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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青鸾喜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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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竹枝不便多言自己的身份,随便寻了个由头。
妇人望了眼宫门,明白了元竹枝的去意,动乱之时,谁不心系着自己的亲人。
“姑娘还是将披风带上吧!做御寒之用也成。”
京城的夜风微冷,多一件披风也不必受冻,妇人不愿收下披风,不等元竹枝拒绝,她推着卖糖饼的推车匆匆走了。
推车旁的小男孩阿纪回头望了一眼,他不明白元竹枝为何不同去城东避难,肃远王若打进来,皇宫便是最为危险的地方。
“阿纪,快些跟上,早些去城东,也能选个称心如意的位置。”
阿纪低着头,不解的望着宫门,疑惑道:“娘亲,那个姐姐为什么不与我们一道去呢?”
“她呀!有更重要的人要去见。”
阿纪挠了挠头,抬头望着娘亲,又道:“是要见什么人?竟然去了皇宫,那个姐姐为何不同我们去安全的地方?”
妇人见他好奇,张望着前路,细细解释着。
“她要见的人,就像娘亲去城东要带上阿纪,去卖糖糕糖饼也不会扔下阿纪,去哪都会惦记的人,世道再不稳,也要见上一见。”
阿纪展眉笑了笑,弄清了疑惑,他步子也快了些,小跑跟上娘亲,小手扶着推车,也一道使着劲。
京中的长队,有着无数同他们一样的人,阿纪远望前方,与众人一道走着,步子不停,心中升起暖意,他对城东满怀着希望。
元竹枝没有停留,快步进了宫门,守卫知晓她的身份,恭敬的行礼不敢怠慢,在前领着路,虽说元皇后现居冷宫,按理说宫中人也该顺势打压皇后一派,可元竹枝明面上还有恭王妃的身份,众人哪敢轻视。
守卫将元竹枝带到了冷宫外,这座偏小的宫殿还算洁净,元竹枝心中急切,小跑着进了殿,却是没能瞧见元皇后的身影。
寻遍了也不见人,不仅如此沐如与小云儿也不在冷宫,元竹枝心中担忧不已,问了冷宫外的守卫,才知姐姐回了青鸾殿。
她怀着满腹的疑问来到了青鸾殿外,只见徐北殊守在外头,狼卫统领不是肃远王的人么?
“王妃?”
“徐……徐统领,姐姐她可在青鸾宫里,我方才去了冷宫,没有寻到她。”
徐统领是东方轻禾收养的义子,在元府住过几年,那时元竹枝还小,因而两人不算熟识,相较之下,徐北殊与元皇后更熟识一些,见徐北殊在此,元竹枝也知姐姐无恙,徐北殊是狼卫统领,武力自是不俗,护卫元皇后要胜过诸多护卫。
徐北殊对于元竹枝的出现很是惊讶,现下京中正将百姓引去城东,元竹枝不该出现在宫中才是。
“王妃随我来吧!皇后她无事,只是气色不大好,不愿歇下来,还望王妃多劝劝。”
元竹枝心中紧着姐姐,疾步进了青鸾殿,沐如正熬着药,小云儿则在一旁守着。
元皇后正织着什么,聚精会神着,没能注意到神色慌张的元竹枝。
“姐姐怎不好好歇歇?费神做什么女红,可别累着了。”
“眼下不大安全,京中人人自危,谁许你进宫的。”元皇后放下手中的事,赶忙迎了上去,也顾不得身子不适。
“我也是担心姐姐。”
元竹枝瞥了一眼床上才织成的大半截衣袖,又道:“姐姐也不知疼惜自己,本就中了毒,不好好吃药,织这衣物做什么,陛下还能亏了姐姐这些么?”
元皇后目色温柔,抚着肚子,柔声说道:“竹枝小时侯,最初穿也是娘亲织的衣裳,姐姐也该织些为这孩子备着。”
“孩子?”
元竹枝猛的睁大双眸,疑惑的看着姐姐,那肚子平坦,没什么起伏,哪像是有身孕的模样。
“已有两月了,原本毒素太多,以为这孩子活不成,自从吃了竹枝寻来了的良药,渐渐有了好转。”
元竹枝惊讶之余,也为姐姐欣喜,毕竟这一直是姐姐的心病,有了这孩子,元皇后对往后有了希望,便也不会再伤神自哀。
元竹枝唯一担忧的便是皇宫的安危,即便有徐北殊护卫,她也不大放心,毕竟肃远王隐忍十多年不反,其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姐姐去歇一会,让竹枝来织吧!竹枝今日进宫,便不打算回去了,要在青鸾殿陪着姐姐。”
不等元皇后说半句拒绝的话,元竹枝拿过未织完的衣物,坐在了一旁,细心织着。
元皇后知晓妹妹的性子,不再多言,怔怔瞧了良久,她这妹妹以往不勤学,又贪玩,日日黏着她,而今瞧着这女红却是顶好的,看来非是不勤学,许是起初便会了,佯装着愚笨。
“竹枝的女红瞧着要胜过于姐姐许多,想来你那时都是在骗姐姐,这本事可不是一日之功。”
元竹枝被姐姐拆穿,脸上微微多了些色泽,她小声辩解道:“竹枝贪玩是真,姐姐可别夸我,竹枝不过是看的多了便也会了,哪敢欺瞒姐姐。”
元竹枝很是熟练的织着,自从姐姐入宫后,这三年她可没闲着,凡事都学了些,她一向聪慧,学的也快,织的久了便更灵活了些。
元皇后很是欣慰,眉眼舒展开来,心情大好,对于往后,她开始期待起来。
“等这孩子出生,应是寒天,那阵子天凉,西景已是一片冷意,竹枝亲手织的衣物,到时候也就能用上,竹枝也是要做姨母的人了。”
“姨母。”元竹枝喃喃自语,这称呼陌生了些,不过她倒是欢喜,姐姐的孩子,便也是她的亲人。
“姐姐,你可有为孩子想好名字,我听说皇室子女的名字,在出生前便都拟好了。”
元皇后眼神微动,而今肃远王起兵谋反,她哪有旁的心思。
“再等等吧!是皇子还是公主都不知呢!等京城安稳些,再拟名字也不迟,陛下他正守着城门,宫中平安,后方无事,他才能全力以赴于肃远王一事。”
西景帝借冷落元皇后一事,让肃远王相信了汐妃,这枚重要的棋子,日后尚有大用,自是不能让旁人知晓元皇后有喜一事,否则白白浪费了汐妃的作用。
先帝的暗棋,自然要让她发挥作用才好,景文帝虽已驾崩,其谋略时至今日还未消亡,北淇海的来云观,与身份神秘的汐妃,又或是长孙意欢,这些人都是其为子孙留下的棋子。
景文帝传于景顺帝,而今又传到了西景帝,忠于皇室的人依旧未变,有异心的人也还是那些人。
汐妃明着是肃远王塞进宫的,又何曾忠于他,元皇后许是一早便知道,才会配合演下去吧!她不曾乱过一局,也让肃远王相信汐妃真的得了君心,如此一来,肃远王入了局,西景帝方才占了上风。
京城之外,肃远王气势十足,他自认为这一次能得宝座,汐妃传信,说是君王不朝,醉于淑令宫不出,他只当是个好时机。
本是年末才行事,而今急于功成,倒是急了些。
京城脚下,肃远王带着一众心腹,下令今日攻下皇城,西景帝与南宫逢元在城楼一角观望,城墙日日加固,已是牢不可破,哪有这般好攻,再者京中的百姓已聚之城东,便是有箭雨袭来,也是不惧的。
守城的皆是精锐,西景帝示弱多年,等的就是今日。
说来也怪,肃远王在面见一人之后,神情变的十分怪异,攻城之事,竟停在了京城之外,不进一步,也不退一步。
细细去瞧,便能看见温扶南的人马,赤衣阁数千之众,不知何时,他竟带着数千人马出现在肃远王后方,而慕阳侯亦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