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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和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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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言一惊:“你是说张宝儿,她要……”
难不成张宝儿一不做,二不休,想要永除后患?斩手只是警告?
姚言脑子一个激灵,终究是小命重要。况且刚刚那把大刀悬而未下,着实让他脚底生寒。人一但性命堪忧,再大的恶习也能潘然醒悟。
他叹口气有些追悔道:“可我如今文不成武不就,拿什么自保?”
“夫君忘了?有一个可以直达云霄。”
姚言满脸惘然,只见严笳缓缓吐出:“锦衣卫指挥使。”
这话倒也不假,可凭什么皇上将此任免与他?
他姚言可没这么大面子。
“夫君莫要自暴自弃,且随我回家,见一人。”
到了严笳的院子里,姚言猛地发现,整个院子都是签了死契的下人。他心下暗自琢磨,这一定是个大事。
只见张宝儿的得力奴仆烟客,被捆绑在院中。
姚言面带茫然,却见严笳开口:“把你刚刚说的,都一字不漏地说给爷听。”
烟客心里发怵,这个少夫人折磨人的手段且多着。他被呛入水中数次,终究是招架不住,全都说了出来。
“童哥儿是我家主子和圣上的孩子。”
姚言先是一愣,后又与严笳对望一眼,兴奋得轻微颤抖。他心里清楚,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这是一架平步青云的梯,能让他扶摇直上。
张宝儿见烟客失踪不见,心里早有些打鼓。
果然,姚言找上门来。
“太夫人,如今的情形你也该很清楚。若是将此事抖落出去,纵使童哥儿福泽深厚入了宫中,那你了?皇上会为了面子,如何处置你?你可要想好了!”
“说吧,想要什么?”
“我要你向皇上举荐,让我任免锦衣卫指挥使一职。”
张宝儿冷笑一声:“你的胃口未免太大。恕我没那个能力,帮不到你。”
姚言并未气馁:“都是亲姐妹,都是怀得一个人的孩子。凭什么三皇子就能争储,童哥儿却要做个不能亮明身份的,小小世子?”
这番话让张宝儿开始摇摆,姚言又道:“如今你我是一条船上的。若等我位高权重,你说我会扶持谁呢?那个无上之位,太夫人当真不动心吗?”
“好一番能说会道。姚言,你成功说服了我。且记着你的承诺。”
“自然。”
姚言当上锦衣卫指挥使的当天,姚府发生了一件大事。
“姑娘!姑爷他写了和离书!”
严笳浑身一颤:“当真?”
见白灼连连点头,严笳说不清感受。终于盼到这日,而且是如此特殊的时刻。姚言竟然肯放她走?此中莫不是发生什么?
不过也无关紧要,严笳吩咐白灼收拾收拾回家。
回府前严笳特意辞别了姚国公,姚国公也是一叹:“你是个好姑娘,终究是我姚府耽搁了你。快回去吧!趁着年轻,再去寻一家。”
严笳看姚国公满头的白发,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如今的严府和姚府只是相隔一墙,严李氏看着归家的女儿哭个不停:“回来就好,那个狼虎窝不待也罢。家里始终有你的住处,绝不会苛待与你。”
张沁也在一旁立着,见严笳向她看来,点了点头。
严府除了严父一个嫡系,还有庶出的严政和严敬。严敬是个老来子,上面有两个做大官的哥哥。可到他这里,三十出头的年岁,不但没娶亲,还整日游手好闲。
甚至还闹出嫡妻未过门,通房丫鬟就生子的笑话。
京城的浪荡子,没有他不认识的。
严笳回府的消息传遍严府。
第一个登门的,却是这位严敬叔叔。
他手里盘着桃核,一阵侃侃而谈:“就李家这个小子,人品是没得说。他家也是世袭勋贵,家里富足,有三个庄子,二十几家铺子......”
严李氏摇手打断:“那他自己了?领的什么职?”
说起这个,严敬结巴起来:“他、他年岁尚小,还未参加科举。”
严李氏顿时了悟出来:“该不会是你那群浪荡子里的吧?”
“他、他早已有心悔改。说只要娶到严笳,必定发奋图强,痛改前非!”
严敬看着严李氏犀利的眼神,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只见严李氏问出关键:“那他如今多大年岁?”
“岁数大点会疼人!也就.....大约比严笳大个一轮?”
严李氏又问:“这个大约我摸不准,你且直说!”
“三、三十三。”
听着严敬蚊子一般的声音,严李氏冷哼一声:“纵使我笳儿是许过人家,却也不是因此就让人轻贱的。来人,把严敬老爷请出去。日后再如此轻慢笳儿,就不必再登门。”
此番刚落幕,李蔚然就邀着二房的几位妯娌,说是来看望严笳。
不过说起话来,还是那一股子阴阳怪气。
“有些人那,就没那个福分。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却被赶回家。”又一副掩嘴口快的样子,假带几分歉意道:“我说的是旁人,姑姐可万万不能多心。”
“哦?那究竟是哪个旁人,说出来也让我凑个趣?”
李蔚然一时哽住,说出哪个名头都是得罪人。
这个姑姐,着实不好拿捏。
不过她一个休弃之身,日后还能如何?只会越嫁越低。毕竟好家底的夫婿,谁愿意娶个再嫁之身?而且看严笳那古板样,想必也没有宋灵达那般本事。
李蔚然是越想越得意,眼睛一抬,对严笳的话都轻慢的懒得回。
可严笳却知道,回家第一日就让人给踩了,日后在家中也直不起身子。
正准备回击李蔚然,下人来通禀:“姚家差人来了,老爷嘱咐女眷们过去。”
李蔚然一脸看戏的表情,等着严笳落面子。
一众人乌泱泱地来到大堂。如今姚言领了锦衣卫的职,谁家也不敢怠慢。若是稍有得罪,使姚言在圣上面前秃噜几句,可有他们受的!
只见来人是姚府的老管家,他面带微笑,正准备说话时,李蔚然抢先一步道:“老管家,我们二房与严笳并不亲切,若是有什么事儿,可别迁怒我们。”
老管家一愣,反应过来后道:“原来如此。”
“自然!”
见李蔚然不敬严笳,老管家是心头窝火。他心中冷笑,面上一副春风和煦:“我受少爷所托,带了些铺子和银钱给严笳小姐。”
“这里有现银一万两黄金,还有十几家铺子,三个庄子。还请严笳小姐笑纳!”
众人心中一片震动,这份资产抵得上十分之一的严府。要知道,严府大小亲眷二十余人,而现如今这份却是由严笳一人所持。
富硕程度不可与之同比。
老管家又接着道:“严笳小姐在府时是个得力的贤内助,我家少爷分外感念。特给严府每房女眷,送上一匹云锦,一套头面。”
李蔚然脸上立马浮起喜色。
“当然了,听了二房的一席话,实在是高风亮节。她们的这份我且带回去吧。”
“老管家如何使得?我们……”李蔚然急了,到底眼皮子浅,一路跟至府门。老管家却看也不看一眼,大步离去。
严府众人哄笑一团。
李蔚然气白一张脸。不过到底银钱动人,她立马跟在严笳后面一股奉承。不过严笳的一个冷眼,让她退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