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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   31

      七年后
      港城 2025.12.31 晚间九点。

      南端沿海城市,伴有亚热带海洋性气候,冬温夏热。冬至已过,温度仍保持在15度以上。

      明月皎皎,清风卷着落叶滚到台阶下,魏栖音披着卡其色风衣,从剧团大门走出来,高跟鞋将落叶踩得稀碎。
      远处一辆红色的士驶来,亮着’空车’,她抬手刚要招呼,身后响起一记脆声声的女音:“栖音,去酒吧玩会儿。”

      地灯昏黄迷离,魏栖音听声回头,忽一道邪风张牙舞爪地吹散她的卷发,衣领也被掀翻,“太晚了。”

      “今天最后一天演出,明天你就回星城了。下次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趁现在潇洒一下。就当是欢送你”

      魏栖音平时话少,但不至于不近人情,相反这几年她广结善友,黄莺这么说,她不好推辞,抬手拦下的士,两人一块坐进车里。黄莺下身穿黑色牛仔裤,上面一件粉色针织套头衫,衣短,露出一截腰。

      在车上,黄莺问她:“明天元旦,怎么不多待一天。”
      魏栖音拉好风衣拉链:“约了人。”
      黄莺眼睛一亮:“男朋友?”
      “不是。”魏栖音笑一笑,“家里的叔叔。”
      “你有男朋友吗?”黄莺追问。
      “没有。”

      魏栖音被梨园外派港城,演出三天,黄莺是接待她的人,她的食住都由黄莺精心安排。
      现在去这家酒吧,是她初来港城时黄莺带她去过的那家,乐队和氛围都不错。

      推开门,电子音乐混着鼓点的噪声迎面而来,DJ切歌,音浪更加劲爆几乎掀翻屋顶,灯红酒绿中,男男女女在舞池中肆意摆动,两人坐在吧台点了两杯莫吉托。

      调酒师一眼认出魏栖音,冲黄莺眨眨眼,“上次那个?”
      黄莺给他竖起大拇指,“好眼力。”
      “是你朋友太美丽。”调酒师打量魏栖音,夸赞着。

      魏栖音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与酒吧内穿着清凉的人比,显得格格不入,但她有漂亮的脸蛋,一头卷发,不失为一道靓丽的风景。

      “谬赞了。”魏栖音清冷的眼神露出一丝笑。
      调酒师动作潇洒,不一会儿,两杯推到她们面前,“两位美女,请用。”

      黄莺环顾一周,发现服务员都是些新面孔,于是问:“给你们人事部点个赞,最近招的人不错,大高个大长腿。”
      “经理换了。”说完,调酒师去接待其他客人。

      “一块儿?”黄莺转身对着魏栖音,一脸跃跃欲试的朝舞池那边点头。
      刚演出完,魏栖音稍显疲惫,不过不想扫她的兴,便跟着去了。一汇入人流,两人就被挤散了,鼓点躁动,魏栖音一边找黄莺一边小幅度扭动。

      一会儿,有人贴过来,“美女,看着眼熟,在哪见过?”

      没新意、俗套的搭讪。

      魏栖音冷漠抬眼,“你认错人了。”

      这种地方男女一旦看对眼,下一秒就能滚到酒.店.大.床。前提是两情相悦,见美女不解风情,那人也没缠着,意兴阑珊转身寻找下一个猎.物。

      蓝紫色灯光照在台下,舞台干冰腾起,烟雾缭绕,DJ戴着耳麦头跟着节奏摇晃。一首歌后,魏栖音出了一身汗,从人群中退出来回到自己的座位,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精英男士坐她旁边,端着两杯酒,“美女,请你喝一杯。”

      ‘叮’酒杯撂在台面,推过来。魏栖音低头看一眼蓝色冒着泡的液体,再看自己原来那杯,已经下去大半,她抬手唤调酒师,“麻烦再来一杯莫吉托。”

      眼前两杯她都没有喝,而是举起新调的鸡尾酒示意,“谢谢,我适合喝这个。”
      精英男向她投来耐人寻味的一眼,没说话,喝了口酒转身回自己卡座。魏栖音顺着瞟了一眼,那桌四个人笑骂着什么。

      等她转过头,调酒师擦干净吧台上的酒渍,“挺谨慎。”
      “有个朋友传授的经验。”魏栖音说。
      曾经那个人说过——在酒吧里,陌生人递来的酒不能喝,离开自己视线范围的酒不能喝。

      两首歌后,黄莺满身大汗地靠过来,手对着脸颊扇风,“刚碰到个老乡,他邀请我们去包厢。走吧。”
      包厢一般是蹦迪完,喝酒唱K的地方。
      魏栖音不自觉皱了皱眉,“不早了,先回去吧。”
      “我叫车先送你回去。”黄莺整理自己衣服和包的肩带。
      魏栖音站起来,“你那个老乡靠谱吗?”
      “光屁股长大的,放心。”

      走出酒吧,魏栖音在路灯下等了会儿车,心烦气闷的,放心不下,师傅问她上车吗,她隔着车窗递给师傅一百元,算作是师傅白跑一趟的小费。

      快跑地折返回去,在二楼的楼梯口,她追上黄莺,“我跟你一起。”
      黄莺挎住她的手臂,“够意思,我老乡是我的小竹马,放心。”

      半推开包厢门,一股刺鼻的烟味窜出来,魏栖音被呛的别过头,咳了两声,黄莺停下脚步,拍她的背问没事吧。
      在门外,又连连咳了一阵,魏栖音涨红着脸抬眼,里面四五个人,正中间,一个男人挺着圆肚,秃头,左眼下有条触目惊心的疤,侧着头听身边的黄毛说话。视线下移,茶几上放着一堆空啤酒瓶,数不清的烟头、空扁的烟盒。

      烟盒旁边,似乎还有红色、卷成细管形的纸币。

      黄莺指着黄毛,对魏栖音说,“他是我老乡,小时候跑得快,我们都叫他疾风。”
      疾风兴冲冲招手:“黄莺,进来,坐...坐。”
      “疾风。”黄莺笑着往前一步。
      那黄毛,干瘦,脸色萎黄,眼神涣散。
      魏栖音抢先抓住她手腕,抱歉地说:“我想先上厕所。二楼厕所在哪?”
      黄莺说:“走到头,左拐。”
      “不认识路,你带我去。”魏栖音不容置喙将她带出包厢。
      “哎...哎....疾风,等我会儿啊。”

      一路快步走进厕所,拐弯时,魏栖音特意回头看了眼那包厢,黄毛在门外张望。等她们从厕所出来,魏栖音躲在拐角墙边,偷瞄,那黄毛还在,似乎...在守株待兔。

      黄莺走出来,见她行为奇怪,问:“栖音,怎么了?”
      “我怀疑。”魏栖音沉下脸,一脸严肃:“有人吸...那种东西。”
      黄莺脸色一变,靠着墙根,“不...不会吧。疾风...他”
      “你跟他多久没见?”
      黄莺说“四年。”
      魏栖音肯定的说:“我笃定你现在不了解他。”
      黄莺没吱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魏栖音又分析:“他现在还在包厢门口,就很不对劲,他为什么不在里面等?我猜他在堵我们。”
      “那我们怎么办?报警吗?”黄莺手有些抖。

      无凭无据,单靠猜测,魏栖音一时也吃不准,也在思考。
      站在背光处,阴影笼罩她全身,她的神色严峻。

      此时,“咯吱”男厕所门由内推开,缓慢的脚步声靠近,停在洗漱池,水龙头被打开,哗啦啦的水声,魏栖音循声望去,是个男人的背影,黑色碎短发,脖颈直挺,肩正身阔,穿着银灰色西装,里面衬衣的袖口敞开,挽一折堆在手腕,男人挤出洗手液,然后慢条斯理地冲洗。

      时间静静流淌,水声无形中被放大。

      随他身后出来的人,恭敬叫一声:“渝哥。”

      二楼包厢区,装修时专门做的隔音。走廊无人,静悄悄的,只听见沉而缓的脚步声向她们靠拢,经过明暗交界区,魏栖音倏尔屏息,被称作’渝哥’的人,身姿挺拔,一双桃花眼,眼底似千年寒潭,他的眉目极为俊美,脸阔线条锋利紧绷。

      完全是成年人的样子,与记忆里那个少年的模样相似,却...似乎又截然不同。

      男人从她面前目不斜视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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