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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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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惦记的一行重新回到了明珠城里,很快就分配了任务。
白钟秋和渡无寂去王家,至于做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而剩下的人则在城里打探关于王家的事情。
而消息最多的,除了三教九流的市井之地,便是看客汇聚之地。
如青楼、赌坊、酒馆、茶楼这些地方。
前三个地方,有自诩风流的金麟一接下,掠云去市井之地,也就是人最多的集市。
鉴于曲况衣和司玄,一个社交无能力,一个小孩子,就让他们两个去茶楼等着大家,也不提让他们去收集消息。
然而他们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曲况衣这些年来,执法堂堂主不是白当的,基本上学院里敢出来撵鸡逗狗的学子,见到他都有点怵。
所以当他带着司玄进到茶楼,原本在大堂里或者是雅间里听书的学子们,都鸦雀无声,安静得不像话,只剩下那说书人的声音:“当今最受关注之事,无疑是金家的两位金大公子和轩辕公主的纠纷…”
那说书人还待继续说,头上便压下一片黑影。
“换一段。”这声音好听是好听,但冷得如同冰渣一般。
说书人颤颤悠悠地看着那张清冷的脸,慌忙道:“好的,我这就换。”
恐怕这明珠城里没有人不认识曲况衣的,他常年带着执法队来到这离明瑞学院最近的城里抓那不守规矩的学子,是青楼和赌坊的常客,甚至茶楼也是他常来的地方。
没有别的原因,一般赌完和嫖完的学子,就把这茶楼当成休息的地方,以至于这源轩茶楼二楼大部分的雅间,都被明瑞学院学子包下。
曲况衣在提出自己的意见后,就带着司玄上了二楼的雅间,这时候就算满客了,也会出现有空房七八间,任谁也不想得罪这执法堂的堂主。
有时候并非他本意,但一旦置身于这个位置上,总是很容易达成一件事情。
待上了雅间,曲况衣给自己上了一壶茶,看了眼安静的司玄,给他要了楼里各式的点心和瓜子。
因为两个人都属于比较安静的存在,一时雅间内无话。
偶有门下的说书声传来,那说书人已经换了一个故事,说的正是现下大火的话本《我和道君的三百年》,别看名字这样,实际上这话本讲述的是一个悲伤的爱情故事,不识情爱温文尔雅的道君和敢爱敢恨的女弟子。
这话本与传统的美满大结局不同,里面的道君从来都不曾爱过这位痴迷他的女弟子,并且他们之间最后的交集,是地位平等后的一个相视点头,之后就再无相见。
司玄一听这话本,脸色有些复杂,因为他知道这话本是墨无敌为了赚取外快而写的,据墨无相本人说这青春疼痛文学虽然看起来胃疼,但是却很能引起共情,在这个修仙界的受众很广,毕竟谁都可能有那么一位可望不可及的心里人。
而司玄之所以知道得那么清楚,在寒月仙宗里,除了元昭,就墨无敌和他最熟悉,并且据墨无敌所说,那话本上的道君的原型就是元昭。
也不知道这倒霉孩子怎么想的,写出这样的人物,是在暗喻元昭冷酷无情吗?
不过元昭知道后,倒是没有怪墨无敌,只问他为什么要写这样的书。
墨无敌倒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是不想让新入门的女修,生出不合实际的想法。”
早年他为了让自己火起来,写过什么《霸道仙君的小萌妻》、《谁人得知剑修的火热》、《绝美虐恋》。
懂的都懂,这是大家当个消遣的玩意,谁也没有当过真,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的风气坏了不少,总能传出某某女修和某某大能的一二事。
墨无敌就庆幸自己没有写什么师徒文学,否则第一个问责他的就是自己家的大靠山剑尊。他想及时弥补,就开始写绝情文学,《我和道君的三百年》只是毛毛雨,什么《极品无情道》、《她爱他,但他只当她是鼎炉》、《妖女的海王之心》。
总而言之,司玄听书听到这些,就不由露出了点笑意。
曲况衣抿了一口茶,唇瓣沾上茶水更显艳色,映着他清冷的容貌有几分活色生香之气,可惜在这雅间里能欣赏的只有年纪又小,听书又专注的司玄。
“喜欢?”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说的话。
司玄听见他问自己,当然不可能说是因为墨无敌的关系,只道:“嗯!这说的话本怪耳熟的。”
“从南边那传来,我看过,写得细致。”曲况衣说的细致,是指话本将修士的基本的生活都写了出来。
而司玄想说什么,忽然闭上了嘴,下一瞬门就被敲响。
他能察觉出这并不是掠云他们中的哪一位回来了,敲门的是一个金丹期。
“谁?”曲况衣眉宇一蹙。
“堂主,是我,慕悦琴。”传进来的是一道女声。
曲况衣这才一舒眉,道:“进来。”
司玄没有想到来这里还能碰见他的属下,那门很快就被推开,走进来一位蓝衣少女。
司玄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她长得如何,也不是她修为如何,而是她手里轻轻松松拿着的厚厚的书。
那是一本黑色外壳的书,若是看不仔细,或许还会以为那是一块厚铁片。
司玄只是看见那书面上的“铭”字,剩下的被她的手给挡住了。
他的目光如此明显,少女自然察觉到,便朝他温和一笑后,才和曲况衣见礼:“堂主。”
曲况衣“嗯”了一声:“有何事?”
慕悦琴才道:“属下这次本是来是为了汇报一件事情,有关于执法队扩招一事。本应该回去再向堂主汇报,但在楼外听见学子说堂主在这里。”
“说。”曲况衣道。
她也不拖拉,直接道:“近日有学子举报…”
无非就是学子增多,而执法堂的人数过少,需要招收新人,但是明瑞学院里面的学子,有实力的不想加入,想加入的又没有实力。
毕竟去抓触碰戒律的学子,那无疑是要拥有一定的实力,否则不仅人没有抓到,自己还会受伤。
而这样的事情执法堂的各位早就心知肚明,所以一般慕悦琴是不会拿这点小事来和曲况衣说。只是慕悦琴主管这项招新事项,而在刚才就有一位要加入执法堂。
而慕悦琴来找曲况衣,也是因为那个加入者的特殊。
他不仅姓轩辕,还是轩辕皇室的太子,也就是下一任的皇帝。
虽然有皇室不修炼,修炼者就不是皇室人的潜规则。
但这位轩辕太子有些特殊,他并没有修炼,只是因为从小体弱多病,而练了十几年的武艺,又因为这样和那样的原因,他来到明瑞学院里暂读。
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要加入执法堂。
若是别人,慕悦琴直接以实力不够拒绝,而轩辕太子,她却不能这么做,因为院里面大能对这位的态度很是奇怪。
所以她没有急着拒绝,找了个借口把人打发走,才来找曲况衣问话,让他来做决定。
而曲况衣只回了她两个字:“不收。”语气十分果断,没有半分犹豫。
见到了他的态度后,慕悦琴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之后,就告辞离开了雅间。
司玄仗着小,那是听了一耳朵。虽然他前世和轩辕皇室接触少,但也知道这位轩辕氏的太子未来还是会死缠烂打进到了执法堂,不过没有人敢使唤这位尊贵又尴尬的太子殿下。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位太子殿下自逐于轩辕皇室,以武入道,千余年后白日飞升。
司玄虽然早对方一步飞升,但是还是在下界之时,有幸见过那场盛事。不过两个人并不相识,也没有见过面,可能站在司玄面前,他也认不出来。
这插曲过后,不知道曲况衣是如何想的,真的和司玄讨论起来《我和道君的三百年》的内容。
当然要让曲况衣说什么女主那深沉如海的感情,可就太为难人了,所以他们讨论的是里面的修为阶级的合理,法宝和秘境的真实性。
我若是在这里的话,肯定会直呼内行。
最后,司玄还道:“曲师兄有兴趣也写一本书吗?”
虽然在外人眼里这有些玩物丧志,但司玄现在发现,写话本还有修心的作用,平时没有发现的一些心思,可能在笔下的文字上体现。
曲况衣没有因为司玄是小孩而敷衍,他认真道:“会写,时间不定。”
“什么不定?”推门进来的是掠云,他一进来就关上了门,快步走到桌前坐下,顺手就拿过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然后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虽然不显得难看,但就像牛嚼牡丹。
曲况衣看了眼手上瓷白的茶杯,沉默了一会儿后,才放在桌子上,道:“如何?”
掠云放下茶杯,笑道:“有重大发现,等老金来了一起说。”
曲况衣点了点头,便又有人敲门,掠云主动去查看,不是认识的人,不等他问,那人就给了他一个纸团,道:“交给堂主。”说罢就离开了。
而掠云也因为他说的话,接过纸团重新坐回桌边,然后将纸团递给曲况衣,道:“你倒是神通广大得很,曲堂主。”
曲况衣不接:“你看看。”
因着他都发话了,掠云自然不必客气,打开纸团,直接念了出来。
完了后,掠云叹道:“看来这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确实。”翻窗而进的金麟一身上那胭脂水粉的香味,无孔不入,让人忍不住皱眉。
而掠云是第一个发表自己意见的:“老金,从哪个妖精窝里出来,也不洗干净,这里可是还有孩子。”
金麟一见两位同修都有些嫌弃自己,唯一的小孩脸色都有些不好,不由将外袍脱下,用火符引燃烧毁,面上却道:“矫情。”
平日最矫情的人说别人矫情,让掠云忍不住想揍他,但看到他脸上有些疲色,就只招呼他过来坐。
窗户依旧开着,待味道没有那么重,金麟一才开口:“我得到一个消息。”
“好巧,我也得到一个消息。”掠云道。
然后两人对视一眼,该不会是同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