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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我吃你家大米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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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夫轻巧得将小姑娘的手臂固定好,又将需要注意的地方一一与妇人言明。
朱夫人再三表示歉意,又有于夫人打圆场,那妇人也只得给主人家一个面子,不再不依不饶,只是脸色依旧难看得紧。
宴会上的一个小插曲被轻轻揭过,今日的重中之重是于县令的小儿子,众人心照不宣地随着于夫人去观礼。
一个县令不过是七品的官儿,若是在京里也算不得什么,可在这临阳县也称得上是只手遮天。
于县令喜好美人,这在临阳县无人不知,若是给他送上几个美人他便可为你开一扇方便之门。
是以于县令府上有若干通房丫头,府上的子嗣也多为庶出子女,于夫人只生了一个女儿便未再开怀,于县令便以子嗣为由收了诸多通房,言及若得了男孩便记在于夫人名下。
不知是何处出了问题,尽管这些年于大人辛勤耕耘,却也只得了于三公子和于小公子。许是来之不易,于县令对两个儿子非常看重,吃穿用度均是第一等。
蔡怀珊几人在桌案前方站定,蔡母还未从朱家的热闹中走出来,正与阿柚说着刚才的事。
于家的小公子生得虎头虎脑,今日穿了件红衣裳,倒像个年画娃娃似的,于府奶娘将他抱到桌案上,于夫人示意他从桌案上摆着的东西选一样。
桌案上摆着金印、笔墨纸砚、算盘、银锭、书、镯子、胭脂、吃食,为了方便于小公子拿起来这几样物件都做的小巧精致。
于小公子先是向于夫人伸出手,想让于夫人抱他,见于夫人没有动作也不闹,摇头晃脑似是在寻找着什么,随后他将书举了起来。
有那巧嘴的人刚要出言夸奖,却见于小公子将书垫在屁股底下坐着,又拿起金印在手里玩着。
众人看他没有别的动作了,皆说起了吉祥话,于夫人笑着让奶娘将小公子抱了回去。
“到底还是人家的孩子聪慧,知道选个金印,不像你们两个,一个抓了马鞭,一个抓了糕点。”蔡母感慨道。
蔡府既是有临阳县首富之名,蔡家公子小姐的抓周礼定是要大办一场的,当年蔡怀菘抱着马鞭不撒手,让那巧嘴之人都沉默了一瞬。等到蔡怀珊抓周之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刚被放下就将糕点放进嘴里吃了。
这事儿每参加一次抓周宴,蔡母就要说上一回,蔡怀珊早已习惯了,更何况当时也不是她抓的周。
阿柚人小步子小,蔡怀珊两人为了照顾她走的慢了些,渐渐的与人群脱离开,等三人到了,只余下角落那桌还有空位。
蔡怀珊仔细瞧着,那桌坐着的正是先前吵个不休的两家人。
蔡怀珊心下不尤感叹,这是怎样一个修罗场。
蔡母眼中闪着亮光,拽着蔡怀珊和阿柚,快步走了过去。
三家人都不相熟,自是无话可说,气氛压抑了些。
蔡怀珊给蔡母盛了碗汤,瞥到朱慧慧还没吃两口便停了筷。蔡怀珊心中疑惑,于家今日这席面是从蔡记订的,蔡记的菜极少有人不喜。
“锦荷,少吃点儿,免得日后重得像猪一般,到时候就没有人家肯娶你了。”那妇人阴阳怪气地对女孩说道。
朱慧慧听到妇人之言将头垂下,而朱夫人却好似没听到一般神色如常地吃着。
蔡怀珊皱了皱眉,朱慧慧在女子之中身量算是高的,只是本就胖的她因此显得更壮。那妇人所言怕是戳了朱慧慧的心窝子,蔡怀珊实在见不得拿姑娘家的容貌身材攻击人的。
她状似无意地给阿柚夹了一个狮子头,“文丹,再吃个丸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才吃两碗饭怎么行呢。”
阿柚低头吃了起来,她确实没有吃饱,因着是在别人家做客,她不敢多吃。
“这就对了,可别顾忌着旁人就委屈自己,若是有人笑你,你且回他一句我吃你家大米了吗?”
蔡怀珊这番话是说给阿柚听的,也是说给朱慧慧听的,为了旁人一两句话便委屈自己,实在是不应该。
蔡怀珊伸手夹了一个鸭腿,与朱慧慧四目相对,她移开目光,将手中的鸭腿放到阿柚碗里。
听了蔡怀珊的话,阿柚也不在强忍着,吃就对了。
朱慧慧见状,也重新拿起筷子吃了两口,朱夫人见她又拿起筷子吃饭,皱着眉头看着她,似是不赞同。
蔡怀珊见阿柚与朱慧慧都开始吃饭了,暗自点头,不吃饭怎么能行呢。节食减肥本就不健康,尤其是对女孩子来说,不吃主食更是容易让身体出现问题。
“这菜有毒!”
这一声让整个屋子霎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放下了筷子。
蔡怀珊循声望去,不知是哪家的小姐仰靠在椅子上,脸上出现了些小红点,正用手抓着,她的丫鬟正是刚才喊叫出声的人。
于夫人立刻命人叫了大夫过来,又对那丫鬟说道,“快按着你们家小姐,莫要让她抓破了脸。”
那丫鬟被小姐的这番模样吓得慌了神,木然地抓着小姐的手。
蔡怀珊细细瞧着那位小姐,脸上的疹子不太多,唇周有些红肿,只是这位小姐肤色偏白,这些症状显得尤为可怖,蔡怀珊在心中默默猜测她是不是对某样食物过敏。
那位小姐身侧的夫人似是刚回过神来,指着于夫人想要个说法,“我赵家好好的姑娘,今日被你府上之人毒害,若是毁了容貌你于家如何担待,今日你必要给我个说法。”
“还请夫人慎言,我于家与赵家并无过节,怎能是我府中之人毒害赵小姐。”于夫人此时也是心力交瘁,好好的宴会竟是接二连三的出状况。
“丽娘可是吃了你府上的酒菜脸上才生出的疹子,你这饭菜之中必是有毒物。”赵夫人声音逐渐尖锐。
“我于家恐慢待了宾客,这席面是特意从蔡记订的,断不会将那有毒之物用在饭菜之中。”于夫人反驳道。
“天下商人皆为利益驱使,若有心人多使些银子也是会做些丧了良心之事。”
话音一落,屋子里响起众人议论之声。
听到此处,蔡母与蔡怀珊皆是冷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