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神的眷属》渣徒

39、涅槃重生

　　六个人站在山丘上，望着前方紫黑色的、打着雷鸣闪电的巨大乌云。
　　“我和你一起。”强风将洛基的头发吹起来，他看着希尔维，“You go，I go.”
　　洛基看向Loki，Loki点了点头。
　　“我会代你们问候伦斯莱尔法官。”莫比乌斯接过传送仪，打开了通往TVA的传送门。
　　“洛基。”孩子洛基手里幻出一把长长的匕首，“我想你会用到这个。嘿——另一个Loki？”
　　Loki回头看着那个孩子，淡淡一笑，“No.”他转过身，望着那朵正在逼近的云，“Only my magic.”
　　“好运，祝你们都能找到自己想要的。”老年洛基向他们致敬。
　　最后，丘陵上只剩下三个人。
　　“准备好了吗？”洛基问。
　　“We can do it.”Loki答。
　　三人迎着逆风向艾里奥斯潜行。
　　“新分支出现后，会吸引艾里奥斯全部注意力，我会在那时候心控它。”希尔维再一次提醒。
　　离艾里奥斯越近，越能感受到它的庞大。
　　浓郁的黑雾根本看不到里面的形貌，以它为中心卷起的狂风将风沙缠绕在它的周身，令人几乎睁不开眼。它似乎发现了来人，黑色的烟雾缓缓沉到地表，上空的浓雾中出现它红色的眼睛。
　　它咆哮着，渐渐逼近。
　　“如果我们没等到它出现分支怎么办？”
　　“那我们就分散他的注意力。”
　　希尔维靠近艾里奥斯的身侧，寻找分支，洛基跑到另一边吸引它的注意。
　　Loki抬起头望着怪物红色的眼睛，想找到一丝尔纳兹的影子，但显然他什么也没看出来，艾里奥斯咆哮着向他袭来。
　　Loki施法将周身护住，同时用手去接近它。
　　曾经尔纳兹可以随时随地进入他的世界，他是不是也可以进到她的世界，把她唤醒？
　　希尔维抓住了艾里奥斯的分支，却也将它吸引了过去。
　　“嘿！Here！”洛基慌忙吸引它的注意力，但于事无补，它迅速地冲向了希尔维。
　　千钧一发之际，天边亮起耀眼的光亮，众人连同艾里奥斯一齐望向光源那方，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
　　“Glorious purpose——！”
　　绚丽的光辉中，阿斯加德万里国土拔地而起，巍峨的宫殿，鳞次栉比的民居，广阔的森林，高耸的大山，还有建在瀑布之上的彩虹桥……
　　阿斯加德曾经的辉煌再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艾里奥斯疯狂地吞噬能量，Loki看得清，那是极其庞大的实体魔法，他真的将阿斯加德原原本本、一砖一瓦地建造出来了……
　　那个身形有些佝偻的老洛基高举双手，大笑着迎接死亡。
　　哪怕流放千年，他仍然记得阿斯加德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份荣耀。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只会带来灾祸的邪神，他是阿斯加德的王子，是一个英雄，是一个真正肩负起光荣使命的神祇。
　　“他怎么做到的？！”希尔维惊叹。
　　“也许，我们比我们以为的自己还要强大。”洛基道。
　　比我们以为的自己还要强大？
　　Loki抬头望着将老洛基吞噬殆尽的艾里奥斯，一咬牙，用魔法护身，冲进了怪物的浓雾之中。
　　“如果你在的话，那就让我唤醒你。若我失败了，黄泉碧落，我去找你。”
　　纠缠千年的灵魂，早已分不开，理不清，剪不断了。
　　Loki将神力灌注心脏，催动永恒之印，他要利用永恒之印与尔纳兹的联系，进入她的意识，把她从艾里奥斯的身体中分离出来。
　　艾里奥斯的腐蚀强度比Loki想象中的还要强烈，他的屏障魔法逐渐薄弱，直至刺骨的毒物直接接触到小王子的皮肤，将其激出了原本的蓝色皮肤。
　　强烈的腐蚀令Loki痛苦不堪，他看到自己的双手变成了白骨，白骨又被腐蚀成了粉末，下一秒，他看不见了，艾里奥斯腐蚀掉了他的眼球，接着是躯干、骨架……
　　心脏中的永恒之印在巨大的刺激中濒临崩溃。
　　我要失败了吗？
　　又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我真的，终将一事无成吗？
　　终将眼睁睁看着爱的人一次次离开，一次次失去，一次次死亡……
　　却——无能为力吗？！
　　嗡——
　　一阵嗡鸣，强烈的刺痛感逐渐远去，Loki缓缓睁开眼睛，却看到——一场战争。
　　那场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战争。
　　纽约。
　　天空中开了一道巨大的黑暗裂口，无数的齐塔瑞士兵骑着飞船蜂拥而入，这座城市很快陷入战火的摧残之中。
　　庞大的鱼形巨怪如鱼得水一般在纽约上空徜徉，轻易地将一栋大楼压垮。它身侧的鱼骨跳出无数个齐塔瑞人，闯入高楼的玻璃，一时间，哀鸿遍野。
　　他还在战火中看到了她——尔纳兹。
　　她站在街道上，举起双手在城市上空结起一层坚硬的保护壳。
　　她看起来明明那么小，那么瘦弱，却有着那么大的力量，能将整座广阔的城市笼罩起来。
　　他想走向她，却发现自己动不了，好像自己失去了对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他看着女孩来到了斯塔克的大厦顶端，他的身体也操控着飞船向那里飞去。
　　女孩望着面前直冲天际的宇宙魔方能量源。
　　“你在做什么！尔纳兹！”他听到自己暴怒的声音，他吓了一跳，为什么那时，会那样生气。
　　女孩回过头，湿漉漉的眼睛似乎含着晶亮的眼泪，她的眼神里闪着害怕，似乎在望着一个残酷的暴君。
　　“你要忤逆我吗，尔纳兹。”他的身体从飞船上走下来，一步一步逼近。“你要背叛我？”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冰冷可怕，可怕到让面前的女孩苍白着脸后退，她像在惧怕一头失控的怪物。
　　可是这个身体像是察觉不到一般，还在步步紧逼。
　　可无论Loki如何拼命挣扎，他依然连弯折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我永远不会背叛你，Loki。”
　　“我是国王！谁允许你叫我的名字！你这个卑微的精灵，快点给我撤下你那该死的魔法！”Loki心脏骤缩。
　　被深深锁在心底的记忆一瞬间绷断了神经。
　　那不堪回首的……梦魇。
　　被关押在地牢里时，日复一日地梦魇，每每闭上眼睛，看到的都是尔纳兹，她破碎的身体躺在纽约的风里，失去了颜色的她那般苍白，像一朵凋零的昙花。
　　他苦恼，他气愤，他将要发疯，他想把尔纳兹从记忆里剔除出去，也许这样可以减轻一些他的痛苦。
　　但，他又无法遏制地去想她，想她是否被Thor带回了神域？想她她是否安好？想她若是醒了，会不会还是对他的所作所为心怀芥蒂，不原谅他？他心里紧张又凶狠地想，若真是这样，他就要让她知道知道她主神的厉害，让她原谅也得原谅，不原谅也得原谅！
　　可是他后来才知道，这些他不曾承认的担忧到最后都变成了多余。
　　因为她不记得他了。
　　奥丁下令禁止所有人探望他，连尔纳兹和弗丽嘉也不行。
　　他以为自己被关押地牢的这段时间他恐怕是见不到她了，谁知在他知道尔纳兹醒了后的第七天，他看见她了，尽管只是幻象，但尔纳兹还是来见他了。
　　但是，她什么都忘了。
　　好像从前的一千年时光在她心底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好像那些出生入死，那些平静祥和的日子是那么的无所谓，想忘就能忘。
　　她总是说她永远不会离开他，抛弃他，忤逆他，却一次又一次地不守承诺。
　　她变得活泼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失去记忆的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从前她总是面无表情或是笑容淡淡，沉默寡言，现在她话总是很多，像是把那一千年没说过的话都要补回来。
　　他对她表现出不耐烦，但内心还是期望她的陪伴。
　　可是他惊慌的发现，她忘了从前的记忆，也忘了她对他的感情。
　　她不再时时刻刻关心他的感受，不再用认真的眼神看着他的眼睛，她甚至总是拿话呛他，刺激他，让他恼怒不已。
　　他想让她回忆起来，让她好好知道知道自己对曾经敬爱的主神都做了什么混蛋事，但当他让弗丽嘉把阿斯加德所有关于记忆的魔法书拿过来后，他犹豫了。
　　如果她想起来之后，又一次离开，他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日日困扰着自己，看到尔纳兹每一次对从前之事的旁敲侧击，他从来都闭口不答。
　　他确实是个胆小鬼。
　　可是……如果这会让你有可能离开我，那我宁愿忍受你如今的遗忘，对我的无理，和不爱……
　　……
　　Loki几乎不敢去看女孩的眼睛，但这具身体却逼迫着让他直视她。
　　女孩的脸瞬间惨白，湿润的眼睛失去了焦距。
　　她跪倒在他脚下，身体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害怕，不停地颤抖。
　　“你要杀了我吗？”女孩的声音是难以相信的平静。
　　“你已经是一个没用的废物了，”
　　不，停下来！
　　“自生自灭吧，”
　　不要说了！
　　“用你的余生来忏悔，”
　　住口！！
　　“你的背叛。”
　　“给！我！住口——！！”Loki爆发的大吼，挣脱了控制。
　　轰隆——！！
　　艾里奥斯内部爆发出极其剧烈的爆炸，强烈的冲击将方圆百里的土层震碎。艾里奥斯发出痛苦的嚎叫。
　　金色的光芒从艾里奥斯的中央散射出来，散发着耀眼的光辉，洛基和希尔维仔细看去，那灿烂的金色光芒的中央，紧紧拥抱着两个人。
　　他们像一对浴火重生的神明，相互吸引着依偎在一起。
　　永恒之印，涅槃重生，赤子永恒，这是奥丁对小王子最好的祝福，和最深切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