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什么》木子方

80、偶遇王亮

　　“刘总，不是说账要回来了，三年的业务收入就归十四部。”
　　“没想到，你还真要回来了。奈何其他合伙人不同意啊，他们说十部前两年付出劳动的，你不能抢白食啊？”
　　方芯握紧拳头，“好，总不能每次都把人家不要的项目给我吧。”
　　合伙人刘总皱眉，迟疑，“这样吧，这里有个项目，你去做吧。”
　　方芯接过文件袋，上面明晃晃写着“西京电气有限公司”。她怔住了，依稀记得王亮毕业后进的就是这家公司。
　　“西电要求下个星期进组”刘总说着，递给方芯一堆资料。
　　“好的，下午我会组织项目组讨论一下”
　　熟悉的那个他就在西电工作，不一定会碰上，他老是出差，也许人家已经跳槽了。嗯，没事，万一碰见了，相逢一笑泯恩仇嘛。
　　方芯一边想着，一边回到工位上。仔细查看资料，片刻之后，
　　“张鹏，王菲，李静，走，去会议室看会”

　　回忆波涛汹涌而来。
　　分手是因为王亮管得太多了。
　　她去聚餐喝酒，王亮会说“一个女孩子喝什么酒？你知道有些男人有多色吗”
　　“又不是别人，是我的同学！”方芯瞪了王亮一眼。
　　她去兼职，王亮又说“一个女孩子做什么兼职？碰到坏人怎么办？”
　　她急救路人，王亮还是说“一个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不怕别人讹你，也怕别人有传染病。”
　　那时候，方芯只想捂住耳朵，不想听男友的唠叨。她需要一个能帮助她成长的伴侣，不是一味地阻拦她接触社会。
　　原先的心态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了变化。职场发生的各种事情赤裸裸地展现出了社会的丑恶。职场霸凌、性骚扰……无处不见。
　　王亮当初的管束没有那么可憎了。他更像一个令人怀念的哥哥。

　　周日，方芯就带着几个同事，坐上了前往西京的火车。开始为期一个星期对西京电气公司的审计工作。第一天上午，结束了忙碌有序的工作后，西京电气财务经理就带着方芯的审计团队前往员工食堂就餐。
　　食堂很大，菜品丰富，放眼望去清一色的男人。
　　“方芯！”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住了她
　　“王亮！”方芯愕然回眸，是王亮！好久没见，方芯激动地笑中带泪。王亮长壮了些，穿着也比以前时髦。王亮端着扫光的餐盘。
　　“你还在西京电气啊，没想到还能碰见你”
　　“你们认识啊，王亮现在是我们工程部的省区经理”
　　“方老师是来审计的”
　　“你还没吃饭吧，先吃吧，回头见！”就这么随意寒暄一下，王亮就离开了。和以前一样，他不会回头看看方芯，放在从前，方芯多么期望他能回头。
　　“呵”方芯无奈地笑了，自己多想了，他也许已经有另一半了。他不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男人。她早就换了手机号，虽然她记得他的老号码，一次次忍住了不联系他。那种滋味很扎心，所以她再也不会记未来男友的手机号了，删了联系方式就等同于断情。
　　忙碌的工作很快冲走了相遇的遐想。
　　翻阅账本，查看资料，还要监督项目成员的工作……
　　“芯姐，我刚去财务部要资料，碰见了头天见到的芯姐的熟人，叫王什么来着，对，王亮”新来的同事孙妮眉飞色舞地谈起自己的偶遇，自诩“专业不行，跟前辈唠家常还行”。
　　“哦”方芯淡淡地说道，面不改色。
　　孙妮看这阵势，惊觉自己话多了，立刻封嘴禁言。赶紧在键盘上打起字来，表现出一副忙碌的样子。
　　“他去财务部干嘛”方芯冷不丁地蹦出一个问题来。
　　“听说是搞报销”孙妮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难得高冷的芯姐终于有了回应。孙妮就像是曾经初入职场的方芯，天真烂漫，对未来充满了期望，整天笑呵呵的。渐渐地职场的艰辛一步步吞噬了她的天真，笑容再也难以堆到脸上。直至变成后辈心目中高冷的芯姐。

　　那天下着雨，来到楼下的咖啡店。这是方芯常去的地方。她习惯性地看看六号桌，正好空着，顺势坐下了。当初就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看到许靖倒下了。
　　方芯和王亮一起。
　　方芯的内心有点传统。某种程度、至少曾经，她觉得王亮就是自己的男人，夺走了自己的童贞，她就应该一辈子忠爱他。以后遇到的男人都会知道她不是处女了，仿佛就是一种耻辱。
　　为了方芯，他特意申请调到华东工程部。2012年初，他来到了魔都上海。
　　一边这样想，一边摇晃脑袋，“我怎么可以封建？都二十一世纪了”
　　我还单身。
　　能加下你的微信吗？
　　王亮特意申请调去华东工程部，主要负责上海地区的工程。
　　她不想试错了，两个男人爬过自己的身体。要是跟许靖不成功，她觉得自己脏极了，像个妓女。自古豪门多薄情。
　　在她感情的空窗期，许靖还在日本进行为期半个多月的公务。他哪成想，方芯又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为什么会吃回头草？她不介意别人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初恋于她，就像我们会二刷白娘子传奇、射雕英雄传，放在现在，制作粗糙，剧情老套。但它承载了太多回忆。那个年代，物质匮乏，村里的娃围着黑白电视机追剧的快乐，再也难以重现。物质多了，人越难满足。
　　学生时代的恋情，没有利益权衡。慢节奏享受感情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