?下面抽屉的暗格里有2本存折,两本加在一起大约有5,6百万吧,你拿去好了,或许算不得多大的数目但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至于其他的会有律师和税务专管员来处理,不过只要你有所需要请尽管开口要求。

      鼬,我希望你能够被保护,你是应该被牢牢地保护起来的。说起来,很抱歉,这本应是我的任务,可我想我是无法做到了。一个连自己都不能拯救的人又有什么能力去保护其他人?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你一起去许许多多地方。你对垃圾场有兴趣我是不该责备你的,因为我也对一座纸张的坟场怀有好感,常常莫名其妙坐在里面发呆。或许我们身上还是有些隐藏的地方是连在一起的吧?

      鼬,我想,你能够获得幸福的。由衷地希望。”

      卡卡西停笔合上本子,仔仔细细四处观察了一番客厅。遂拿起本子走进卧室将记事本同样放进床头柜的抽屉,抬起头凝视鼬的相片。

      “小女孩,漂亮的小女孩。”

      临出门前,卡卡西将大门钥匙放在客厅茶几上。这种东西用不到了呀,反正没打算再回来。

      一步步从客厅倒退着走到玄关,卡卡西最后望了一眼自己居住的地方。没什么舍不舍,事到如今怎么都是一回事。

      卡卡西觉得多多少少能够理解父亲当年的心情了。死乃一种救赎,并非走投无路或打击过大之下无可能奈何的选择。或许这做法缺乏责任感,可就是不能不这么做的心情根本无法抗拒。说到底,世上每分每秒都发在发生离奇的自杀事件,虽然这些曾经活着的人的背景不尽相同,但选择死亡那一刻的心情肯定是相同之处。他现在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死可以代表各种意义。

      终于鼓起勇气面对这一选择,对他来说并非逃避,而的的确确是一种勇敢。自己以伪装面对全世界的时候,全世界给予自己的也是一种表象。对于他来说,这世界只有鼬令他感到自己真实的活着的那一部分。自己这一选择与鼬的出走无关,只是豁然明白既然无法全心付出不如放手,唯有这样做才是对她负责。

      。。。

      速度。飞翔。

      今天最终还是没有下雨啊。

      闭上眼睛,头上是炙热的阳光,风声自耳边呼啸而已,继续加速,宛如真的在飞。真想就这样在飞翔中灰飞烟灭。最后出现在卡卡西脑中的是地平线,各个地方的地平线,有海面上的也有荒凉广袤沙漠上的,恍惚间自己变成了无限迫近地平线的一粒尘埃。。。

      尘埃没有思想,尘埃不会痛苦,尘埃没有□□,尘埃感受不到任何□□实感。。。

      隐约听到窸窣的人声。几名穿着白色长褂的人影在眼前晃动。白色人影越来越靠近自己,他,他居然是有温度的,他扒自己的眼皮摸自己的头自己能感到他的体温!但自己浑身无力,不得已又闭上眼睛。接着又是一阵窸窣的人声,听起来语气蛮兴奋的。等等,他们在说什么?

      不一会儿周围又恢复了宁静。鼬重新坐回病床前,一边小心地撕扯着草莓包装盒上的塑料膜一边略带责备地轻声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总说我是小孩子,可你老大不小的人了,这是胡闹什么呢?哪有人好死不死用摩托车撞墙的啊?]

      双人间病房。第一次觉得窗外的阳光是如此璀璨耀眼让人不禁想要去拥抱。

      [我说,该不会又吃了什么奇怪的药吧?熊叔可是告诉我了,你上学的时候胡来过好一阵呢!]鼬放下草莓,轻轻把手搭在卡卡西额头上。[呃,他倒是好人,我这么称呼他好像的确不够礼貌,不过他的名字太拗口,干脆还是叫熊叔好了。]

      [他蛮担心你来着,今天也有来过,刚刚才被人电话叫走的。你醒了,得赶紧通知他一声才是。]

      卡卡西迫切地想说点什么,但喉咙干涩难以发生加之脑中被称之为语言的东西一时间难以组织起来,眼皮似乎也重得太不起来,他只好稍稍动了动头。

      [别动哦。你单单肋骨就折了四、五处。]

      [还认得我吗?]鼬静静凝视床上的人。[不要演肥皂剧里面那种失忆情节啊,我可是不接受的。]

      鼬凑近卡卡西的脸。[不是让你好好等我来着么。]

      “为什么她会在这儿?这里。。。是哪儿?”

      [那个,出了这样的事你已是受伤不轻了,我是不该责怪你什么了。可我就是有点生气,才走开那么几天而已你就成了这样,你才是不让人放心。]

      思维没有立即复位,卡卡西暂时失去了判断能力,稍微回忆一下脑袋就钝痛起来。可他的皮肤能感到鼬的呼吸,她就在自己旁边喘气呢。使劲撩开眼皮,眼珠努力错向她那边,想伸手触摸她但手仿佛不是自己的怎么都不听使唤。

      [幸好出事的地方靠近神社,晚上刚好有对恋人在那附近约会发现了你把你送来了附近的医院。过了几天才转到这家医院的,多亏了熊叔帮忙嘛!]

      [医生说了醒过来也不能让你太劳累,所以你暂时还是什么都别想。统统不用想。静静听我说就好。]

      鼬忽然拉过他的右手伸入自己衣服里。

      [摸到没?可能现在还是太小了。这就是我说的送给你的谁都夺不走的东西。喏,血缘无论怎么变迁都是无法更改的,是你的就是你的。真想早点让你看到呢,可这也急不来,至少还要等十个月才能出来。走的时候我没发觉,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她左右瞧瞧,对面床位的患者不在,应该是家人陪伴着去医院庭院里晒太阳了。于是她把卡卡西的手往上挪,移到胸部的位置。

      [等你能坐的时候再让你靠着它们吧。]

      鼬沉默一阵,感觉到卡卡西的手指轻微地动着。

      [嗳,这次我做了件窝囊事。哪也没去成什么都没解决,中途就返回来了。才走没几天就发现身体不对劲,真的有小孩了。]鼬稍稍有些不好意思,[照现在看来,我的决定是对的。呃,这么说未免自大,可我就是觉得你没有我是不行的,少了一半嘛!]

      过去的景象犹如一张张风景画纸在脑中快速飞跃,画纸的棱角戳得脑袋生疼。借由此疼痛使麻木的思维渐渐活络起来。鼬似乎没哭过,她尚不晓得这一切完全是自己主动早就的而并非什么意外。卡卡西第一个感觉就是惭愧,非常地惭愧。她想都没想过要丢弃自己。。。

      [啊,保健卡什么的真让我好找,家里翻得乱七八糟的,终于才在衣柜底下的抽屉里找到了,那种东西何必藏得那么严实?一起的还有两本相当数额的存折哦,诊费都是熊叔垫付的,所以我先从上面取了钱还给他了。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好像不少人来看过你呢,啊,昨天看到了讨厌的大和。]

      [你真的很幸运呢,被外力弹了出来,没伤到大脑和颈椎,不然。。。估计后半辈子要在床上度过了。啧,那样对于我来讲似乎也无所谓,甚至还觉得更好呢。是不是很可怕的想法?要是你以后都动弹不得那不就整个属于我了?其实我妒忌心很强的,你和别人说话多了我都不高兴。就是这样,那感觉好像浑身火烧火燎的怎么也控制不了。大概我就是这么可怕的人。]

      [我是3天前回来的,当时你已经睡了5天。]鼬把卡卡西的手放回被子里。[本来能更快点回来的,但是路上这个那个的耽误了些时间。这些以后和你细说。这次弟弟也没见着,实在有点后悔和遗憾,不过呢,我想时过境迁之后他肯定能理解我的所作所为,虽然要等上好久吧。]

      “机车撞到墙壁那一刻,死神到底有没有出现呢?”好像是没有吧,没有那样的感觉,太具体的自己也回忆不出。。。对了,那个记事本!一定要抢在鼬看到之前毁了它!

      [啊,你别乱动啊。要做什么告诉我。既然清醒了应该可以吃饭了,不过只能吃些流食。对了,搬去单人病房吧,这个让我决定好不好?虽然是要多花些钱,但那样更自在也方便照顾你。]鼬站起来弯下腰将耳朵贴近卡卡西嘴边,勉强听出他说的“记事本”。

      [记事本?提那东西干嘛?啊,莫非这么多天都在梦里计划未来的事?呵,不用急的,等你出院了,我们一起慢慢筹划那些吧。就跟你说,暂时别想太多容易累到的。]

      “看来她还没有看到自己写的东西。”也罢,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和她慢慢细说。。。

      对于自己的行为卡卡西并不后悔,只是难为情,难为情的不得了。自己这个人没有死掉但身上的某些东西却被完全地杀掉了,自己的行为并非全无意义,无论什么程度自己总算是进行了一场救赎。可他不会把这些说出来,就永远变成心中的秘密吧。随着思维渐渐复苏过来,他觉得全身轻飘飘的,“原来活着真好。”他想以后可以真实的活着的确是件轻松的事。

      [好像我都没有想吐的感觉,暂时没有。你就趁现在躺着休息的功夫给孩子想个名字吧,要认真想啊。我们在一块儿相处的时间会很长很长,我有这样的感觉。哎,总之呢,现在我要尽量和你说开心的事,这样你才能快点好起来。糟心的问题随它去吧,考虑也没用,日后再花时间解决。]

      是啊,说得对,棘手的事情留在以后慢慢处理。卡卡西想着静静合上眼睛,自己现在的确需要休息,养足精神之后才有力气处理各式各样现实性的问题,暂时,睡吧。

      END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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