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将》我在深渊

28、阴暗面

　　段府
　　赵睿，段嘉許，段嘉兴齐聚一堂。
　　“拿到了。”段嘉兴盘坐在软垫上，悠悠地喝着茶，炉上的茶壶蒸腾着热气，缭绕在他温文尔雅的脸上，看不清表情。
　　赵睿拍了拍段嘉許的肩膀，“三郎出马有什么办不成的。”
　　段嘉許从怀里掏出账本，段嘉兴含笑接过。
　　“这件事你们办得很好。”
　　段嘉許语气不明，“你早就知道苏氏兄妹买凶杀人的事。”
　　段嘉兴翻账本的动作一顿，抬眸看了段嘉許一眼，“你觉得呢？”
　　段嘉許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赵睿不知道这两位打什么哑迷。
　　见气氛不好，打圆场道：“亲兄弟呢，有什么话好好说。”
　　段嘉兴收了账本，吩咐道：“赵睿你先回去吧！我有事跟三郎谈谈。”
　　赵睿挠了挠头，也只好打道回府了。
　　段嘉兴看着段嘉許的冷脸，摇摇头，语气舒缓：“你这脾气还真是从小到大都没变。”
　　“而大哥的性子怕是变得连我都猜不透了。”段嘉許道，语气里带着失望。
　　段嘉兴倒了杯茶，递给他，他没接。
　　段嘉兴只好放在桌面上，正色道：“你觉得大哥是什么人，是不择手段，还是心狠手辣。”
　　段嘉許闻言摇了摇头，直视他的眼睛，“都不是。”
　　没有人愿意用这样刻薄的词来形容家人，段嘉兴也远算不上心狠手辣和不择手段。
　　“你让我去苏府就是为了让我发现苏氏兄妹的筹划。”段嘉許肯定道，眼神有些复杂，“只是为什么要把谢女郎牵扯进来。”
　　“你以为我不把她牵扯进来，她就没事了吗？”段嘉兴不认同道，“未免太天真。”
　　“最起码不会这么凶险。”段嘉許闭了闭眼，语气不明，“你知不知道，那天只要我再去稍微晚那么一点，她就死了。”
　　他的手攥紧，如果段嘉兴不是他哥，他真的会揍人。
　　段嘉兴望着段嘉許，默言。
　　他见过谢婉柔好几面，她确实是一个各方面都很好的女郎，身子也真的很弱。
　　他提议何氏让谢婉柔帮忙筹宴，就料到苏家会有动作，如果谢婉柔因此受了伤，谢郡守就会真正地和苏家撕破脸，也就成为段家的一个助力。
　　他计算着时间，又叫段嘉許去救人，这样谢郡守即便知道是段家拜托谢婉柔帮忙，也不会把气洒在段家身上。
　　他样样算得好，却算漏了人心。
　　没有想到，他家不开窍的三郎，竟然对谢婉柔如此上心。
　　好在三郎不是长子，谢婉柔还是可以成为段家妇的。
　　“抱歉，三郎。”段嘉兴真心实意道了一句。
　　害得三郎担惊受怕，害得谢婉柔险些身陨，是真真切切的伤害。
　　段嘉許摇头，“大哥，你应该向谢女郎道歉。”
　　段嘉兴笑了应下，“确实该如此，这次是大哥做得不对，以后咱们有商有量。”
　　段嘉許才缓了神色，立马又感到歉意，“抱歉，让你操劳那么多。”
　　段嘉兴不以为意，“谁叫我是大哥呢，谁也没亏待我，你道歉做什么。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段嘉許只好闭了口。
　　长子注定要比旁的兄弟付出得多，他受到的教导自然也更多一些，家族的荣辱担在他的身上也更重一些。
　　段家的其他郎君只需要学习段家的兵法和武艺，学习如何排兵布阵。
　　段嘉兴却还要学习谋略，揣度人心，如何带着家族继续繁荣昌盛。
　　他接触到的阴暗面也更多，久而久之，怎么把利益最大化，已经成为他下意识的行为了。
　　段嘉許太纯粹，他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他的感情太分明，这样性情不是说不好，但是很容易受伤。
　　段嘉許察觉得到，兄长的辛苦付出，所以才没有更多的抱怨，只是单纯不想让谢婉柔受伤。
　　两兄弟都心知肚明，也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