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东西》敏感肌也可以

12、宠物

　　被关起来的感觉，不算太好。

　　杨凯栋自从把他关起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好吃好喝伺候了，每天只有一碗粥，保证他不会饿死但又完全吃不饱。

　　饥饿是一件磨人的事情，赖白饿得头晕眼花。

　　“这么饿吗，赖白？”杨凯栋卡着赖白的脖子，“让我开心，就给你吃肉，你闻到了吧，今晚我做了红烧肉。”

　　空气中果然是那甜腻腻的肉香，赖白可以想象肥瘦相间的肉块，一口下去滋滋冒油，他可以吃完一整碗，最好再来一碗米饭，几口紫菜汤，他很久没有吃饱饭了。长久的饥饿让他虚弱无力，他习惯了这种奇怪的状态，仿佛只有睡着才能解脱，梦是稀奇古怪的，他梦到自己杀了赖马，天上的星星一颗颗自杀，组成了他妈妈的脸，然后院子里的树被流星击中，燃烧起来，又梦到自己跳楼死在了高中那栋教学楼，他的血溅得到处都是，血滴变成了一只只青蛙，呱呱呱叫着，身子越来越大，砰的一声涨破了。

　　他像一只游魂，失去了对身体的感知。如果没有肉香，他会一直这么麻木下去，但是那飘香的味道，唤醒了他，他想吃肉，特别想，口水已经开始分泌，胃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一种对食物的渴望从他身体里生发出一股力量，勾勾嘴，勉强做出微笑的动作。

　　……

　　杨凯栋拍拍赖白的头，出去端进来一盘子红烧肉和一碗白米饭。

　　赖白直接拿手抓着食物往嘴里送，红烧肉入口即化，就着软糯的白米饭，他满足地吞吃，肉块和饭块拥堵在食道，慢慢下滑，那一刻赖白觉得自己像条蟒蛇，吞掉整个食物而不咀嚼。

　　杨凯栋突然拿走食物，挑起赖白的下巴，赖白愣了下，对方逼问：“小狗，你该叫我什么？”

　　“主……主人？”赖白怯生生地回答，眼睛直勾勾盯着食物，进食被突然打断是让他很不爽的事，但是杨凯栋疯狂的行为又让他心生恐惧。

　　“乖狗狗，主人赏你吃肉。”

　　赖白够了够碗，杨凯栋把食物推了回来，赖白继续吃饭，此时他还是饿极了。满足的胃囊在身后的撞击下有点难受，长久不沾油腻的肠胃发出了抗议。赖白捂着嘴，呕吐的欲望上涨，但是他舍不得食物这种饱腹感，便强忍着 。

　　杨凯栋明显感受到身下人的难受，一把抱起赖白来到了厕所，“真是娇气……”

　　赖白忍不住了，油腻感从喉咙钻了出来，他哇哇几下把食物全部吐了出来。

　　“好了么？”杨凯栋踢踢瘫在地上的人，见对方不再吐了，拿起莲蓬头对着那人冲，“洗干净，小狗。”

　　那天后，赖白垮掉了。

　　一直在睡觉，他企图通过梦境摆脱杨凯栋对他的控制。运动量也少了，他慢慢消瘦，脸色也很差，杨凯栋买了葡萄糖和针管，给赖白输液，总是找不到血管，鼓了好几个包，赖白半眯着眼，看着自己被扎，麻木地看着，开始还会因为疼痛有点反应，后来逐渐一动不动了，完全变成了一个木偶。

　　这种日子很熬人，赖白觉得这就是妈妈对他的诅咒，或许这就是地狱，他早就死了也不一定。他跑不掉了，全身没有一点力气，他也努力爬向门口，但是铁链子牢牢攥着他。他无力地躺着，幻想自己只是在做噩梦。

　　有一天，赖白迷迷糊糊觉得有人解开他的铁链子，但是他实在没有力气睁眼看看。等他再一次醒来，入目是苍白，他吃力地睁开眼，动了动眼珠，他来到了病房。

　　有人来了，是一个老男人，穿着西装，模样赖白有点熟悉，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谁了。老男人嘴巴张张合合，他耳朵有点蜂鸣听不清。

　　“表子的弟弟……多少钱？”对方喋喋不休，口水喷了出来，“私了……不许报警！你……脏东西……儿子不懂事……”

　　那人见赖白没反应，就走了。

　　赖白这时候想起来了，这人就是抛弃他姐姐的老男人，听说还是一个学校的校长呢，他大概猜了猜就是这男人发现了杨凯栋对自己做的事，要求私了，他得要笔大的。

　　第二天那男人没来，来了他的秘书，最后他们敲定了20万，赖白多嘴问了句：“杨凯栋呢？”

　　“被他爸打了一顿，我劝你不要再打他的主意。”秘书补充道，“他要被他爸送去国外读书了。”

　　赖白觉得没意思，什么叫他打杨凯栋的主意，明明是自己被囚禁起来虐待，他才是受害者呀！算了算了，有钱拿总比什么也得不到强。现在好好休息吧，他闻着消毒水的气息，安稳地睡着了。

　　重新获得自由的感觉真不错，他想明天得点份炸鸡庆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