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城夜话》木木的呜昂

49、第 49 章

　　“你确定？怎么还有人小孩被绑架了不打110，打你们爆料电话的？”
　　因为开着车的关系，余念琛开了免提。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松了几颗纽扣。这几天忙于之前拖泥带水的案子，他没时间找何韵。刚巧今天能准时下班，何韵的电话却打过来了。
　　“电视里不都这么演吗？如果报警的话，就撕票。”
　　何韵压低了声音，还十分谨慎地左顾右盼。
　　“傻。那是电视剧，瞎编的电视剧看多了会降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何韵面前是雍城数一数二的金融街，雍城新闻中心和这条街在市中心分庭抗礼。金融街最高的大楼上有座古老的时钟，钟楼的指针刚刚指向下午六点整。
　　“如果是恶作剧，你就好好教育他们一顿。如果是真的，刚好是你管辖的范围呀。”何韵听到余念琛车里电子导航的播报，不自觉就放柔了语调，“等下我请你吃晚饭啊，余念琛。”
　　“行啊，我可要吃贵的。”
　　“好啊，你一个资本家的儿子，还觊觎我们小市民这点收入。”
　　“看你的诚意啊。”余念琛懒洋洋地说道。
　　结果，等余念琛穿过车流来到雍城新闻中心已经将近六点半了。两人在车里相顾无言了一会儿，还是余念琛把车开到了附近的快餐店。
　　“不能晚上就去吗？”何韵嚼着米饭，一脸不解。
　　余念琛从饭盒里抬起头：“一般情况下呢我们上门执法需要两个人，这样最为保险。我一个人去没问题，但是带着你么……”
　　余念琛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下何韵：“我怕你拖我后腿。”
　　何韵点点头，咽下嘴里的饭菜：“我也觉得这件事有蹊跷。你说是爆料吧，他不让我伸张，连报警也不敢。你说如果只是要骗个人恶作剧，那恰好是我接了这个电话。不过，我老觉得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熟悉，但想不起在哪听过。”
　　余念琛想到了什么，有些紧张地问道：“上次……那件事以后，你有觉得平时被什么人跟着吗？”
　　何韵思忖了一会儿，老实地摇摇头。
　　“这也很奇怪。按照你的说法，他们作为隐匿的犯罪分子，应该对一切风吹草动都很敏感，何况你都已经算深入老巢，发现他们的秘密了，居然还会无动于衷。”
　　何韵应和：“而且他们关了那么多女孩子，她们的家人都不会报警的么？”
　　“市局反正是没接到什么报警求助。”余念琛顿了顿，“雍城的社会治安比你想象的要好，别苦着张脸。来，笑一笑。”
　　“忽然想到那些女孩，笑不出来。”
　　“现在是法治社会，未成年人、失踪，哪个拎出来放在网上都是热点。但现在是悄无声息。往好的方面想，她们也许已经被放了。”
　　何韵补充：“所以这是我更加担心的点。”
　　“她们被诱惑、被下药、被关押。不因为别的，而是有人想驯服她们。”

　　梁良打来电话的时候，余念琛正在开车，何韵见是熟人，好心地替他接了电话。
　　“老大，你怎么突然请假了？我们还在打赌说，你今年也会一天都不休假，成为整个支队的榜样的。我这么信任你，你却害我输掉了一千块钱……老大，你一定要好好补偿我啊……”
　　梁良的鬼哭狼嚎透过听筒清楚地传到何韵耳朵，一边还夹杂着他人的嘲笑声。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
　　“女人？”
　　“梁警官好久不见，还没来得及来看看康复后的你呐。”
　　“何记者？”
　　梁良狐疑地看了眼手机，没有拨错号码，的确是老大的电话，他一下子兴奋起来：“何记者，老大请假是为了你吗？”
　　好像，也不能否认？何韵看了眼认真开车的余念琛，即便是她顺手帮他接了电话，他也没有不快，仿佛她是可以信任的人。他这么善解人意，何韵不能不懂分寸。她没有和梁良多聊，约定好请他吃饭的时间就挂了电话。
　　“梁良说了什么，你笑得这么开心？”
　　“有吗？”何韵摸了摸脸蛋。
　　“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何韵赶紧闭紧嘴巴，余光却看到余念琛淡淡的笑容，才知道自己被骗了。她一点儿也不生气，和余念琛交流多了，就知道他是一个鲜活的人：对待队里的下属没有架子，有什么难做的活计会自己先上，遇到不接地气的领导也不会盲从，会努力为自己人争取权益。除去一张好皮囊，他浑身上下也没什么看着明显值钱的东西。但良好的教养从他的一言一行中浅浅地透露出来，而他似乎也并不避讳让人知道，他的背后有一个富可敌国的余家。
　　这样的人，本来应该会有更光明的前途。
　　何韵心里的疑问呼之欲出。
　　“余念琛，你为什么会当刑警呢？”
　　车子依然稳稳当当地开在路上，余念琛的动作，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直到车子在某个小区楼下停稳，余念琛才淡淡地开口。
　　“因为，我要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