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爱是一道光，绿到你发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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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几上的香炉飘出袅袅烟气，丝丝缕缕的变幻成迷离的模样。
左护法与云中君对案而坐。
“听闻，星魂阁下已经解开了蜀山月渊图中奥妙，不亏是英雄出少年。”
少年眼睫轻阖，声音浅淡，“月渊图与我阴阳一脉本就密不可分，算不得蜀山的东西。”
“星魂阁下高见，只是老夫还有一事不明。”
“讲。”
“那扶桑圣女似乎只是个普通人，当真能打开月渊之门吗？”
星魂端起茶盏，神色不变，“普不普通，要看怎么用。月渊图中的玄机已然被我解开，只待九星连珠之日，便可开启界门。”
云中君探究的眼神中含着暗光，“扶桑圣女已经被蒙恬将军抓获，此时正在船上。”
星魂眼中掀起张狂，“何用你说？此事我早已知晓。”
“阁下忍心杀了她吗？”
“呵，一颗棋子，杀之，有何不可？”
暗处的天明被这一番话惊得乱了呼吸，君影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原来一直都是在利用她！
少年端起的杯盏终于送至唇边，却未饮用，幽蓝的眼瞳扫向窗外，唇边勾起不屑笑意，“似乎，有小虫子混进来了。”
意有所指的语气，让云中君不慌不忙的看起了热闹。
只见星魂指尖微抬，一抹水珠顺着他的内力从茶盏中升腾而起。
随着指尖弹动，电射般穿透窗纸。
外面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云中君问道，“如何？”
星魂放下茶盏，“逃了…可惜，他逃得过这里，却逃不出蜃楼。”
云中君也露出笑容，“毕竟，蜃楼本身就是一座牢笼。”
*
听完天明的讲述，我沉默下来。
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所以说，星魂从一开始就是骗我的吗？他那样武功高强，骗了我又有什么好处？难道真的为了打开什么门？
血祭还需要那么多繁琐的步骤吗？
不敢置信，也不愿意相信。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煞费苦心的想要再见他一面又算什么？
渣男，骗子，混蛋！
酸溜溜的感触延伸到眼睛里，但眼泪它始终倔强的不肯落下。
天明满眼的伤感，“君影，你别难过了。”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说话时气息不稳，眼泪含在眼中大有只要我哭，他就跟着哭的架势。
反而让我没了宣泄情绪的冲动。
看着天明的脸，“你是不是…受伤了？”
“本大侠可是天下无敌，怎么可能…哎呦呦疼！”
我按了一下他不自然的右臂。
被他压着嗓子痛呼起来，收回手，竟有殷殷血迹透过白纱宫装渗出来。
星魂下手很重。
眼见败露，天明有些底气不足的埋怨，“本来都止血了，你这样一按，又渗出来了…待会可是要跑路的，留下痕迹多明显。”
“你不疼吗？”
“废话，当然疼了！”
“那……”
“嘿嘿，”天明忽然憨笑起来，抬起完好的那只胳膊抓抓脑袋，“但你是本大侠的朋友嘛，哪能对朋友见死不救。”
那双棕色温暖的眼睛里仿佛包含着和煦的阳光，和另一个人阴冷的眼睛是那样的不同。
“天明…”
“嗯？怎么了？”
摇摇头，“没什么，我们走吧。”
沿途的路边栽满了茂盛的花树，十分方便躲藏，我和天明就这样一路顺着蜃楼里曲折的回廊。
虽然不知道前路在何方，但只要沿着一个方向摸索，总是有机会离开这艘船的。
当然，现实狠狠甩过来一巴掌。
这艘船，似乎大到没有边界，如同一座城市般，太阳已经沉向海面，金光里，连甲板都望不到。
天色逐渐暗下来。
影影绰绰间，似乎有黑色的什么一闪而过。
引起飒飒的风声。
太吓人了。
这船上，应该可能或许不会闹鬼吧。
身后天明声音特别无奈，“君影，你再向后躲，咱们可就要躲到大路上去了。”
一批批白衣男女躬身走过，这时候跑上去无异于送人头。
只能连呼吸声都压低，等待着那些人离开。
忽然，飒飒风声又出现了。
伴随着的还有似鸟非鸟的奇怪叫声，那些白衣男女却和听不见一样神色如常。
这让我想到了星魂的傀儡。
但他的傀儡可没有这些男女逼真，除非…这些人是人傀。
冷冰冰，如同一局行尸走肉的人傀。
“叔父”就是这样一具人傀，带给我的恐怖回忆到现在都历历在目。
好巧不巧，鸟鸣声再度出现，飒飒风声好像就在耳畔，突然的声音让心脏急速收缩，身上被猛的撞了一下。
“小心！”
撞我的是天明，准确点说，是他扑过来，把我带倒在地。
如此大的声响，那些男女也依旧走得步调一致，怪不得之前也和没看到我们一样，还以为是他们眼力不好，原来这些人早不算是活人了。
一阵腥风从头顶扑过。
灯火中，依稀可辨锐利的爪子和泛着木质结构光彩的腹部。
一只有着锋利的爪子和喙的机关鸟。
就连翅膀的边缘也装上了类似刀片的东西，正泛着寒光。
如果刚刚那一下挨结实了，可能我以后只能靠托梦骂星魂了。
“这东西——”
“嘘！”
刚要说什么，被天明一把捂住嘴。
机关鸟本是要冲过来的，此刻忽然没了声音的源头，顿时有些呆板的转了转鸟头。
天明偷偷的指了指前面的走廊。
只见飘渺的海雾中，有无数个相似的机关鸟蹲在亭台楼阁间。
这是捅了鸟窝！
侧头看一眼天明，他也是同样生无可恋的表情。
很好。
此路不通。
没关系，蜃楼大得像座小城市，总会有其他路可以离开的。
然后我们在返程的路上碰见了大司命。
夭寿啊！
面前还有五花大绑的石兰和少羽！
夭夭夭夭寿啦！
能感觉到，天明抓着我的手都变得用力了许多，呼吸也加重。
虽然他和少羽经常互相贬损，但其实内心深处都是拿对方当做兄弟一般的存在。
所以，当看见好兄弟被人打得浑身浴血，是个人都冷静不下来。
但神奇的是，天明忍住了冲动。
只是，他的后槽牙咬得紧紧的，眼光中似要迸出血色来。
打不过大司命的，天明现在充其量就是个B级，另外两个B级，一个浑身浴血，一个垂着脑袋不知是否清醒。
哦对，还有我这个拖后腿的伪C级。
大司命轻轻拍着手掌，仿佛上面有看不见的灰尘，甩头扬了扬鬓发，“在阴阳合手印下支撑这么久，怪不得敢来劫千泷公主，可惜啊可惜…”
少羽想说什么，却率先咳出一口血来。
脸上的淤青和擦伤看着都叫人心疼，可惜那个会心疼他的女子却只是被跪绑在那里，鬓发低垂，仿若无知无觉。
大司命道，“把人送到云霄阁去，想来，云中君会很乐意见到这样的礼物。”
白衣侍女沉默着颔首，快步走来，将人抬走。
少羽的鲜血嘀嗒了一路。
待大司命离开后，场地已经空出来了，徒留一滩殷红的血迹。
天明看了一眼侍女们离去的方向。
“走，去凌霄阁。”
*
跟随着断断续续的血迹来到一处阁楼前。
虽然蜃楼处处都很精美，但这处阁楼格外的富丽堂皇，甚至表面都用金色的漆刷了一遍。
等等，古代可没有油漆。
那这…
都是真金啊。
凌霄阁的土豪之气几乎闪瞎人眼。
地面似乎被人刻意清扫过，没有了血迹，也就失去了追踪的方式。
但可以肯定的是，少羽和石兰就在这处楼阁中。
厅堂，起居室，甚至还有一个奇怪的大房间，里面摆了一盏很大的火炉，兽口形状的青铜雕在不停往外喷火，转一下，喷一下。
四周墙壁也被改造成了有很多小抽屉的柜子，天明打开一个，随便伸进去抓了两下，“这些好像…是药材，这地方是药房？”
这种时候，就显示出小说看多了的好处来。
“非也非也。”
我对他摇手指，“这里分明是炼丹房，你看…”
随便拿起案桌上的一个小瓶子，拔掉塞子，“这里面肯定是丹药。”
果不其然，两颗圆溜溜的药丸被倒了出来。
想起武侠小说里那些含笑半步癫，又抖着手把药丸甩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毒药，还是不碰为好。”
天明没什么心情研究药丸，“再去找找其他地方，我们分头。”
“好。”
过了有一会儿，再度于炼丹房碰面。
他挠着脸蛋，“真是奇怪，云霄阁都找遍了，难道少羽没有被送过来？”想想找错地方的后果，他打个冷颤，“那样可就糟了…”
“我倒不这么认为。”
在那口明晃晃的炼丹炉前蹲下，“这座楼阁明明从外面看那么大，怎么里面的房间就只有这么几个，肯定有问题。”
“难道说有密室？！”
天明瞪大眼睛，其中泛起希望的光。
“不知道，不过可以试试…”我拿起炉子旁的火钳，轻轻敲了两下炉身，发出空洞的声音。
又敲了三下，两下，三下。
天明：“……你在做什么？”
“找机关呀，密室哪能那么简单的就打开，肯定有机关啊，这里又只有这只大炉子最显眼。”
被我说动，天明也蹲下来认真研究炼丹炉。
正巧炉子转了一格，兽口再度喷出火焰，差点熏到我的脸，为了躲避还一个屁墩坐到了地上。
天明敛起眉目，卷翘着的睫毛低垂着，此刻分外认真，“你说的对，机关很可能和这只炉子有关。”
他左右看了看，忽然把火钳卡进炉子转盘的缝隙里。
炉子转不动了，兽口也喷不出来火了，只象征性的喷了两下黑烟。
但整个云霄阁都在隐隐震动。
“喂，你做什么…”
“找机关啊，这炉子转来转去的不方便研究，所以卡住它。”
话音刚落，布满抽屉的墙壁忽然自行移动向两边，露出中间的通道来。
还真让我们蒙对了。
前往通道深处的地面有暗色血迹，肯定是少羽的没错了。
通道后的景象有些瘆人。
让人情不自禁的跟着唱出来：“爱是一道光，绿到你发慌～”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爱是一道光，绿到你发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