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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求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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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路的日子,我始终昏昏沉沉,未再有那日的好精神。
还能一直支撑着,是由于煜诚始终温柔的照顾,让我不舍最后一口气,也是由于众多珍惜药材吊着那最后的气息。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当然最为清楚,这些日子支撑得有多勉强,我也最清楚。
煜诚也一定是清楚的,因为每次醒来,我都能感受他紧紧的拥抱,似乎是想把我的灵魂困在他的怀中。
如此马不停蹄走了近20日,终于撑到了祁连山下。
煜诚早已派人日夜兼程赶来买下了一座别院,当我们到达的时候,已是收拾妥当了。
别院很是清幽,大概是环境舒适,我难得清醒了较长的时间,微喘着气,看煜诚将我抱进房间,仔细放我在床上,盖上被子。
“还好吗?”每次看到我醒了,煜诚都会如此问,似是听我答了好,便能安了心。
已经没有太多力气吐出言语,我微笑着点头。能撑到这里,已经是我意料之外的了。
煜诚听了也安心地笑了,抚着我的额头,“我听说,这山上的神医性格古怪,之前派人快马赶来,想去请却不得其门而入,被拒之门外,所以,我今天要亲自去探探。”
知道他是不放心放我一人,我再笑,眨了下眼睛,表示明白。
“有下人会定时送药过来,一定乖乖按时喝!”
我轻笑,做出唇语,‘啰嗦’。
点点我的鼻子,煜诚也笑,“都病成这样了,还敢嫌我啰嗦!”
歉然地望着他,我……给他添麻烦了。
“傻瓜。”煜诚转而揉揉我的发,“饭食就算吃不下,能吃些也吃一些?”
“好!”我用尽力气吐出坚定的话语,只为让他安心。
知道我的承诺给出就会遵守,煜诚放心地点头,“我去去就回。”
我点头,再点头,目送他的背影匆匆消失在视线中,然后,又昏了过去。
昏昏沉沉中配合着服侍我的人吃粥喝药,再清醒的时候已不知是过了多久。
惊觉自己精神很好,力气也足了些,心知怕是大限到了。
撑起自己,想坐起身,惊醒了身边照顾我而累得打瞌睡的侍女,连忙告罪扶我起身,让我倚在床畔。
“六皇子呢?”想见他,也许真是最后一面了啊。
“禀公主,六皇子自从上山请神医后就没回来了。”侍女在我的示意下立于我身边回话。
微皱眉心,“多久了?”
“已有三日了。”
三日……心下一惊,担忧立即淹没。“没派人去找吗?”
“六皇子临走吩咐神医心性古怪,不得前去打扰。”
“吩咐下去,备轿,我要上山。”
侍女听命出去备轿,没多久御医却走了进来,“听闻公主要上山寻六皇子?”
我点点头,“备好了吗?”
“公主身体虚弱,山上阴凉,恐使病情更加恶化,到时……”御医语出阻拦。
抬手阻止御医下面的话,“备轿吧。”
御医叹口气,摇头走出去。
我仰首望着天空,就算我不去怕也过不了今天了,至少让我见他一面吧。
最终在我的坚持下,御医还是找了软轿陪我一同向着山上走。
路走一半,却又下起雨来,御医又一次想阻止我继续前行。
苦笑,我摇头,坚持要继续。
轿子继续向山上行进,雨渐渐大起来。
直到停在一幢小木屋前100米的地方,我独自撑伞下了轿,吩咐所有人等在那里,绕向木屋后面入门处去找煜诚。
雨幕中远远看到木屋门前有个男子,挺拔的背影,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每日都偷偷望着的男子,而此时他跪着,跪在门前,依然气宇轩昂,在雨水的击打下不屈地挺立着,不动不摇。
心疼的再拿不动手中的纸伞,雨打落身上,模糊了视线,混着泪落下,让我几乎看不清那个屋前的身影。
再也忍不住,我跑过去跪在煜诚身前抱住他,唤着他的名字哭得不能自已。
“傻瓜,你怎么来了,淋了雨病得更重怎么办!”煜诚语气中有着急切与心疼,将我护在怀中,不让我被雨水打到。
“诚,诚……”我依然说不出半句话,只能唤着他。他身体冰冷,早不复记忆中温暖。
“傻瓜!”煜诚抱我更紧,在我头顶轻吐出这两个字,似怨似疼。
“你怎么可以跪在这里?你跪天地跪祖先是伦理,你是皇子啊,怎么可以跪在这里!”我紧紧抱住他的腰,用力想将他拉起来,“起来,煜诚,不要跪了,人终有一死的,我只是你恨的皇后的女儿,不值得你为我磨折了尊严!起来,我们回去!”
“这不是为你而跪,是为我自己。”煜诚不肯起来,只是抱住我,更紧地抱住我,“人虽终有一死,但你能多活一天,对我来说都是重要的,瑾儿,活着,就当是为我,就当是陪我!”
煜诚护我在他怀中,在我耳边坚定的低语,语气却带了份乞求。
“我会陪着,努力活着,活一天就陪一天,诚,我们回去,回去再想办法!”拉不动他,我开始哀求,“求求你,诚,我们回去,再这么下去你……”
“不!”煜诚抱紧我的手臂已经渐渐脱力了,却仍坚持着护住我,“瑾,听话,你先回去,你不能再淋雨了。”
和他僵持不下,我摇头也固执地不走,“你不走,我就不回去,你淋雨,我陪着,你跪,我也陪着!”
“瑾……”无奈的叹息,煜诚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诚,诚,煜诚!”我大叫,担心他就这么再也醒不来了。
见我许久不回的侍卫和御医在此时找了过来,发现了昏倒的煜诚与疯狂大叫的我,瞬间,木屋前混乱成一团。
就在这混乱中,木屋的门毫无预警地打了开来,一个女子走出来。然后,我也跟着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