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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成婚(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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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着烛火的新房里此时只有祁境一个人闷闷地胡思乱想。
他是设计让姜殷娶自己的,要是她不来,也是情理之中,自己也没有本事说她。等到姜殷想起来他们从前的事,他一定要跟姜殷好好解释。
想到这里祁境险些要落泪了,自从有孕后祁境的情绪来得很快,极其容易感伤,可他转头一想今日是他和姜殷成婚的日子,这样的好日子可不能哭,他又拼命把泪憋回去。
祁境在房中坐了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等得快要发疯了,周围已经没有什么人走动了,他头上带着比平常更重的金冠,一直坐得腰痛非常。就在祁境觉得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姜殷来了。
听到门外的动静后,祁境勉强坐直了身体,姜殷叫下人打了热水端进来。等人散去之后,姜殷挑起了他的盖头,盖头被掀起的时候他抬着头,只见姜殷今日也稍稍抹了一些脂粉,加上饮了几杯酒,整个人格外有光彩。看到姜殷之后,祁境不知为什么反而有些害羞。
姜殷微微笑了一下,伸手生涩地拆下他头上沉重的金冠放到一边的梳妆台上。
“累了吧,你先洗洗脸。”
说完这话,姜殷叫人进来给他洗漱,自己则去了别处。
等到姜殷再次回来的时候,祁境已经躺在床上,抓着被子的一角,虽然不是没有跟姜殷亲近过,但那天姜殷不清醒,如今姜殷正在朝他走来,他不知该如何应对,于是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了。
谁知姜殷掀开属于她的那床被子,吹灭了烛火,躺下后调整了姿势背对着他就再没动作了。等了一会,祁境觉得心里难受,自己有着身孕,姜殷一点也不照顾自己,就这么睡了,也不问他今天怎么样。
明明是两个人成亲的日子,却只跟他说了一句话,现下还背对着他睡。
祁境觉得不行,掀开了姜殷的被子从身后抱住了姜殷,把头靠在她的颈后。他睡不着姜殷也休想睡。
姜殷察觉之后慢慢转过身来,她酒量不浅,但是饮酒之后行为难免变得迟钝,姜殷想要跟他拉开点距离,但是失败了,“怎么了?”
“我肚子痛。”
“嗯?”姜殷抬起头,正要冲外面叫人,被祁境一把从身后捂住了嘴。
祁境凑过来在她耳边小声说:“没事,你抱着我就好了。”
姜殷听后机械地转过身用一只手虚虚搂着祁境,祁境却觉得不够,硬是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放好之后贴上姜殷,给她在自己身前找了个好位置,抱住她的肩,“我的腰有些粗是不是?”
姜殷不知道该如何回他,毕竟男子本就会体格大些,这没有什么好比较的。
祁境见她不答,有些失落,“那是我现下有孕的缘故,等我生完之后自然会瘦下来的。”他的腰可是在上京城中出了名的,当初姜殷跟他见的第一面自己就穿着一身束腰的衣裳,想来姜殷也是喜欢他的腰吧。
“无事,不必过分追求这些。”
听了姜殷这话,祁境自然是高兴的,转念一想又撅了噘嘴,女子嘴上都会这么说,要是他变得肥胖怕是姜殷就要去找别人了,想着又把她搂紧了些。
祁境的睡相不是很好,半夜一条腿勾着她,睡梦中姜殷想要换个姿势都要费很大劲。
第二日醒来隐隐觉得有些头痛,姜殷觉得成婚实在太麻烦了。前期准备事宜也就算了,毕竟还有人帮衬着,可是一个人不能占领整张床这件事着实让姜殷觉得困扰,尤其是身边睡着一个危险物品,夜里她都不敢动。
她刚坐起身子就看到祁境已经梳妆完毕,双手放在桌上撑着脑袋笑盈盈地看着她。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睡醒,看着面前这张笑脸,姜殷觉得,成婚还不赖。毕竟一起床看到这样的好东西,心情很难不愉悦。
二人照例先去了祁府,府上见他们二人到来很是热闹,席上祁境今日吃的不多,姜殷被问起什么时候回南州,她直言自己打算等祁境生产之后再回去。毕竟路途遥远,祁境若是现在跟着同去怕是免不了折腾。将他留在上京估计他也不愿意。
祁莲听了很高兴,姜殷又陪着她饮了些酒,因为昨晚没睡好整个人状态不好,醉的很快,祁境叫人扶着她去自己原先住的房间休息去了。
祁莲看着自己的儿子今天虽没有过分显露但身边亲近的人自然会发现他心情大好,她心里觉得高兴又有担忧,免不了在没人的时候把祁境叫到身前,“境儿,你已经嫁入王府,自然要好好待殿下,万万不可像从前那样任性。”
“是,孩儿明白。”
“昨日我见殿下还能饮不少,今日怎么这几杯就有些醉了?”
祁境知道是因为自己昨晚自己抱着她的缘故,他一但入睡就不太会动,而姜殷似乎不是很适应。这样也好,作为她昨天对自己不够关心的惩罚。
“孩儿不知,大约是昨日有些累了吧。”
祁莲一看自家小郎心不在焉的表情就知道他在骗人,肯定是他干的好事。姜殷今天来的时候就有些精神不济,想来没少烦忧。
想要开口再叮嘱几句,祁境就先说自己要回房休息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祁境把下人都打发走了。听到房门在身后被人关上,祁境来到床前,看着陷入沉睡的姜殷,摸了摸她的头发。
整个房间都是他的味道,姜殷睡在其中让祁境尤为满足。祁境坐在床边,抬手给她把被子盖盖好。
时间一晃就到了五月,正是一年一度的衡山围猎。整队出发的前一晚在宫中举行了盛大的晚宴,上京城中不少官员也在场。
此时正值祁境传出有孕,不少人见了他和姜殷都要道一声恭喜,只有一些知情者知道祁境其实已经怀孕四月有余。但是今日祁境穿着宽松的衣衫,看不太出来。
姜殷待祁境一直很小心,祁境之前胃口不好总不太吃饭姜殷也不逼着,叫厨房换着花样做些面食来。
郑简说她太小心了,男子本就体格大些,怀孕生产都不是难事,多数男子都是这么过来的,叫她不必太过紧张。
姜殷还是有些迷糊,她总觉得生产凶险,况且孩子是她和祁境两个人的,现在祁境一个人受了罪,自己对他好些是应该的。她也不想祁境吃得太多,她听说有些男子就是因为孩子太大难产死去的。
那太可怕了。
宴席上皇帝赐了许多道菜给祁境,祁境在家中就挑食,吃的也不多,宫中贵君见他没怎么吃就开始劝他多吃些,吃不下哪怕是为了孩子也要硬塞些进去。
姜殷听了还没等祁境反应就把他护在身后,“贵君所言极是,只是王夫来之前儿臣叫他吃了些东西,故叫母皇赏赐的东西浪费了,是儿臣的错。”
贵君听了这话便随意调侃了他们几句,转头去劝不远处刚刚有孕的郡王夫。郡王夫显然没有祁境那么幸运,被叫着吃了许多。
祁境看着郡王夫那张勉强的笑脸,觉得后怕。又转念一想,姜殷在没成婚前还说自己可能没有办法得到想要的,这一个多月来姜殷对他的种种表现,怎么就没可能了?
依他看,姜殷就是心口不一,不好意思说实话罢了。他身体底子一直很好,祁父在未嫁给他母亲之前是将军的儿子,所以祁境儿时也一直跟着父亲习武,后来去了音坊,早年也参与过音坊的剑舞排演,只是剑舞多是为刚来的新人之间培养感情,他之后就没再出演。
孕中是有些身体不适,不过更多是为了跟姜殷见面使出的招数。姜殷不在他就少吃些,或者直接不吃,那么等姜殷回来了知道他吃的不多肯定会来看他,陪他一起再吃些。
姜殷似乎是真的失忆了,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好像他是真的身体不好。
而他不知道的是,姜殷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对他“情根深种”,只不过是因为他的好颜色和责任使然。事实上,姜殷一直想着要去风华楼见识一下那里的艺郎,不过郑简说她就算有贼心也没贼胆。
姜殷却觉得,应该是没有那个精力,祁境每日都能变着花样折腾她。她回自己房中睡,还没熄灯祁境就会摸着黑找来,轻轻地敲她的房门,开门就说自己一个人睡不着。
直到人在床上的时候,姜殷才想起来,若是他一个人睡不着,那从前还未出阁的时候是怎么睡觉的?意识到被骗的姜殷气得在被子里暗暗咬牙。发誓等到祁境出了月子就要找个地方让他做些事,别天天有这么多想法来捉弄自己。
“殿下该睡觉了,你这样动侍身也睡不着。明日还要出发去衡山猎场。”
感觉到怀中的人听了他说的话之后安静下来,祁境心情很好,低头在姜殷的颈间落了一吻,心满意足地睡去。
姜殷原本不打算同众人一起参加围猎,只是作为皇帝出巡时偶尔的陪同,祁境不同意,叫她去试试手,不然围猎这么多天岂不无聊。姜殷决定等最后围猎的时候一起凑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