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橙黄橘绿时》沐童

64、歪叽 7

　　张一川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咖啡，把剩下的面包、寿司都吃掉，就算糊了一顿了。一直在忙，回了很多信息，接了好几个电话，包括经纪人。他说，董事长都打电话问他了，套问他张一川是不是真跑去谈恋爱了？到什么程度了？
　　“怎么，现在连恋爱都不可了？还非要报备啊？你怎么回她的？”
　　“非要报备？怎么不？你是公司的摇钱树啊，怎么能不关心？才入公司的那些新人，协议上还写得明明白白：五年内不许恋爱！还我怎么回——我能怎么回？我只能说我不知道啊，好像并没有。”
　　“其实，告诉她也没什么，我就是想恋爱了不行吗，这些年，我可是一直都太乖了！”
　　“你得了吧，你虽然并没有刻意搞出什么幺蛾子，但惹得事情，可也正经不少，我帮你擦的屁股还少吗？”
　　“你也说了，我并没有真怎么样，我还不够给你、给公司撑面子啊？”
　　“行了！你说，这回怎么办？外面又在翻你的各种料了，还有，你找的这个女人，真不怎么样，长得真够寒碜，你上次跟我提起过的学霸美女，难道就是她吗？”
　　“是她！但是，我告诉你，她长得很好看，很正点、国色天香！我什么眼光，啊，会差吗？这回，是遭人黑了，是我连累了她，而且我也告诉过你，她不是圈内的，不可以被人这么搞！”
　　“还国色天香……那也是你自己不小心！你说你，出门口罩都不戴上，是不是接吻接昏了头。”
　　“去你的，你以为像你啊，看到个年轻漂亮的，就想去亲一口。”
　　“我也没有那么饥不择食吧，当然没有你幸福，跟人家美女接吻接到嘴角被咬破……还记得拍那个……”
　　“屁！好了好了，废话少说，你准备怎么解决？”
　　“还能怎样，老规矩，抛点料出去，你看嘉哥的怎么样？他养了个十八岁小蜜——不过他不够重磅，可能盖不住你的新闻，要不就龙哥，外面在传言他傍了个资方大佬，两人有一腿了，或者萧子昇……”
　　“你算了吧，别又整这些，伤天害理。”
　　“你怎么这么说话？不这样，怎么能转移大众视线，让舆论别再盯着你？说不定这次你的事情被曝光，也是有人在暗中操作一波。再说，萧子昇最近又来抢你一个代言，那个饮料的……”
　　“算了，又不是大项目，给他吧。”
　　“哼，你现在，真是财大气粗脖子壮！你顾及他，他……算了就算了！
　　“我本来想，抛出点重磅新闻炸一炸，再让人去承认，说网上这些和你相关的照片是P出来的，是黑子闹着玩的，再去放点你前面拍戏的花絮，或者马薇薇和你的事儿再推推，没准儿这事就能被压下了……”
　　“放花絮这个可以，围魏救赵的把戏别搞了，还有，别说照片是P的，她会不高兴的，就是拍得丑了点嘛，事情是真的……”
　　“你还管人家高不高兴！就这点出息，真是……你还是不是那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张一川了？我不认识你！
　　“我不也是担心网上持续发酵，会引出更多的事端来？到时候，陈芝麻烂谷子都翻出来，可够大家喝一壶，这才刚元旦呢，你别让我这一年都不好过！春节的奖金，你嫂子还指望着呢。”
　　“好啦，再想想吧……反正我这次不想再攀扯他人，人家怎么样我管不到，反正我们自己，不要再做损人利己的勾当！”
　　“勾当？当谁愿意啊？不是这个风气如此嘛！算了，跟你说，董事长刚刚讲……”
　　“罗哥，董事长电话进来了，回头再跟你说，先挂了。”

　　“廖姐好！廖姐今天好早，才……现在才九点啊，二妞上幼儿园了吗……”
　　“你可别，把大牛二妞的拉出来挡枪！你这回惹得这是啥事儿啊？我让秘书查了你的行程，你在夏威夷？”
　　“对呀，我难得有几天空档嘛。”
　　“几天空档？我看你现在空得很！说吧，这次是什么人？记得我跟你说过，谈恋爱可以，但必须提前报备，这样我们也不至于一旦发生什么，都来不及反应。你现在会玩儿啊，搞了个这么有意思的女孩，怎么，让她为谁挡枪？”
　　“没有没有。”
　　“没有？反正，你知道的，我对你特别宽限，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办，相信老罗和你，这点事总能解决，否则他这个金牌经纪人，也到头儿了……
　　“另外一件事，就是白雪纯！她和你差不多时间出道，这几年，发展总是这么不温不火，好在她还年轻，还有点潜力，任总最近特别关照她，要求公司再推她一把，我也没法子，准备把她和你捆绑营销，你得带带她。”
　　“别，廖姐！为什么非得我呀？不还有其他人，让老黄带她也行嘛，他们还是老乡……”
　　“你别推三阻四的，黄立有你一半红吗？就这么说定了！后面我会让他们放你俩的新闻出来，正好也帮你把这次的事情压一下，分散下大众视线。
　　“一川啊，姐知道你出道已久，规则你都清楚的，你得顾全大局，对公司负责，再说，从去年开始，你也是公司的股东之一了嘛……就这么说定了，等过两天你到家里来，大牛想你得紧，要你教他滑板呢。”
　　愤愤挂掉电话，不知道后面他们会放出来什么样的新闻。为什么非要他带，为什么非要带她？生气！

　　“喂，罗哥！你刚才说董事长……”
　　“她跟你说了吧？就是要你带白雪纯啊。我记得你俩有过一腿的吧，不过那时候我还没有带你。”
　　“什么一腿？没有！那时候才十八九岁，她更小……”
　　“她年龄是不大，但经历丰富得很嘞。先有个干爸，后来又跟了个干哥哥，几个领域都帮她捧了，硬是没红，这次没办法了，再窜不上来，就得换地儿了。
　　“最近不知如何得了任总的青眼，你知道，任总对廖总、甚至公司的影响力极大，任总发话了，廖总不好拒……看在都是从小进公司、一起长大的份上，看在你俩好歹有过那么一小段的情份上，你就“从”了吧。
　　“而且公司现状你也清楚，头部就你一人，下面的新人还接不上来，可不就要从中不溜秋的人当中，再捧个把人上来。
　　“我可是帮你推脱过的，我知道你俩有过事，你铁定不乐意，但推不掉啊兄弟。”
　　“你知道这次他们会放什么料？早知道这样，就让你去放其他人的料算了。”
　　“我说的你又不听，不过现在公司要出面干预了，也就没必要再去干那些事了……左不过讲讲你俩青梅竹马罗。”
　　“草，那可不行……”
　　“公司高层插手，我可就管不了了，要不你再去找找其他董事？”
　　“那不就是和董事长和任总对着干，你想得出！”
　　“那我就没办法了，你自求多福。”
　　“草！”
　　唉！不过，也许这样，苏樱这边就没人关注了，毕竟同时推出几个大瓜的话，谁还去多关注一个素人呢。

　　江晚吟一直在电视台工作，现在算是退居二线了，没有以前忙碌。因为工作性质和娱乐圈有些交集，更因为侄子张一川的缘故，她一直比较关注娱乐版块，而台里有几个小姑娘都是一川的粉丝，经常会跟她探听探听偶像的消息，当然江晚吟能拿出去的消息很少，倒是她们，会主动跟她说说。
　　昨晚回到家，就把手机上新闻翻给张瑞轩看，“瑞轩，今天这个消息劲爆，你得赶紧看看……你看，我要不要去告诉高枫？”
　　张瑞轩看了一会儿，又翻了几条，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张照片，也就有数了。“关于一川的消息总是会引起轰动的，这小子现在红嘛，有什么大惊小怪。”
　　“我知道。但我们是亲人，与普通旁人是不同的啊，你看上面说一川的新女友，这么丑，你也看到照片了吧？”
　　“一川的眼光，他的审美，还要你我担心？我看永祥他们两个都不会担心这一点吧。”
　　“这个倒也是，一川精明着呢，不像我们一山……”
　　“你又来了！”
　　“好，我不说！但是，你看，瑞轩你再仔细看看，这个女的好像有点面熟，有点像那个苏——”
　　“怎么可能！你又敏感了！你爸跟我说，要我多抽出点时间陪你出去玩玩，等我忙过这一阵吧，我陪你去云南，去香格里拉，泸沽湖，你不是一直向往那里嘛。”
　　“你真的仔细看看嘛……不过算了，你只见过一回，估计也记不住，不跟你说了，我去告诉高枫去。”
　　“你别去惹事！晚吟，高枫他们心里都有数的，再说，一川的花边多到让人记也记不住，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他以前不就跟我们都说过，不要相信网络上的传言！有事儿可以直接去问他……你别去没事找事。”
　　“我哪有！那你去问问他啊？是不是那个狐狸精？”
　　“你是老毛病又犯了吗？你之前只认为自己儿子条件好，人家要来觊觎；现在又认为侄子发展好，人家又要找上门来！你以为儿子是属于你的，你要干涉；现在侄子也是你的，你也要管？你是谁呀？你管得着吗？”
　　“可是、可是，一川也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侄子……我也有发言权对吧？”
　　“你有发言权？你有什么发言权？就因为你要给他钱？他就得听你了？他要了吗？儿子都不听你，侄子还能听你？你省省吧！”
　　江晚吟又一次被触怒，扔了手上的东西，气冲冲上楼。

　　张瑞轩叹了口气，自己不应该提一山，晚吟的精神状态这三年来一直不好，情绪太低迷了，现在，吵架也不跟自己吵了，很轻易被触怒，又太容易泄劲，整个人完全缺乏活力和生机。
　　两年前，老岳父彻底退出家族的经营，把自己的资产近乎平均地分给儿子和女儿，自己觉得已经够公平的了，晚吟还说老头子偏心，她认为她哥这些年一直在企业里任职，早已经拿了很多好处，老头子还是有重男轻女倾向。
　　晚吟这边除了增加了一些公司期权外，还拿了一个多亿现金资产。经过商量，他们夫妇为一山的小学捐建了座教学楼，为中学捐建了一座实验楼、并设立了“张一山奖、助学金”基金会，作为一山对母校的回报，更是对一山的长久的纪念。他们准备再留下两千万作为两人养老用，拿出完整的一个亿给一川，将来的期权也转给一川，一川如今是整个张家的独苗了，什么到最后都给他——其实自己家里传统的老观念还是比较重。
　　高枫永祥两个帮一川拒绝，说一川将来孝敬伯父伯母不是应该的嘛，不用给他这些财产，一川后来知道了也说不要，还专门电话给自己和晚吟，叫留着给他们两个老的自己用。那就先留着了，将来再给他，但决定是下了的，所以晚吟才会说自己也有发言权，她是不仅把儿子视作自己的私产，如今因为侄子未来会继承财产，所以对侄子也存在强大的控制欲了。
　　可自己知道一川早年就在外自己打拼，论独立性还要胜过一山，怎么可能受人摆布？不要说这个女的不可能是苏樱——苏樱哪里丑——就是这个女的真的很丑，或者她就是苏樱，一川想要，旁人也影响不了他。老张家的这一代，都太有主见了！
　　但是今天早上，晚吟还是说要找机会去告诉高枫，让高枫去探探一川的口风，这个念头又被自己打下去了，但指不定她何时真的去找高枫。其实弟媳妇是个心里很有数的，自己的儿子她会不关心吗？不了解吗？晚吟实在多事，自己还是要多找点事分散她注意力，让她不要盯着一川，无端端减了叔侄情分。
　　王秘书家里说新下了几个狗崽子，回头让他挑一只来，看看晚吟会不会接受。

　　苏樱又逛逛逛，海景是美，但看多了也觉疲惫无趣。那些奢侈品店和零星的特色小店，已经看过两遍了，夏威夷就那么大，自己也不敢跑太远，担心迷路。沿途又给钱小寒他们买了特色草帽、特色珠手串等，给爸爸倒是买到了一双合意的哈瓦那米色拖鞋，想想这两次，自己收了张一川不少礼物，就给他也买了一双，彩蓝色的，很亮眼，印有椰树的图案，倒是应景。

　　下午四点不到，陆纭的电话打来了，又是一通安慰一通胡诌，自己能怎样说呢，只能告诉她，张一川说他会去解决；然后她又提醒了自己一通“这种事都发生了，要注意人身安全”等，婆婆妈妈的，白白浪费话费。
　　电话打完，也走回到酒店附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