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我宁可吃了我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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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斐然和陆巡还是回到了别墅。如果说之前，朱斐然只是希望孩子安稳一点再告诉其他人，现在，他毫不怀疑，所有人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会怎么“处理”它。
最近，越发能感受到肚子里的小东西，不断宣告着，自己属于这个世界。血脉之间的联系就是如此奇妙，朱斐然还是希望它能活下来，顺利出生，平安长大。
就像，曾经的其他孩子一样。
奇怪，什么其他孩子？难道我还有其他孩子吗？朱斐然开始深深怀疑自己。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不像是传承，更像是记忆，就好像他活了很久很久一样。
他甩甩脑袋，把手中的萝卜切片，边上还有洗干净的整鸡。
pad里还播放着做菜的视频。
朱斐然之前在陆家，跟在凡叔后面，学学做菜的手艺，这样一直留在家里，等着陆巡回家，做给他吃也不错。
曾经的雄心壮志，似乎都没有了。
如果此时，掀开朱斐然的衣服，他的腹部，丑陋的青筋如同盘根错节的根，长在他的肚子上，抽取着他的养分。
好饿。朱斐然切着菜，不由自主，把案板上的东西塞到嘴里。
生萝卜的辣味，让他醒了那么一下，他转身，去泡了个面。
陆巡这可没有安胎这么一说，米路说他需要灵力需要能量，家里垃圾食品堆得和山一样。朱斐然本来不是特别喜欢高盐高油的东西，这几天薯片吃个不停，也没见胖起来，都不知道他的肉长到哪去了。
朱斐然清醒之后，厨房今天送来的东西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包括他今天准备慰劳陆巡的那一只鸡，鸡汤已经在他的肚子里了。
“陆巡，晚上回来的时候，记得带点饭回来。”他恍惚打起了电话。
陆巡正在签约，接到了他的特别铃声，轻柔地说：“好。”
然后再对合作伙伴说：“抱歉。”
一时间，陆总爱妻成为一段佳话。不管他是装的还是别的什么，还真的就是有人吃这一套。当然也有人等着他人设崩塌的那一刻。
不管怎么样，至少这一刻，陆氏的口碑是往上窜的。
霸拽酷炫陆总肆意妄为这么多次，居然这一瞬间就赢得了好感，朱斐然功不可没。
“我来吧。”朱斐然切着菜。
“小心一点。”陆巡没有和他抢刀，怕划伤他，“我就站在这儿。”
“不用，你去休息会儿吧。”朱斐然说，“我记得你加班好久了，都没有正式休息过，不要以为自己是妖怪，就拿自己不当回事。”
朱斐然切着菜，突然，腿一软，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陆巡一把接住他。
朱斐然皱着眉，有什么东西，再炙烤他的血液，身体里的血都快被抽光了。他的手胡乱抓着，终于抓到一个如玉般的东西，好舒服，握紧了，不要放手。
陆巡看到，桌上骨制的摆件，在朱斐然手中肉眼可见失去光泽，最后化为齑粉。
他还在摸着，去够东西，桌上的遥控器扫了一地，朱斐然却再没抓住任何东西。
陆巡一把握住他的手，如果可以，我的灵力可以输送给你。
朱斐然握住了那双温暖的手。
好饿，吃掉他，一万头野兽叫嚣着。
不行，朱斐然对自己说。
为什么不？
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味道太熟悉了，不能吃掉他。
朱斐然不自觉，把陆巡的手往自己的嘴里送，他轻轻舔着，好似品尝这世界上第一美味。
陆巡的手湿漉漉的，带着些不同寻常的温柔，他捏开朱斐然的下巴，两排牙齿都染红了——朱斐然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喝着自己的血。
他一手伸进去，捉住了朱斐然的舌头。一手拨通号码，打电话给米路，米路说不管什么，先给他吃了再说。
陆巡想到，之前老妖怪们送的一些东西，鲛珠什么的，直接倒出来，往朱斐然的嘴巴里塞。
很快，拇指大的鲛珠如青烟般散落，朱斐然渐渐安静下来。
陆巡将他抱到沙发上，为他盖上被子，接着挽起袖子，收拾起了残局。朱斐然的破坏力真不是一般的大，好几件家具上都烧出了黑色的焦印，陆巡只能打电话，让家具公司的人重新上门，更换家具。
有些东西就很难再弄到，比如那副溅了火星的古董书画，上面那只红色的大鸟，翅膀上出现了一个小点。
陆巡很小心地把画卷卷起来，下次找人修补一下在挂出来。扫地机器人太吵了，他拿过拖把，才想起来，可以念个除尘咒。他想，难怪拖把这么难找，本来家里就不用。
陆巡端着两碟小点心，放到了茶几上，朱斐然醒来就能够到，他坐在一边，打开电脑，感谢现代科技强大的搜索功能，他能找到很古老的传言，甚至他和其他几个财团出资，投了好几个论坛，输入灵力才能上的那种。
朱斐然哼了一声，陆巡立刻扭头看他，朱斐然睁开眼睛，摇摇晃晃地坐起来：“陆巡？”
“然然，你有哪里不舒服？”陆巡焦急地扶着他问。
“不舒服？”朱斐然看着他，眼里满是惺忪与茫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朱斐然想了好一会儿，嘟哝了一句：“好饿。”
一口蛋糕送到他的嘴边，朱斐然下意识张开嘴，舌尖舔了上去，入口即化。
“然然，孩子太消耗了。”陆巡说，“再下去，你可能会受不了。我们回老宅，那边建在‘眼’上，灵力更为深厚。马上走，东西过去再买。前几天就该留在那边的。”朱斐然不懂，前几天还好好的，为什么陆巡突然就变了主意。
“米路。”陆巡打电话给他，“我一会儿送然然回老宅，这两天你就不用回去了，一直待在那边。”
米路嗅着龙息，真是世界上美味。
“朱斐然怎么了？”米路问。
“他刚才想把自己吃了。”陆巡说，“幸好这边还有其他东西。”
“我建议你最好不要。”米路严肃地说，“你们家有多重要，你应该清楚。”
“我不在意。”陆巡说，“我家的东西，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朱斐然说不定会把你们家神堂都吃掉。”米路说。陆家的神堂，供奉着大妖们的遗骸，是镇守一方的存在，庇护着这片土地，福泽绵长。
“我不回去了。”朱斐然突然说。
“然然！”
“我不能为了我一个人，牺牲掉其他人。”朱斐然说。
“你考虑过我没有？”
“就是因为你在，所以，才更要考虑你们。”朱斐然说，“因为有你，我才会去爱这个世界。”
陆巡看着他，浑身的力气似乎都抽干净了，整个人都软了下去，这种事，在很久很久之前，好像也发生过。最后结局怎么样来着？有人死了，死的是谁呢？
“你要活下去。”陆巡说。
朱斐然说：“我当然要活下去，要不然，你怎么办呢？”
陆巡重新燃起了希望。
“总会有办法的。”朱斐然说。
“我去问问何潜行，说不定他们会有办法。”陆巡说。
这样的话，朱斐然肚子里的崽就瞒不住了。
“好。”朱斐然说，“我现在有点困，要先去睡觉了。”
陆巡为他铺好了被子，朱斐然躺下去的时候，拉着他的手：“既然告诉了何潜行，其他人是不是也要说一下？”
陆巡：“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好好躺着就好。”
他去了门外的小露台，他几乎没有来过这边。朱斐然透过玻璃门看了他一会儿就睡着了。他看到朱斐然睡着了，才打电话，对面一直一言不发，最后悠悠地说了句：“你该早点告诉我的。”
“早点告诉你就有办法了？”
“暂时不知道——但你别忘了，以前是有过这事儿的。”何潜行说。
陆巡想着这句话。以前，有过。所以，他的记忆没错，从前真的发生过。
“后来呢？”陆巡问。
“孩子顺利出生。”何潜行言简意赅。
陆巡敏锐地捕捉到——“只有孩子？”
“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何潜行说，“还算活着吧。我们哪有什么死不死的。”
死亡只是一个轮回，对于大妖们来说，死去不过是一场长久的旅途，熟悉的人搬到了不认识的地方，不知道托生在哪，只要时间够长，只要魂魄不灭，总归还能相遇。
陆巡沉默，良久，才说：“我想要生生世世，一刻也不分开。”
何潜行突然说：“我觉得，有些事，你可以问问那个洛依依，他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陆巡差点忘了，藏书室里还有另一个“朱斐然”，或者说，他刻意遗忘，还有一个“朱斐然”。朱斐然应该是独一无二的，洛依依不算，他凭什么喝朱斐然分享一个灵魂？
洛依依总是不声不响，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在别人出现的时候，悄悄躲起来。很多藏书室的常客，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生前是一辈子的凡人，但却在死后，获得了部分传承——他自己没有承认，陆巡能感到，洛依依知道一切，他知道，怎么救朱斐然。
“我和你一起。”何潜行说。
“我还没丧失理智。”陆巡说。……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我宁可吃了我自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