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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未雨绸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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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不知道，这段时间可难了！玄之玄根本就见不得我闲下来，回回在办公室里屁股都没坐热，就被他撵出去……”
初见时热情的拥抱被黑白郎君躲开，李霸地便只扯着他袖子，絮絮叨叨一路见闻。
“忘今焉下课晚上课早，我睡都睡不安稳……但是，我的武功也没有落下，给你看！长虹如歌！”
李霸地的起手式被黑白郎君按下。手腕被攥紧的痛感太过真实，他眨着眼睛，看着黑白郎君摇晃的铁扇。
“这……”他喃喃道，“你不是梦？”
黑白郎君松开李霸地的手，铁扇一扬，在他头顶上拍了一下。
“不是梦。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黑白郎君，就在你的眼前！”
他背过铁扇，信步踱开两步。
“但也的确是梦。因为现在，我是在通过操梦术和你对话。”
操梦术？李霸地恍然想起，这不正是荻花题叶最擅长的术法吗！难道说黑白郎君也会？不应该，他擅长的方向是格斗武学，操梦术这种无益于战斗的术法，黑白郎君不会有兴趣才对。
还是……李霸地疑惑地望向黑白郎君，得到不耐烦的一次扬扇：
“别问别问！你一张嘴，我就知道你要讲什么废话出来。你想知道我和这种道域术法之间的联系，那当然就是胜邪封盾。闲话休提，真正要找你的人，现在该来了。”
虚空无法传来脚步，但有微风自李霸地身侧徐徐而来。一阵水流被吸走的声音过后，南溟广虚松了口气，放下施术手诀：
“总算是成功了！这样长距离的术法，本道还是第一次用。副盟主，现在……”
他剩下的话，被李霸地结实而炽热的怀抱挡了回去。
太久了，这还是第一次，李霸地切切实实见到来自魔瘟营地的熟悉面庞。
太好了，龟息术的施术方式是正确的。
太好了，他没有死……
等李霸地总算舍得松开南溟广虚，他看到的是道人难得一见的羞涩笑容：
“是啊，本道忘了，我们在你眼中，是两个月生死未卜。现在我要检查术法稳定，有什么问题，就赶快问。”
李霸地看了看到处转悠的黑白郎君。
南溟广虚结了个手印，朝地上发出一道掌气：“他啊，是来连接术式，叫这从中原到苗疆的远距离操梦术能够成功。黑白郎君内功天下一流，如此沛然的内力，作为施术基底再好不过了。”
黑白郎君背着手溜达过来：“你在捣鼓什么？别用太大的力气。别忘了你们的内力强度，都不能超过我，不然之前的一个月就白忙活了。”
南溟广虚朝四周发出手诀形状的掌气：“我知道了！现在最劳神的是我，你安静就好！”
黑白郎君用扇子指他：“安静？我现在就可以叫你安静！若不是盾主同我有约在先，就凭你也使唤得了我？”
李霸地见势不对，赶忙上前：“两位前辈不要动怒，这术法……我其实还不太理解。你们刚才说，这是远距离的操梦术？可是道域施术，不是都要采发取血吗？我离开中原这么久，血哪来的？”
南溟广虚向天上画了个圆，巨大阵图徐徐展开，再轰然落在三人脚底，扰动虚空中一股股涡流。
他让三人离远一些，念念有词地围绕阵图走了一圈；又向几个角落射去几道内力，才扬手让李霸地上前，站在阵图中间。
“你的问题暂且按下，现在我们来讨论正经的事情。”
他盯着李霸地踩上阵图正中央的八卦，将一指内力点进李霸地的眉心。
“首先我们要明确一下，之前使用的消息传递方式。黑白郎君，你是接头人，由你讲好了。”
黑白郎君抬起下巴：“你是这样的态度？”
南溟广虚深吸一口气：“天下第一绝无仅有的黑白郎君南宫恨，请讲你绝妙的传递消息的方式，我们一定洗耳恭听。”
李霸地借托下巴的动作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黑白郎君满意了，他摇着扇子走近：
“由苍狼传来中原的消息，通通是我亲自过手。黑白郎君要做的事，就是隐秘，也是天下第一的隐秘！
“忘今焉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事情，黑白郎君要苗王趁追逐俏如来之时放在中苗边境约定好的地点，以马哨为号。待黑白郎君看完，即刻将此信毁去。
“详细的消息，便印在黑白郎君的脑海之中。到了中原，黑白郎君再将其口述给接头的盾员。没人杀得了黑白郎君，这就是天底下最光明正大的瞒天过海！就算斗智，也无人斗得过黑白郎君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霸地呱唧呱唧给他鼓掌。南溟广虚咳嗽两声：“等接头人和他对接完，本道是第二道过手的人。这些消息的真假由本道进一步分析上传，再由盾主进行定夺。副盟主，现在是你讲，你怎样把消息送给苗王？”
李霸地抬起左手，竖起一根手指。
“这是铁棘刺。他是苍狼送给我的暗卫，就算不忠于我，对苍狼也是绝对忠心。我可以保证他能切实传递出对苗疆有利的消息。我把一半消息，交给了他。”
他又抬起右手，也竖起一根手指。
“这是乌舆。作为跟着马车意外来到苗王宫的幼犬，它很得苗王偏爱，尤其是现在我和他假意生出间隙的时候。
“要演出完美的孤独，最好的表演道具，便是它了。它的项圈里，装着我对中原的真心。我把另一半消息，装项圈。
“现在，铁棘刺有一半，乌舆有另一半。来自两方的信息同时传给苍狼，失了任何一半，都不作数……”
他把两根手指放在一起。
“合在一起，才是真正全部的信息。”
南溟广虚击掌道：“果然是副盟主。现在旧的消息联络方式已经阐明，由我来解释新的。”
他向李霸地展示脚下的阵图。
“如你所见，这是施展操梦术所需的阵法。方才我注入你体内的内力，是将你和此阵连接起来。今晚之后，只要我和黑白郎君同时掐诀，便可以通过梦境直接联系到你。”
“也就是说，你们两人也已经连接过这个阵法了？”李霸地看看南溟广虚，再看看黑白郎君，“师父为了我做这么多，好感动。”
“你再恶心我，我是将你逐出师门！”黑白郎君拿扇子点他，“不过是一点点术法的负担，这都担不起，就不是黑白郎君！”
南溟广虚动作一变，换了个手诀：“吵架不要在阵里吵，链接已完成，快出来。这个空间是意识出窍后所在的灵海，操梦术依赖的介质就是它。
“通过灵海，才有操纵他人梦境的可能。灵海是九界生灵情绪的集结，很容易不稳定，你们不要在这里待太久。”
李霸地跳出阵法，应和道：“好好好，都按道长说的办。但是道长还没解释，这操梦术怎么施展的？为什么还有师父的……诶！”
南溟广虚走得实在急，拂尘一甩就没了身影。李霸地抓抓头发，转身见到黑白郎君还在。
他颠颠跑过去，抓住黑白郎君的袖子。
“师父近来如何？”他迎上黑白郎君的目光，“我其实很……”
黑白郎君说：“不要讲。”
他走开两步，袖口从李霸地手里滑落。一直摇晃着的铁扇停了停，算不得问候的话语从高大身影中飘出：
“将基础招式演练一遍给我看。”
李霸地应声起式，拳掌剑术行云流水。剑指划过夜空如雪色流星，收手时一枝鲜嫩桃花赫然在手，果然是随心而欲的灵海。黑白郎君在李霸地抖着桃花玩的时候，悠然道：
“操梦术不算复杂的术法，之所以要我参与，是因为南溟广虚本人在中原的地下驿站，与你的距离，有千里之遥。
“这样的距离，就算是我也要走上数个时辰，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中转站，术式根本无从施展。我用合适的内力波动，稳固并加强术式的传递，这才叫南溟广虚联系到你。
“所以，我是你们两人间的桥梁。费这样大的功夫，是因为你即将回归中原，胜邪封盾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从今天起，你每天都要来灵海汇报，我会在这里等你。灵魂出窍的挑战，黑白郎君也能应下！”
李霸地停下动作：“就是以后天天都能见到师父了？”
黑白郎君道：“所以我叫你不要肉麻！黑白郎君不想听那些没用的话！”
太好了！李霸地欢呼着跳来跳去。他和苍狼之间的联络多是单纯信息间的交流，有黑白郎君这样的指导，再有什么突发情况，就容易应对得多了。他盘算着之后要从哪些方向试探忘今焉，忽然问道：
“师父你曾和我定下一年之约，那我现在的水平，一年后能打成什么样？”
黑白郎君扇了一下扇子，李霸地只觉被强风推远，从天上一直坠下去。
他听到黑白郎君遥远的回复：“差得让我后悔定下那个约！”
李霸地身子一沉，醒了过来。窗外月色正明，龙晓月的消息传了过来：
【他们没有找准描述。你才不理解。其实就是打电话！黑白郎君的内力是电话线外面的塑料绝缘皮，南溟广虚的操作是线里面的各种金属线。用绝缘皮包上金属线，才能进行长距离的通话。这样有明白吗？】
不如说一下子就清晰明了了。李霸地躺在床上，望着如钩新月，心想：
还得是晓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