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残梦》清籁残像

2、第 2 章

　　阿选坐在高高的殿堂上，四下里无人的时候，也会轻轻地笑上两声。
　　那个属于王的玉座，现在他想坐多久，就可以坐多久，没有人会来打扰他。
　　现在的戴国，没有王，也没有麒麟，真好。
　　王并没有死，所以白鸡不会鸣叫。
　　麒麟也没有死，所以蓬山没有新的卵果诞生。
　　这一切，出乎意料的好！
　　如果王和麒麟都死了，那么又会有新的麒麟诞生。
　　新的麒麟又会选出新的王。
　　会是谁呢？
　　那就不知道了。
　　反正不会是他阿选。
　　就算是，也不好，被一只婆婆妈妈的麒麟缠住，万一失道，就会没命。
　　现在多好：
　　早就已经入了仙籍，根本不用再担心生老病死，而且，没有什么象征慈悲的麒麟来碍手碍脚。
　　他本来就不是王，没有人给过他什么天敕，所以，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失道而死。
　　人们是愚蠢的，为什么一定要通过别人的肯定，才能体现自己的身份？
　　阿选虽然没有得到什么天帝的选择，但是他自己选择了自己。
　　所以，他是自己的天帝。
　　就让这种状态一直保持下去吧！
　　殿下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阿选知道，他在等的人来了。
　　“你每次都来得很准时。”
　　“主上夸奖了。”
　　“那里怎么样？”
　　“一切如旧，只是……”
　　“哦，有什么新鲜事吗？这么久了，都没什么有趣的消息，我这回倒要听听。”
　　“事实上，也有可能是我多虑。”那人除下了覆在脸上的黑色面巾，露出了一张让人恐惧的脸。
　　阿选瞄着这张脸，一副习惯了的样子，抬了抬手，让他继续。
　　“也就是最近，他好像开始注意我的存在，这一次，他还险些就发现了我，是属下无能。”
　　“是吗，果然是王啊，呵呵。”阿选轻蔑地笑着，带着嘲弄的口气说，“玄杜，你也不用太沮丧，要知道，你是在做王的对手啊，哈哈哈哈。”
　　“主上——”玄杜的语调里面，明显非常地抗拒这种笑声。
　　“我，我没有讽刺你的意思，哈哈哈哈。”
　　阿选原本还是止不住笑，但是他看到了玄杜深锁的眉头，于是，他安静了下来。
　　“不管他现在再怎么弱，万一有一天，他恢复了怎么办？泰麒回来了怎么办？主上没有想过吗？”
　　“玄杜，有的时候，我真的很赞赏你，但是，在这一点上，你真的很不聪明。”
　　“愿听主上教诲。”
　　“哼，所谓的教诲，自然不是你心服口服的话。但是，你要知道，我本来就是在赌。”
　　“赌？”
　　“是的，到现在为止，有百分之一百把握的事情，我还从来没有做过。骁宗不是有天命吗？泰麒不是强大到连饕餮都能降伏吗？谁都会认为，这个两人所组成的王朝，是无法颠覆的。”
　　阿选说到这里，缓缓地从玉座上站了起来，一脚踏在了上面，然后扭过头去，问玄杜：“那么，你现在告诉我，这两个强大的人，现在都在哪里呢？”
　　“但是主上……”
　　阿选摇了摇头，没有让玄杜再说下去：“玄杜，你要知道，我并不是骄傲自大，才会说这些话的，事实上，我清醒得很。到现在为止，有利的形势，都是站在我这一边。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个恢复元气法。泰麒已经没有了犄角，和骁宗一样的半死不活，如果说，最后他们真的要来夺回玉座，那就是不自量力了。除非果真有什么天帝来帮忙，否则，我也很想知道，他们怎么来打败我。哈哈哈哈——”
　　阿选说着，仰天长笑而去。
　　玄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蒙上了面巾，转身消失在了白圭宫的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