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求爱记》千琼

5、番外1 鬼王的记忆

　　我一出生，映入眼中的是鲜红的血，和一个衣服溅上血的白衣人。其实也不能称之为人，因为他是鬼界的鬼族，只有魂和躯体的鬼族，死后躯体会化成白骨，血肉则会祭于脚下这片深红的土地。
　　“你是谁？”我心灵感应问他。
　　“我是鬼界右丞相——白落羽，是您的臣子。”白衣人垂下眼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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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死去的家伙是谁？”我看着前方两米处的白骨问。
　　“那是你已亡的父王。”白落羽以一种很悲哀的口吻说着。
　　我并不关心死去的人是怎么死的，但活着的人用这种口气说话引起我了一点好奇心，不过——
　　“先回去吧。”我随手一挥，那个我应该称父王的魂凝集在我手中，随即纳入我身体。
　　“王？”白落羽以很惊讶的眼神望向我。
　　“怎么？”我当然知道鬼皇族死后的魂是自己回到皇陵，成为封制鬼界的结界。但是，我不愿意那样做。
　　“没什么。”白落羽眼光微亮。
　　说起前任鬼王（也就是我名义上的父王）和白落羽的感情之路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追，一个逃，最后鬼王接受了白落羽。可是，两个男性鬼族是不会有孩子的。于是，白落羽说：你是鬼王应该有孩子（鬼王是唯一的鬼皇族），去和女人生一个吧，我不介意。鬼王不同意。在鬼王的意思中就是：心加身体的爱才是爱情。两鬼为此争吵不休，鬼王到底要不要一个孩子的事情被搁置了下来，直到修罗鬼族叛乱。
　　那次修罗鬼族的叛乱，鬼王亲自平乱。叛乱中，修罗族大将欲与鬼王同归于尽。修罗族大将死了，而我的父王重伤，离死不远。
　　我的父王向鬼界深红的土地祈求，愿与血肉为代价换取一个有鬼皇族血缘的孩子。
　　而后，我就出生在前任鬼王的尸骨之上。我是拥有鬼皇族血缘，以及鬼界这片深红大地的记忆与力量的妖。
　　一天，我对白落羽说：“你不能死，我还没有长大。”
　　白落羽看看我尚是幼儿的身体沉默了。
　　几十年后，修罗鬼族的叛乱又起。那时，我已经是有十七岁的凡人少年之姿了。
　　“白落羽去平息叛乱。”我在冷清清的议事大殿说出我的命令。
　　黑非络说：“王，为什么？”
　　因为白落羽在我父王死的那天已经死了。我在心里默默地说。现在我给了他死的资格了。
　　“是的，王。”白落羽一副解脱的样子。
　　然后，白落羽死了。
　　我同样收了他的魂。
　　我知道黑非络很怨我。
　　“黑非络，去寻找极阴之地。”我命令道。极阴之地可以使只剩魂的鬼族凝成魂态（一种非死非生的有自我意识的灵魂样子），只是要用很久的时间。
　　“是。”黑非络看了我一眼，似乎了明白我的想法。
　　修罗鬼族的叛乱在而后的三年内被我平息了。
　　半数族人被灭掉。这下可以安静很长时间了。我冷冷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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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命令黑非络寻的极阴之地终于传来了消息。
　　是在砜吗？我拿着皇折（注：鬼皇族的传书）微笑。
　　差鬼使在砜三日内修好了一座石砌的墓，我轻轻地把白落羽和父王的魂和他们的骸骨放在墓里。
　　希望再见的时候你们已经有自我意识，能和我讲讲话——
　　我在心中祈愿。
　　伸手在墓门上打上鬼王专用的深紫的符咒，以墓门为中心，形成了非鬼皇族进入皆会产生幻觉的空间。
　　之后，我离开了那座墓。
　　无聊的时候，我去人界和那隐居在人界，永远看起来懒懒的九曜下棋喝茶。九曜是天界预言者，每八千年自我重生一次，生命力比凤凰那家族还要顽强。
　　“我说，你该去找个妻子结婚了嘛。”近几天被我吵着没觉睡的九曜用他特有的懒洋洋的声音抱怨着。他人像软泥一样摊在凉椅上，银白的长发随意地散着。
　　“我又不知道我妻子在何方？”我无聊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九曜什么时候到月老那里去兼职了，居然有闲管这事。
　　“在江的荒地有只叫火的狐狸成仙后和现任魔王成婚后生的女儿就是你妻子。”九曜一口气说完有点拗口的话。
　　“现任魔王不是快挂了嘛？”魔界被魔焚将军的叛乱搅得成了一潭浑水，魔王节节退败早已经不是新消息。我不以为然。骗人也得合理行不行！
　　“你说的是前任魔王，在三十一分钟前，他死于魔焚将军的叛乱，现在即位的是他唯一的孩子闇锦，不到半小时就平息了叛乱。”要在魔界称王就得独挡一面，连亲人都不可以帮忙，很是残酷。
　　半小时？我咋舌。
　　“所以，天界想利用情困住这个强大的敌人？”想想前因后果，我立即想到了答案。顺便给我找老婆。那老婆算劳工费？
　　“呵呵，算是吧。”九曜乐呵呵的，一点也不在乎我看出他的意图。
　　我皱皱眉。我很不想和麻烦为伍，可是我真是孤单太久了……
　　“我就说你能猜到这事咋来的，呵呵，又赢太白金星二两好茶。”天界的好茶一仙年（相当于人界三百六十年）不过产了那么十来斤。仙桃很贵重，但是每次过节的时候每个仙人都会有一个（根据官位大小不一样），而好茶是某仙人自产自销的，别无分号，所以贵啊！
　　“那个火现在还没成妖？”多半是——
　　“她才三个月大。”九曜残酷地说出事实，“是一只很可爱的小狐狸。”
　　我嘴角有抽搐的冲动。
　　想让一只和仙缘完全挂不上钩的狐狸成仙必然先成妖，而想让一只和成妖完全挂不上钩的狐狸成妖最快的方法是吃龙益草。龙益草在黄泉边一鬼年（一鬼年相当于三仙年）才长那么一颗，那我不是亏大了！不行，我要好好的想一想……
　　“你没事吧？”九曜问。
　　“没有没有，怎么会有事？”我呵呵地笑起来，“九曜，你知道龙益草多么珍贵吧？叫太白金星准备十斤好茶到我王府放好。我成婚的时候，天界的礼品嘛，如果少到让我不高兴，呵呵，我和现任魔王大人到时候可是亲戚哦~”天界肯定有想到魔王看上那狐狸的可能性很有限，要不然魔界和鬼界真成亲家，那天界的众仙（鬼王并不知道闇锦和仙帝有血缘关系）头不痛才怪！不过我现在真是很无聊啊~~~
　　看着九曜渐渐发黑的脸，我突然觉得心情舒爽多了。
　　一段时间后，九曜慢慢恢复过来，马上就和天界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那些东西不是我准备，不管我的事。那我叫太白金星准备十斤好茶到你的王府放好，后来的事情，就更和我没关系了。”
　　明智啊——
　　****
　　有了目标就得开始慢慢布局。在我拿着黑非络传来的皇折，研究了很久后，我决定从那只红，也就是小狐狸的哥哥上下手。为什么选他？呵呵，一只狐狸居然有正直的品德，少见啊！
　　“我妹妹怎么一定得成妖？”红听了我的打算后，吼道。
　　“如果不成，几年后你的家人再不情愿也得和我见一面。”狐狸的生命可是很短的……
　　“到时候……”我明目张胆地威胁。
　　红的脸色从青变黑，又由黑变白，最后他无力地低下头：“让青璃也成妖吧，在我不在的日子她可以看着我妹妹，不让她闯祸，也不孤单。”
　　正直归正直，狐狸的聪明一点也没减少，猜到了我会灭口。这事从远看来，可是算计到了魔王大人，泄露消息会死得很惨的，灭口看上去是必要的。只是——，灭口是很方便，万一事情成了，又真的如九曜的预言发展，他们迟早会知道真相，我可不会也不敢怀疑魔王的信息网的发达程度。那火可是记仇心颇重，而那青璃是红的未过门的妻子，又是无比难缠之辈。真杀了这红会后患无穷……
　　“我会让你成鬼族，那青璃的事我也答应，毕竟你妹妹她确实很皮。”其实我看了报告后一直在怀疑一只不怎么样的狐狸怎么会被魔王看上，九曜究竟有没有算对？反正事情算达成了第一步。当然，我不会忘记向天界要又多的龙益草的损失。
　　***
　　“什么！吃了龙益草后成妖要经历雷劫又不是我规定的，为什么叫我想办法帮那狐狸过雷劫？”听到九曜说起天界传来的消息，我顿时火冒了起来。
　　“你现在已经不是损失了两根龙益草了吗？”九曜懒洋洋地平息我的怒火。这帮忙并不困难。
　　“……”我承认我只是不爽而已。
　　而后，一切照计划完成了。火成妖了，虽然它压根没意识到。
　　果然很笨，不知道我将来妻子会不会也这么笨……
　　咳咳——
　　我想远了。
　　我顺道在江附近以超高价收购红狐狸皮。
　　没多久，小狐狸终于遇上了大魔王。
　　一切开局。
　　END

作者有话说

　　额...其实我是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