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靠山与小厨娘》越西南

23、差点淹死

　　云妙醒了以后本来想直接下楼，却被阿芫和钱娘子按回了床上，非要她好好休息。

　　云妙没办法，只好听从她们的安排躺下。

　　可当她闭上眼睛，脑海里莫名出现了萧凛的脸，而且在她的脑海中，他穿的并不是刚才那件深蓝色的绣金云纹长袍，而是一件普普通通的灰色短打外衫，他的眉眼柔和了许多，张开嘴仿佛要对她说什么。

　　他要说什么？

　　云妙想仔细倾听，可是什么也听不到。只有房间内死一般的沉寂。

　　不多时，床上传来了轻轻的均匀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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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至傍晚，云妙才从睡梦中醒来，她知道她做了梦，可是却想不起来她到底梦见了什么。

　　她又觉得没必要想这些，梦里全是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毫无逻辑，想起来也是无用。

　　她从抽屉里翻出纱布把头上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一下，确定自己的视线不再被阻挡后，她才出了门。

　　一开门，楼下依旧是热热闹闹的一片，食客们三五成群吃饭聊天，她俯瞰这一切，如同置身于人间烟火之中。

　　食客们聊天的声音不时传入她耳中，她还听到了卫三娘和顺客心等熟悉的词。

　　他们聊天时嘲弄的语气令她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云妙来到那桌问道：“抱歉，几位刚才聊到了顺客心的卫老板，她怎么了？”

　　其中一人道：“云掌柜，这么大的事你还不知道吧？卫三娘被她老家的丈夫找上门来了，她丈夫在顺客心门口把卫三娘在老家做的那点儿肮脏事全都抖出来了，我看卫三娘在京城肯定混不下去了。”

　　另一人不赞同道：“老李，这话你说的不对。卫三娘脸皮这么厚，说不定她还能再勾搭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

　　“哪个有权有势的能丢了这份脸跟她搞破鞋？”

　　“我看不一定，卫三娘可精明着呢——”

　　云妙听他们话里话外都是嘲讽卫三娘，她着急道：“卫老板做了什么肮脏事？”

　　“听她丈夫说，她在老家为了生意陪男人睡，被夫家发现以后偷偷摸摸跑了，没想到还光明正大来京城开店，要不是她丈夫曝光了这件事，我们都被蒙在鼓里了。”

　　“不可能。”云妙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卫老板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食客道：“云掌柜，我们知道你心善，可是要是她丈夫说的不是真的，卫三娘怎么可能当着大家的面逃跑了，这肯定是没脸见人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云妙心下着急，她立刻要出门找卫三娘，老周打着算盘问她：“掌柜的，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顺客心。”

　　云妙匆匆来到顺客心门口，店小二见客人上门，立刻凑上来：“客官，您来吃饭？”

　　云妙往里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卫三娘的身影，她开门见山道：“我不吃饭，我要找卫老板，她在吗？”

　　店小二一听卫三娘名字，瞬间变了脸色：“卫老板不在，你要是不吃饭，就别堵在门口。”

　　“可是——”

　　云妙见店小二一副避而不谈的模样，就知道顺客心的伙计肯定也听信了那个真假难辨的传言，她只好立刻顺客心，可是一转头就见到了另一个人。

　　害她头破血流的罪魁祸首。

　　云妙看着赵擎苍，他穿着一身巡街卫的衣服，面无表情路过顺客心，与她四目相对。

　　云妙没有忘记此前发生的事，她也不是善良过头，万事都能原谅的烂好人，因此看到赵擎苍，她第一反应就是无视他掉头就走。

　　在她背后看不见的地方，赵擎苍的眉毛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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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妙从顺客心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回到浮云馆，反而继续寻找卫三娘的踪迹。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卫三娘会做傻事，那么一个坚强的女人，被冠上荡｜妇的罪名，一定很痛苦。

　　她沿着朱雀路一来到护城河边，她的视线扫过河岸边的人，突然，一个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那个身影的衣服和送玉坠时卫三娘穿的一模一样！

　　卫三娘站在河边，忽然举起手臂，随后如同一只张开翅膀的小鸟一样，一头扎进了河里。

　　“卫老板！”

　　云妙的声音与河岸边的惊呼声一同响起。

　　云妙快步奔向岸边卫三娘刚才站着的位置，此刻水面上已经看不到卫三娘的身影，云妙心里焦急万分。再一抬头，月光照耀下，河中心忽然飘起一层轻纱。

　　卫三娘竟然被河流冲到那么远了，云妙环顾四周，周围人都只是指指点点，没有一个人愿意下水救人。

　　在这样下去，卫三娘一定会没命的。

　　不能耽搁了，云妙咬牙跳进水里，又惹的岸上的人惊呼连连。

　　然而云妙已经听不见了，她的耳边只有河水流动的声音，她的眼中也只有越来越近的卫三娘。

　　好在她的水性还算不错，很快就游到了卫三娘身边，她试图抱着卫三娘的腰将她拖回岸边，可是卫三娘的四肢不断挣扎，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向更深处的睡眠里拖着。

　　此刻云妙的心情五味杂陈，挣扎证明卫三娘现在仍有求生的本能，她并不想死。

　　挣扎也意味着她如果不能把卫三娘救回来，那么她自己也会因为体力不支而淹死在河里。

　　“咳咳咳——”

　　云妙的脸憋的通红，她试图浮出水面呼吸空气，可是却被迎面灌了一口水。

　　“怎么回事？”一个低沉的声音在看客背后响起，看客被吓了一跳，刚想转过去骂人，可是一看对方的穿着，他立刻把脏话全都咽回肚子里，恭恭敬敬道：“大……大人，有人落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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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只剩下最后一丝希望，她也绝对不会放弃。

　　可是有时候希望从来不会出现，反而绝望如影随形。

　　云妙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头上的纱布已经被水浸湿，她甚至觉得河水已经从她的伤口渗透进后脑了。

　　就在云妙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忽然身后有水浪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云妙觉得自己的腰被搂住。

　　有人来就救她们了。

　　她顾不上自己，尽力把已经在刚才的折腾中昏迷的卫三娘交给对方：“别管我，先带她上去。”

　　对方接过卫三娘，却没有将她放弃，反而带着她一起朝岸边游过去。

　　终于回到了岸上，云妙拖着疲惫的身躯想要和对方道谢，谢字刚要出口，云妙才发现她的救命恩人穿着巡街卫的衣服，他将卫三娘放在地上回过头，云妙立刻怔住，她没想到救她的人竟然是赵擎苍。

　　“没事吧。”赵擎苍问她。

　　云妙摇摇头，她看向昏迷在地上的卫三娘，顾不上自己一身湿漉漉的，立刻半跪在她面前，双手按压她的胸口，试图让卫三娘把喝进去的河水吐出来。

　　然而她也是刚刚脱困，手脚酸软根本使不上力气。

　　“我来吧。”

　　赵擎苍看出云妙体力不支，主动帮忙。在他的按压下，卫三娘终于有了反应，她费力地吐出几口水，微微睁开眼睛，云妙赶紧唤她：“卫老板——”

　　话音未落，卫三娘的脑袋一歪，又失去了意识。

　　云妙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先谢过赵擎苍：“赵将军，多谢你救了我们，您能不能帮忙照看一下卫老板，我去找人带她回去。”

　　“不能。”

　　两个冰冷的字眼令云妙起身的动作一顿，她的脑中迅速转动，想用别的办法带卫三娘回去。

　　赵擎苍忽然起身将卫三娘背起来：“我可以帮你把她带回去。”

　　“啊……谢谢赵将军。”

　　云妙没想到赵擎苍只是大喘气，并没有冷酷无情到见死不救，她松了口气，在前面为赵擎苍带路。

　　两人带着卫三娘很快回到了浮云馆，食馆已经打烊，老周和阿芫守在门口望眼欲穿，直到他们终于看到了浑身是水的云妙。

　　“云姐姐，你可算回来了！”阿芫赶紧跑过去迎接，可是看到赵擎苍，她立刻后退一步，不敢上前。

　　云妙道：“阿芫，你快去帮我找两套干净衣服来。”

　　“我马上去。”

　　赵擎苍见阿芫和老周见到自己脸上没什么好脸色，他也懒得看他们，跟着云妙将卫三娘放在客房的床上。

　　“赵将军，您先在外面歇一歇，我去给您找套衣服。”

　　“不用麻烦。”

　　赵擎苍道：“人已经送到了，我先走了。”

　　云妙欲挽留他：“赵将军，喝杯热茶再走吧。”

　　虽然他伤了她，可是现在又救了她，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赵擎苍。

　　“不用了。”赵擎苍问她：“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怎么不把她送回顺客心，反而带回浮云馆？”

　　“顺客心现在被卫老板的丈夫霸占，我送她回去岂不是羊入虎口，万一卫老板再想不开自杀，那我就不是救她而是害她了。”

　　“可是她现在恶名缠身，你就不怕留下她给你和浮云馆带来麻烦吗？”

　　“赵将军难道也相信卫老板是毫无廉耻，为夫家蒙羞之人？”云妙不等他回答，笃定道：“我不怕麻烦，我不仅要把她留下，而且我还要为卫老板正名，她一定是清白的。”

　　赵擎苍又拧了拧眉头，他并不怀疑云妙话里的真实性，毕竟刚才他救下她们时，云妙一心只想他先救卫三娘。

　　可是一个人的名声已毁，又能如何正名？

　　他突然觉得自己想太多了，毕竟云妙可不是一般人：“也罢，反正你是王爷的救命恩人，你要是搞不定，王爷肯定会帮你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