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峡谷》清泉涌溢

23、第二十三章：没有健康的身体，家财万贯有什么用呢

　　2010年12月2日，冬天，外面寒风凛冽，上午八点多钟，刘林坐在顺风宾馆大厅里的藤椅子上，看着电视。

　　副总小杨走进宾馆大厅，杨总身材瘦小，人特精明！他一双眼珠子常常滴溜溜地转动，眨眨眼睛，都有一个鬼点子，顺风宾馆员工和女技师们，对杨总敬而远之，背后称呼他为：“刁德一”。

　　主管二哥也走进宾馆大厅，邹主管身材颀长，人憨厚老实，北河宾馆员工和女技师们称呼主管：“邹大个子”或者“二哥”。

　　在这冬季的上午，天寒地冻，人在大厅里都感到阴冷！杨总，邹主管，刘林，都没有开大厅里的空调，正好，外面晴空万里，太阳灿烂，收银员孙小娟搬张藤椅子，对大家笑着说：“到外面晒太阳去。”大家搬张藤椅子到宾馆后院子里，坐在椅子上晒太阳取暖，唯独主管二哥没有搬藤椅子，他坐在消防池边，低矮的水泥护栏墙上，大家都欢天喜地，群情鼎沸，聊着天……

　　邹主管则眯着眼睛低着头瞌睡，刘林和大家胡侃乱聊，谁也没有在意主管二哥，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邹主管坐在护栏墙上睡觉，人打瞌睡落到消防池里了，水池里的水溅出池外……

　　大家从消防池中拉起邹主管，他衣服全湿透了，冷得发抖，牙齿打颤，向宾馆二楼浴室跑去，那怪模怪样子，太滑了，撩拨大家笑疯了！

　　顺风宾馆老板邹总，有个特点，前来宾馆的客人越多，生意越好的时候，老板则眉开眼笑，笑容可掬，走路的时候，都哼着小调，一旦生意不好，他会找员工的茬子。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恰逢宾馆生意特差，只有一位客人前来宾馆按摩，大家见邹总从奔驰车上下来，收银员孙小娟立即到收银吧台内，刘林和副总小杨，邹主管三人，正在大厅里看电视，杨总立马走上楼梯，溜之大吉！刘林则到消防室，登记消防器材数字，而主管二哥仍然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视……

　　此时，邹总剑眉竖起，怒目环睁，对着主管二哥吼道：“我雇你来是做事的？还是请你来看电视的？要想享福，回家享受去！我这里又不是养爹爹奶奶的敬老院！没有客人来宾馆，这宾馆后院子里的地上，到处是枯草败叶，也给割掉吧！地上脏兮兮的，也拿条帚扫一扫，当真来做老爷！”

　　邹主管耷拉着脑袋，诚惶诚恐，一声不吭，拿把扫帚到宾馆后院子里拔草扫地去了，刘林见收银员孙小娟在偷偷的窃笑，再看看邹主管，一个人蹲在寒风中拔草，刘林心里有无限感慨：“尖头滑脑的人溜走了，还是老实人吃亏呀！”

　　老板娘胡婷婷在宾馆后院子里，养了五只老母鸡，还养了一条小花狗，在这下半年，五只母鸡都开始下蛋了，整天下蛋的母鸡咯咯咯哒地叫个不停，最近三四天，老板娘胡婷婷在宾馆后院子里的鸡窝里，捡不到鸡蛋！她怀疑员工给鸡蛋偷吃了，在宾馆大厅里，众人的面前，指桑骂槐，说：“明明鸡生蛋了，可最近几天，连一个鸡蛋都没有捡到，难道是天上老鹰给叼走了？肯定有人拿了嘛，大人不做，要做扒手！几个鸡蛋都是好的，居然偷鸡蛋吃！我发现是谁偷我家鸡蛋，我绝不客气！”

　　老板娘胡婷婷发完脾气，大家都面面相觑，暗暗注视鸡窝，看看到底是谁偷鸡蛋呢？下午二点多钟，一只母鸡进入鸡窝里下蛋，约过十分钟后，这只母鸡咯咯哒地叫个不停，说明这只母鸡已经生下蛋了，此时，奇迹出现了，小花狗跑进鸡窝，用嘴巴叼着那下蛋的母鸡尾巴，下蛋母鸡站立起来，用嘴凶猛地啄着小花狗，小花狗勇敢地冲上前，用嘴巴咬住鸡尾巴羽毛，拖老母鸡离开鸡窝，老母鸡反扑，用尖嘴不停地啄着小花狗，反反复复，三四个来回，惹得大家哈哈大笑，老板娘也笑得眼泪汪汪……

　　老母鸡终于敌不过小花狗，离开鸡窝，咯咯哒地叫个不停，小花狗跑进鸡窝，用脚瓜子滚动窝中的鸡蛋，鸡蛋滚到鸡窝外面的场地上，此时此刻，小花狗一口咬碎鸡蛋，连鸡蛋壳都吃进狗肚子里去了。

　　众人看傻了双眼：“狗偷鸡蛋吃，不可思议！”老板娘怒不可遏！气咻咻地拿起扫帚，像疯子一样冲出宾馆大厅，追逐着小花狗打，打得小花狗夹着尾巴汪汪嗥嗥地叫着逃跑了。

　　老板娘漂亮的脸蛋，气得青紫，咬牙切齿，破口大骂：“这个死狗！给我鸡蛋吃光光的，我差点冤枉你们了！还好，今天，是我亲眼看见了，要不然，我以为你们偷我家鸡蛋吃了呢！”

　　老板娘说完，大家热泪盈眶，乐翻天了，这下，大家都释怀，尽情地绽放着灿烂的笑云。

　　上午十一点多钟，刘林独自一人在顺风宾馆大厅里看电视，思想莫名其妙想到从前的往事：

　　原湖东县糖果食品厂职工薛少阳，他四十多岁的妻子聂红霞，竟然骑电瓶车十多里的路，找到刘林家。

　　薛少阳妻子聂红霞，怒气冲冲，愤愤不平地告诉刘林说：“我丈夫薛少阳，给商贸开货车，上个月跑乡村公路时，一不小心，让粗树枝刮了货车箱，给车箱划过一条痕迹，我丈夫拿1500块钱工资，昨天发工资，硬硬扣我丈夫伍佰块钱工资，这商贸老板姚智勇心狠手辣！你说气人不气人？姚智勇说我丈夫开车不专心，人为制造的，扣伍佰块钱工资，是要赔偿修理货车箱费用，这像什么话？我丈夫薛少阳怒火中烧，大发雷霆，当时，辞职不干了！麻烦刘厂长，给我丈夫500块钱要回来，你跟姚智勇交情深厚，我有两个孩子正在上学，家庭开支大，经济不好，非常困难……”

　　刘林对好同事薛少阳的妻子聂红霞说：“姚智勇为这点小事，扣你丈夫薛少阳500块钱，是过了点，你先回去，我一定帮你在老板姚智勇那里拿回500块钱！”

　　刘林说完这一番话，心里没有底气，不知道姚智勇老板给不给刘林面子？而薛少阳妻子聂红霞，不停地对刘林说：“谢谢刘厂长！谢谢刘厂长！”聂红霞说着，离开了刘林家。

　　曾几何时，薛少阳夫妻是单位双职工，那些年，湖东县糖果食品厂红火的时候，薛少阳夫妻领的是双份工资，拿的是双份加班费，分的是双份猪肉……

　　当年，让许多职工羡慕薛少阳夫妻是双职工呐！有些职工居然说薛少阳夫妻：“长江里水干了，薛少阳家里钱，都花不完！”

　　可如今，薛少阳夫妻双双下岗了，四十多岁人了，打一份工不容易。他夫妻俩，两个孩子上学，正花钱的时候呢！

　　刘林立马打电话给老板姚智勇说：“能不能给我点面子，给罚薛少阳的500块钱，不罚款了。”

　　姚智勇老板，在电话里竟然怒不可遏，大发雷霆，对刘林说：“这薛少阳是傻子，都四十多岁人了，还不沉稳！迎面车子开过来了，明明前面有树枝，偏要向前驾驶，给我新车划一道道痕迹都不心疼！当我姚智勇是公共财产呐？像这样的人，非罚不可，让他长点记性！”

　　刘林辩不过姚智勇，自己一时心急，居然对着手机说：“姚总，如果你不返还薛少阳500块钱？我私人掏500块钱给薛少阳！下午，我直接到你家，接你夫妻俩到饭店喝一杯，晚饭就不用烧了，讲定了！”刘林说完，挂了电话特后悔！到饭店喝酒要花钱的，我怎么冒出要请他上饭店喝酒的话来？

　　下午，五点钟下班后，刘林直接到老板姚智勇家，刘林走进姚智勇家大堂厅，姚老板热情地招呼刘林坐在他家沙发上，老板娘也从房间里走出来，老板娘一副病怏怏的模样，面如白纸，奄奄一息，着实让刘林惊吓一跳，刘林顺口问老板娘说：“老板娘，生病了？”

　　老板娘无精打采地点点头说：“去年腊月，手臂上突然长两颗鸡蛋大的肿瘤，到县医院治疗化疗，肿瘤竟然跑到头上了，人痛得要死，不知能活多长时间？”

　　姚智勇忧愁地对刘林说：“她这肿瘤奇特，在身上到处跑！开了手臂上的肿瘤，又跑到头上……”

　　姚总正说着，突然，刘林见到姚智勇家的厨房，一个黑影掠过，只听“嘭嗵”一声巨响，姚智勇老总迅速跑到房间察看，刘林则慌忙到厨房看，没看到什么？当时，刘林头皮发麻，人发怵，心想：“这大晴天白日，难道有阴魂出现？”

　　老板娘也慢腾腾地走进厨房，对刘林说：“没有什么，怎么发出如此大的响声呢？”姚智勇老总嚷着说：“响声不在厨房里，是在房间里发出的，房间里一切都是好好的呀？这真是活见鬼了！”

　　刘林暗自思想：“这明明在厨房里发出的声音，姚总怎么说在房间里呢？我预测老板娘，活不过三个月时间，她生命将彻底走到尽头。”

　　三人重新回到堂厅落座，谈到薛少阳罚款的事情，姚智勇仍然不同意退还薛少阳罚款的钱，而老板娘则对刘林喘着粗气说：“人，算到什么名堂呢？我知道我身上肿瘤是癌细胞扩散，我能活到多长时间呢？再多的钱，对我来说，没有意思了！就姚智勇想不开，看不破！人家薛少阳老实人，偏偏要罚人家钱干什么呢？”

　　姚智勇这才不情不愿地从口袋里，掏出500块钱递给刘林。刘林喜出望外，喜上眉梢，立即打薛少阳妻子聂红霞手机，聂红霞不到一刻钟，赶到姚智勇家，她从刘林手上接过500块钱，左一声：“谢谢大家！”右一声：“谢谢大家！”才离开姚智勇家。

　　晚上，刘林接姚智勇夫妻俩，在他家楼下酒店喝酒吃饭，虽然花了刘林十天工资款，刘林做了一件好事，是心甘情愿的！而四十多岁的老板娘，只吃数口菜，就呕吐，怕她真的来日不多了。

　　刘林忽然明白：“没有健康的身体，家财万贯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