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chapter 18 ...
-
古歆坐在单车后座,紧紧抱着吴尊结实的腰。她从来不否认自己的的害怕,也不否认没有办法忍受得知大家的计划里没有她时被抛弃的感觉。只是还好,还好在大家或担心或责备的目光之后,还有一个温润如斯的男子,愿意容忍她的任性和胆小,愿意带着她离开,愿意让她依靠。
校医院离新竹大学的主校区有一定的距离,吴尊把单车踩得飞快,快到古歆不得不紧紧抱着他的腰以防自己掉下去。一种危机感不知道何时悄悄来袭,她的心开始狂跳。
第六感。
“社——长——”她张大嘴喊,灌进一口冷风:“那——你和敖犬学长——投了什么票——”
“弃权。”吴尊微微侧头,声音放大,“我们都不想伤害她。”
“那就好……”古歆松了一口气, “还好是弃权,社长安全了……”
没有听清她的耳语,吴尊转过来:“骨头,你刚刚说什么?风太大我……”
“小心————”古歆尖叫起来,惊恐的张大嘴,眼睁睁看着单车就要撞上前方一个穿着一身黑衣,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年轻女子,吴尊倏得转过头,惊吓之中用力捏紧刹车,可是为时已晚。单车高速之下不但无法马上停止,而且由于太过大力,甚至绷断了连接刹车的铁丝!单车失去控制,车上的两个人被甩向前方……
在半空中的一瞬息,吴尊一把将古歆拉到怀里,接着两个人似乎穿过了什么液体,冰冷的疼痛深入骨髓。
“啊!!”身体撞在地上,整个人轰的一声,古歆觉得头都要炸掉了,痛得她瞬间飙泪。吴尊为了护着她在地面上擦破了皮,整个右半边的身体泥土和血液皮肤混合,形成黑红一片。
“好痛……好痛……”古歆揉着擦破的位置,眼泪滴在伤口更是痛的不行。吴尊强撑起身子,一把拿开她的手:“别碰!手上的细菌很多很容易感染的!好了,不要哭了,镇定点!”
古歆这个时候才发现吴尊的右半边身子都是血渍和泥土,眼泪更是流个不停,手颤抖着想要拿出手机来,却又失手摔在地上,吴尊柔声道:“没事的,骨头,我没有事,你去看看那个人……”
“不行!”古歆尖叫,头顶的路灯散发的柔和白光此时也那么刺眼,“你受伤了……我要……找人……找……”她哆哆嗦嗦的想要给尤音打电话,可是手指怎么也不听使唤,只有几位的号码总是拨错!
“吴尊……”
一个轻柔的女声在二人耳边响起,本来甜美的声音此刻却莫名的骇得人发冷。周遭的噪音似乎瞬间就消失了,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相互依偎的两个人。
“鬼……鬼……”古歆嘤嘤哭起来,吴尊撑着身子用左臂把她揽在怀里,安慰着:“没有事……听错了……骨头别……”
“吴尊,好久不见。”
这时他才发现,声音是从不远处趴在单车边的那个女生发出的。心神一凛,抱着古歆的左臂不由得愈来愈紧,喉咙干的不像话,想开口真是难上加难。
“尊少,我才走了几天,你就忘记我了?”那女生抬起头,血流过伤痕累累的苍白面颊,姣好的面容上挂着微笑。
那笑容阴冷妩媚。
“不要过来……”古歆细弱犹如蚊蚋的声音刺痛了吴尊的心脏,他强压下恐惧,喉头上下滑动了一下:“汐晗,是你?”
“汐晗,汐晗?哈哈哈哈哈……”夏汐晗一跃而起,高挑的身材一身亮丽的黑衣,褐色的卷发披散在两肩,还是那个漂亮的少女。吴尊还记得那年票选校花时,她就是这一身装扮,轻而易举的拿走了那个头衔。
只是如今当年的女孩已经随着汽车爆炸声消失,出现在他面前满身血污的是要沾染旧时朋友鲜血的夏汐晗。
她要他们偿命,每一个人。
“汐晗,你要怎样?”吴尊皱眉,“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如果你要杀我,我想我恐怕也没有办法逃脱。但是汐晗,拜托你清醒清醒,就到我这里为止吧!死我一个人就好!”
“不够,一个不够。”夏汐晗平滑的飘过来,吴尊讶然发现她的牛仔裤之下居然没有脚。浓重的鬼气将他包围,古歆还在哭,他想安慰她,想带她离开,可是却什么都做不了。
一只冰冷的手掌覆在吴尊的额头,一股冷气马上直透全身。吴尊咬牙:“你……到底要怎样?!”
“全部都死……”她梦呓一般喃喃着,“有很多个我,一个个杀死。阻碍我前进的人……排挤我的人……逼我得人……都要死!死!”
犹如电击一般,疼痛倏忽之间成为两个人仅剩的感觉。古歆尖叫一声,跌入了黑暗。
不能移动,不能讲话。她好像漂浮在半空,脚下是一条长长地走廊。夏汐晗抱着一沓材料跑进组织部,忽然间一声惊呼。
“怎么回事!”组织部的办公桌乱得一塌糊涂。昨天整理好的东西被扔得到处都是,混乱不堪。柜子被撬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她心痛的捡起一个被摔碎的相框,里面一张和灸舞的合影被划得支离破碎。
猛然抬头,贴着避光贴纸的窗子上喷了两个大字:贱人。
古歆感到了夏汐晗的恼怒、羞耻和不忿。接着场景一转,夏汐晗冲入寝室。原本应该整理得井井有条的屋子也是一片混乱。衣柜里的衣服都被拉了出来,铺了一地,上面还有很多脚印。
这个时候,黄媛擦着头发走进来,看到这脏兮兮的屋子不由得一愣:“晗……这、这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夏汐晗回头,咬牙切齿的问:“你问我怎么回事?这是你做的不是吗?!黄媛!”
“晗,你胡说什么?”黄媛诧异,“我刚刚去洗澡,怎么可能这么做?况且我们两个是朋友,我没有理由这么对待你!”
“少来你的鬼话!”夏汐晗握拳怒吼,“别以为我不知道,组织部那边也是你干的对不对?就是为了报复我没有同意你的支出计划!黄媛,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要怎么样,是不是一定要这么逼我!”
听到夏汐晗说支出计划,黄媛也有些生气:“晗,我们不是说好这些工作的事情不要带到生活里面?既然你说到了支出计划,那好,我也说几句。我不知道你还要怎么精简那份计划,我列出的每一条都是必须!应该精简的我都删掉了,支出再少下去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我不管!”她尖细的声音因为调高音调变得有些嘶声力竭,“黄媛,你给我说明白,既然你这么想批下那份计划,那就你来当部长好了!反正本来应该我来做的事情被你抢走,你要这个部长的位置我也不能说什么。那是不是也要年级第一,也要校花的头衔,我的阿布也给你好不好好不好!!”她用力抓住黄媛的肩膀摇晃,黄媛白色的毛巾被甩落在地,一头红发抽打着自己的面颊。
“汐晗,你疯了?!”好不容易挣脱开,黄媛十分狼狈的后退一步,“我说过不是我做的,说了不是!我干嘛要你的位置你的阿布啊!你究竟怎么了,搞清楚状况好不好!”
夏汐晗捂住脸哭起来:“搞清楚状况……我很清楚啊……没有了……我输了啊……我输了……”
宿舍里的女生渐渐多了起来,她们围在两个人身边唧唧喳喳的说着话。本来听不清的细碎耳语到了夏汐晗的耳中就成了风凉话,一声声犹如银针,将她刺得遍体鳞伤。
看啊,就是她,夏汐晗嘛,挺能装的那个女的……
我知道我知道,不就是和黄媛一个部的部长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长的那德行……芭乐都比她好看……还校花呢,笑话还差不多……
就是就是,那帮男生瞎了狗眼了,黄媛不比她好看?
会长还喜欢她呢,她到底是怎么勾搭上我们可爱的小灸舞啊……
嘻嘻,活该,就应该使劲整死她,叫她装……
“喂喂喂!你们说够了没啊,没事情快回去好不好?”黄媛扎起头发极为不满的站在门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去去!”
其他人被黄媛一番数落,都幸灾乐祸的离开。黄媛松口气,转过身:“晗,告诉我怎么回……”
啪!
极为响亮悠扬的一声,夏汐晗轮圆了胳膊狠狠给了黄媛一个嘴巴,然后用力一推:“黄媛,我恨你!”
场景又是一转,是一个华灯初上的夜晚。校园里布置的很温馨,静悄悄的小路上,站着夏汐晗和另一个男生。她流着泪,风用力的吹,也吹不干那伤痛。她哭着喊:“阿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说过我会等你,我说过我会等你的啊!不要连你也抛下我!”
那个男生没有回头,似乎是说了什么就离开了。只剩下夏汐晗无助的坐在地上,任凭风把他的话扯得支离破碎。
他说:“最后说一次,夏汐晗。我们分手。”
“古歆,古歆?!你醒醒,古歆!”吴尊用力摇着怀里软绵绵的古歆,可是怎么也不见她醒转。怒极,抬头暴喝:“夏汐晗!要杀就杀我,关古歆什么事!”
“不够……不够……一个怎么能够……”夏汐晗一遍遍重复着,右手收回,摘下头顶的鸭舌帽,手上白光闪过,变成一只青筋凸起的黑色爪子,夹杂着血腥的阴风扑面而来!
认命吧。吴尊这样想。他,他们,的确是对不起她太多太多了。
只是可惜,古歆……
对不起啊。
当!
骨骼与骨骼撞击发出沉重的声响,吴尊发现怀里的女孩子不见了。抬头,面前瘦弱的背影不是古歆又是谁!
“古歆!”他想站起来,但是右腿却因为撞击而不能动弹。
“竖子,勿动。”古歆的喉咙里居然发出一个年老妇女的声音,干涩嘶哑。
“你……怎么了吗?”他不知为何,下意识的觉得眼前的人并不是古歆。至少,不是他认识的那一个。古歆冷笑,微微侧头,手上格挡着夏汐晗的攻击:“竖子,老身名曰:骨女。老身骨女的名号,岂如这具身体原本主人之胆小?!”
“你让开!”夏汐晗长发披散,鬼气又强了一分。吴尊直觉自己要被这阴冷压碎。骨女闪过夏汐晗一击,右手抓住自己的左肩,一提一卸,然后用力一拉,整条臂膀伴随着漫天鲜血被扯了下来!
“住手!”吴尊猛地站起来跑了过去,骨女转身用古歆的左臂甩了过去,一个巴掌竟然把一身肌肉的吴尊扇出几米远!吴尊痛的在地上打滚,可还是嘶吼:“你给我住手!不能伤害古歆!”
“竖子,毋庸害怕。哈。”骨女用古歆的唇做出一个如同哭泣一样的笑容:“喏,竖子,瞧清老身欲做之事。”一个低头,夏汐晗的黑爪扫过头顶,飞起一脚把她踢向远处,接着手里的左臂扔上天空,左腿又一次踢走夏汐晗。此时左臂也已落下,骨女右手一伸,居然将连同掌骨在内的整条臂骨抽了出来!
吴尊趴在地上一阵干呕,骨女笑道:“竖子,尔竟如斯胆小。毋要再躲,速速忆起那些失去之物罢!贱人,找死!”被抽出的臂骨骼神奇的连接在一起,没有骨头的手臂则被扔到一边。臂骨前端的掌骨喀喀作响,形成一个爪子的形状。夏汐晗再度扑上来,骨女潇洒的一挥右手,被当做武器的骨骼刺穿了她的身体,身形一滞,她痛苦的嚎叫起来。
忽然,她咧开嘴笑了:“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的双手扒在被骨骼刺穿的边缘,“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啊!!!”交叉用力,夏汐晗伴随着自己尖厉的笑声,用力把自己撕成了两半!
这一次,纵使他的神经再怎么坚强,也还是一个跟头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