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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金蝉脱壳 ...
返回庙前已经到了交货时辰,蒋雪离见人迟迟未出,他直接走了进去,刚走了没两步,便被拦下。
“什么人?”那人问道。
蒋雪离还没回到,只听到上面有人说话,
“带他进来。”
蒋雪离越往上走,这刺鼻的味道越明显,他掩住口鼻,明显这味道是往银子里加料。
面前已经摆好了几车银两,范逾正在清点,听见到人来了,也没回头,
“公子稍等,银子都备好了,我这边在清点一下就可以出发了,您先去那边点一点备好的。”
蒋雪离憋得都快上不来气,急忙躲到一边,开始清点。
这里是临时找来的地方,满院子堆着乱七八糟的杂物,蒋雪离都没有地方下脚。蒋雪离看着眼前白花花的银两,除了上面那几车,哪怕现在眼前这些银子带到京都,也绝对够让他们家死绝了。
其余人还在不停地搬运银两,蒋雪离左右看着,忽然,他踢到了脚下的一个木匣子,看着不太起眼,他弯下腰,装作捡东西的样子。
他想看看这里面都有什么东西,这个匣子倒是没什么特殊,净是些小孩儿的玩意儿,蒋雪离猜想,这怕是小扣子的玩具匣子,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掉在了这里。
他刚要关上木匣,却发现这木匣受了潮,似乎有夹层,他趁人不注意用手指一扣,果然这个有机关,的确有个夹层,他打开一开,又是一叠画纸。
这大概是小扣子一开始的作品,起初笔锋很稚嫩,越往后翻,进步越明显,最后一张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蒋雪离伸手在夹层里面摸了摸,果然还有东西,是一枚看起来十分精良的“铜钱”。
只不过这个“铜钱”一看是假的,因为材质根本不是铜。
蒋雪离心跳极快,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居然找到了雕母钱。他急忙揣进怀里,又拿起一个布偶,明明看起来是棉花做的,放在手里还挺有分量,蒋雪离一捏,里面果然也藏东西了。
蒋雪离生怕别人发现,他把草稿和雕母钱藏在怀里,布偶直接放在袖子里,若无其事的继续假装验货。
终于日上三竿,双方都清点完毕,范逾拿过一本账簿,
“蒋公子,这些便是东家答应的数儿了,现在就如数交给公子了。”
蒋雪离没想到这姓翁的居然没有耍花样,不过,不用想,按照翁文胥雁过拔毛的脾气,这些官银熔了变成私银,必定有“火耗”,这个损耗多少完全就是他说了算了,只要不是太过分,蒋雪离也没心思追究。
他一拱手,“谢过范掌柜,那我就不在耽搁,马上动身了。”
蒋雪离不敢耽搁,他带着银子火速下山。来到山下,本来以为是不过两三人,没想到来了不少,有几个蒋雪离眼熟,应该是马骞派来的。
蒋雪离示意,“走吧。”
众人押着银子,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马骞这次派的人之中,有一个蒋雪离记忆深刻的,就是那日的络腮胡子,他紧跟在蒋雪离身后,此人身高臂长,仿佛随时随地能把蒋雪离当成小鸡仔护在身后。
蒋雪离对于如此无微不至的保护有些不习惯,他小声说道,
“敢问这位壮士怎么称呼?”
“公子客气,今日出行前,俺家将军把你的来意,还有那日出手阔绰的公子来历都说了,你放心,只要有俺在,谁也伤不了你。”
蒋雪离扶额,确实伤不了他,他这“凶神恶煞”的模样,一般人见了都得躲着走,
“多谢壮士好意,咱们这次我有两手准备的,到时候你们该走就走,不用管我的。”
蒋雪离哪里好意思让别人以命相赔,但是这个络腮胡子却是个认死理的,
“俺叫高占山,俺久仰西北军的威名,只可惜没机会去,那日俺不知道那位公子就是世子殿下,还让殿下请俺们吃了酒,既然酒也喝了,那不能事儿不办。”
蒋雪离有些感动,有人驻守苦寒边关,除了美名似乎别无长物,没想到,世间总有这样志同道合的热血之士。
部分官道刚刚修好,有的地方泥泞不堪,加上运送银两的车子经常陷入泥泞,一队人走了大半天,也就刚刚抵达下一处驿站。
众人到了地方把银两卸了车,找了妥善位置安顿好,蒋雪离这才吃上今日第一口热乎饭。
可是这一夜他根本无法安然入睡,这种明知道贼惦记,却不知道何时出手的滋味,换谁都睡不踏实,他实在睡不着,穿好衣服起身,就这么守在库房门口,望着天。
高占山吃饱喝足一转眼的功夫就没见到蒋雪离,他四处寻找,果然在库房门口见到了蒋雪离。
“原来你在这儿。”
“高大哥。”蒋雪离不知道怎么称呼高占山合适,这人对自己十分关照,看年纪也比自己大些。
“小蒋兄弟,你乱跑什么呢,吓死我了,你要是掉了根头发,我可没法交差。”
蒋雪离被这外表看似粗犷的汉子逗得一笑,
“高大哥说笑了,我又不是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儿,还能丢了不成?反正我也睡不着,就过来看看。”
高望山见蒋雪离没有起身的意思,他也搬了个椅子在蒋雪离对面坐下,
“别担心,我家大人说,你着急回去是要去找世子殿下吧?”
蒋雪离没有否认,他确实十分思念赵澈,这人已经走了半月有余,杳无音信,他的确担心。虽然赵澈看似无所不能,但他终究是肉体凡胎,战场刀枪无眼,否则他身上又哪来那么多伤疤呢,他点点头,
“是,匈奴此时突然发难,十分罕见,想来可能是联合了其他小国,否则,他们很少在这时候出兵。”
高占山一腔热血从军,只因为家里没钱,连西北军的大门都没摸到,就直接被分到了这个鸟不拉稀的闵阳。这里都是老幼病残和没有关系的穷苦出身,那些容易建功立业的显眼位置根本轮不到他们。
“哎,不瞒你说,小兄弟,我其实真后悔,我有眼无珠啊,要是早知道那天来的是世子殿下,我就是跪也得让他把我收下。”
“高大哥为何一直想去西北,你在南方呆惯了,怕是适应不了大漠,那边冬日严寒,雪都能没过膝盖,许多外地人第一年到了西北,都是要大病一场的。”
“俺不怕,俺本来也不是闵阳本地人,具体是哪儿也忘了,反正从小俺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壮着呢,俺就一条烂命,无牵无挂,死了就死了,要是能换两个蛮子,也值了。”
蒋雪离看着库房里的箱子发呆,这些银子眼下是烫手的山芋,他在考虑要不要兵分两路,一路走官道,一路走近道,这样也许能保存一队进京,但是,分来行动势必会削弱实力,被对方逐个击破也不是不可能。
高占山看的出蒋雪离的心事,他示意蒋雪离靠近点儿,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说,你当初怎么想的,一个人要带这么多银子,幸亏我有我们来了,否则,我觉得你出了闵阳地界就得叫人喀嚓了。”
蒋雪离苦笑,这已经是他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赵澈走的那么着急,计划已经被彻底打乱了,他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这件事是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
高占山十分想在蒋雪离面前表现一下,这样也许就能进入西北军,甚至直接落到赵澈手下,别看他这人长得粗枝大叶,但是心眼儿却活泛的很。
“哎,小蒋兄弟,我有个办法,不知道你敢不敢一试?”
二人商量至深夜,才分头回去睡觉。
第二日众人又把箱子放回了车上,继续前进。
这一路顺利的让人心慌,直到太阳西落,他们也抵达了下一个落脚点。
蒋雪离没由来的心慌,这种感觉让他十分不踏实,他不担心自己,他怕是赵澈出了什么事。
此刻他恨不得翁文胥那伙人赶紧动手,他甚至有些等不及了。
直到后半夜,蒋雪离忽然听得外面有响动,他刚坐起身,还没穿好衣服,门已经被高占山踹开了,
“快跟我走。”
蒋雪离顾不上太多,要紧的东西揣进怀里,跟着高占山就杀了出去。
对面来人不多,但是目的非常明显,直奔蒋雪离就冲了过来。
高占山也不是吃素的,他随手抄起一把椅子冲着来人直接就丢了出去,然后拖着蒋雪离大吼,
“跟紧我。”
蒋雪离实在不擅长近战,他也不想成为高占山的累赘,好在他会看眼色,紧紧跟在高占山身后,急忙下了二楼。
对面估计没想到这一共五个人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他们纷纷变换策略,放弃银子开始围剿蒋雪离。
高占山也不知道从哪找出一柄大刀,挥的舞舞生风,蒋雪离这回真的跟小鸡仔一样,躲在老母鸡身后,幸亏昨晚他们早有安排,没想到这群人果然沉不住气了。
俩人一边打一边退,其余人在慌乱之中早已逃得没影了,这群歹人目的也十分明确,就是蒋雪离。
高占山见时机已经成熟,大吼一声,“东西不要了,咱们咱们走。”
二人早就商量好了逃跑的路线,特地留了两匹马在驿馆外,蒋雪离此刻也是潜能爆发,几乎是飞一样的跳上马匹。
要说近战不在行,但是骑马,在座的所有人怕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必须赶紧走,不能拖累高占山,二人一前一后,快速的冲破了包围。
直到马匹跑的筋疲力尽,俩人在一处荒郊野岭,也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二人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追兵已经被彻底甩下,俩人才下马歇息。
雕母钱,这个就是作为铸币的模具为根本的标准货币,我学工科的,虽然现在用的机会不多了,该说不说铸造当时是我实习里觉得最轻松的一门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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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金蝉脱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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