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十元枝枝

15、生病

　　晚上十点多，阿青带着点酒味回了家。一回家便贴着阿云用脑袋蹭着阿云颈间不肯撒手，还时不时撩拨几句，俨然心情极佳。阿云忙拿了湿毛巾给他擦脸，阿青接过毛巾后便拉着阿云进了洗手间俯身吻住了她的唇，他们已许久未曾亲密，让阿云有些错愕，但也温顺地承受着。
　　阿青伸手搂着她，痛快地笑道：“阿云，我在厂里大干了一笔应该是赚到钱了。这个月就能把欠小妹的那笔钱还上，以后我和你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等孩子长大就好了。”
　　阿云有些困倦，但还是迎合着丈夫的话道：“嗯...那这样以后你就能早点回家了...小芝最近都有些想你了。”
　　说起小芝阿青便想起回家时楼下邻居话里有话的样子，不动声色地问道：“前面回来遇到楼下阿婆了，她说最近都是阿刚哥接小芝回家的？怎么不让我去接？”
　　“最近在医院照顾阿爸，刚哥说他也要接小七回家，顺路接小芝两个姑娘有个伴。说到底我们还得好好谢谢人家，你不在家他帮了我不少忙呢。”
　　阿青脸色有些沉，“别叫得那么亲热，下次少和他来往。哪有你男人不在家他天天往你这跑的道理，我说他当年指不定就喜欢你。”说完便觉得说错话了，便止住接下来的话头，道：“反正...少来往些，免得以后有人说闲话。”
　　阿云听到这话气得锤了他的胸口：“你在说什么话？人一家对我们这么好，你怎么把人想那么坏？你要是真看他那么不顺眼上回干嘛和人称兄道弟的？我刚在医院和妈说你心眼好，这两年长进不少怎么越活越回去了。”说罢，气得拉开他的手背过身不愿理他。
　　可阿青今晚小赌了一把赚了不少，也不想过多甩眼色让自己不快，拉了拉妻子见其不理也只一人仰面躺着。
　　借着酒劲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在他心里妻子虽然老了许多但依然惹人喜爱，莫名其妙多了一个人分散了注意力他便心里不是滋味，总有种自己的物件被人染指的烦躁之感。但他心里也有数，阿云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女人，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干干净净地跟着她，以她的人品家教断不可能红杏出墙，可想到外人的态度...他忍不住咬了牙，却并未发作。
　　一时酒意上头，竟睡了过去。阿云听到耳边传来小声的呼噜，心中更加气愤没忍住伸腿小心蹬了他一脚，又翻身远远地贴着墙角也入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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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争吵后，阿青又开始了一段早出晚归的时光，但他的笑容越来越多。有天回家甚至给小芝带了一套崭新的水彩笔——上个月小芝就闹着要，但因为太贵阿云没舍得买。小芝看到后，自然对着爸爸好一通撒娇。
　　而阿云这边，也保持着之前的生活节奏，只是尽量避免麻烦阿刚。虽然二人来往坦荡，但既然阿青介意那她便减少些往来，也避免一些没由来的纷争。
　　和阿青婚后几年，她觉得自己渐渐地交友圈越来越小，曾经在众人面前言笑晏晏、大方待客的女人已经离自己太远太远，她的生活只被柴米油盐的琐碎与自我妥协包围。自己也越发不舍得为容貌投资，只想省下更多的钱给孩子更好的条件、给丈夫买些像样的衣物出门应酬。
　　阿青让她多穿些鲜活的颜色和衣裳，可她哪有时间和精力顾及那么多？他不管事，除了每月给钱外，家中里里外外都需要她一人照看。
　　照顾女儿、孝敬长辈、年节礼物、亲戚日常走动、家务这些已经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更何况她还顶着“不贤惠”的压力，坚持着自己的裁缝梦想。有时看着阿青意气风发的模样，她有些羡慕也隐隐有些自卑。
　　毕竟他在外奔波养着家，自己能忍则忍，不想特意起太多冲突，破坏了家中该有的宁静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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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青随上级出门办事，需要几日才能回家，这天夜里小芝夜里突然发起高热，哭闹不止。
　　小芝还魇在梦中尚未苏醒，泪珠顺着她的脸颊不停落下...可能是呼吸不畅她张着小嘴努力地呼吸着，一并在嘴里胡乱喊着：“妈妈...爸爸...好疼...”阿云来不及束发，散乱的头发遮着脸，她抱着女儿侧耳想要听清女儿嘴里的叫喊，但太小声...什么也听不见。她用手轻轻拍着女儿的脸，想将女儿从梦中叫醒但一直无法。
　　她只能暂时将女儿放下，慌忙去客厅找医药箱，匆忙间还引得自己踉跄一下，重重跪倒在地板上。她忍着疼痛站起身，回房为女儿测量体温，用冷毛巾敷在女儿头上。等待期间，她有些害怕便摸索着床头的小灵通，给阿青拨了号。
　　“嘟...嘟...嘟......”长久的拨号声后回应她的仍是一串机械的女声回复，之后再打便是长久的无法接通。阿云心中不知阿青状况何如，但此刻她迫切地希望阿青能够在自己身边。
　　“也许是睡着了，或者有事吧，算了...”阿云思及是凌晨，也不过多计较。只看着时间，对着手里的体温计——三十八度一，摸着女儿滚烫的额头，阿云心中感觉不妙。
　　毕竟是小孩，虽然家中还有头孢和退烧药但也不敢给小芝胡乱吃下，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医院。但小芝哭闹不止，身量也开始抽条。平日里若是努力还能抱起，但现在她没有力量抱起尚未苏醒的女儿。
　　眼下小妹月份重了，妹夫又在驻村若是找她也只平白让人担心。找母亲也是万万不能，可这里毕竟不是清溪，目下无亲。阿云有些无措，又拨通了阿青的电话。
　　阿青这边正在西村边上的偏僻村庄中和茶农商讨想要进一批新茶，作为新年的主打。此间尚未完全通信，信号也是断断续续的。阿青在梦中听到铃声便匆忙寻找，正想接听却突然断了信号。紧接着，一直处于无信号状态。
　　阿云一边给孩子穿上衣服，一边开着免提等待着。但连续几个电话都处于未接通状态，她也只得放弃。思索良久，还是拨通了阿刚家嫂子阿心的电话。
　　许是夜晚寂静，电话响了一会便立刻接通了，那头听见阿心略带含糊的声音：“喂？”许是之前等待太久让阿云有些哽咽，“嫂子，是我阿云。我们家小芝发高烧了，可能要去医院...但阿青今天不在家，我原本想打电话给他让他找同事来给我搭把手，但是他电话拨不通...我没办法了想找您帮个忙，来陪我去趟医院行吗？”说完阿云没忍住在电话里哭出了声。
　　电话那头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起床声，不一会传来了敲门声。阿刚夫妻二人站在门外，看见阿云浮肿的双眼也只当不知，说道：“妹子，我们两个女人抱不动小芝，就把你阿刚哥一块叫醒，让他和我们一块去也稳妥点。”
　　“你赶紧穿好鞋，带好证件还有钱，也给小芝再披个毯子，我们立刻去医院。”阿心一边说一边带着阿云去卧室收拾东西，收拾妥当后阿刚才进门将7岁的小孩抱紧怀里，再用毯子捂好，尽量不让孩子见风。
　　去医院挂了急诊，前前后后忙活了许久才知道小芝的慢性咽炎引起了高热，孩子喉咙红肿又生疼才会觉得难受半夜哭醒，需要办理住院挂点滴慢慢退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