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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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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明尘默然,以他对南域城各个势力的了解来看,赵靖文做出这种事情定然有尚绍元在背后撑腰。
如果只是区区赵家当然不必如此麻烦。只事此事涉及到尚绍元,虽然只是可能性,但齐明尘不得不多考虑。
裴明朗瞧他也不搭理自己,感觉心里憋着一股气没处释放:“我知道你在做决定之前就肯定考虑过我说的那些担忧,但这件事真的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
“容怀月于我有恩。”
裴明朗哑口无言,他自小和齐明尘一同长大,知道他这个人虽然看起来面冷,实则重情义,不然就他这能说一句话绝不说两句的性子,自己指定容忍不了。
但朝中的大臣们又没有同他一起长大,只看他是个目中无人的奸佞妄臣,而且他战功赫赫,多少人惧他功高盖主危害江山社稷。
偏他装作听不见看不着,还私自动用照影台,简直是光明正大地薅老虎须!
“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裴明朗自知劝不动他,只好陪他一同想办法。
“今晚我会进宫向陛下禀明原由,明日先应付朝中之人 ,后日启程。”
裴明朗听完齐明尘的话后几乎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你伤刚好,上次在南域城又险些被发现——”说到这他有些底气不足,毕竟害他暴露的导火索还是自己,声音也变得小了些:“怎可再入南域城...?”
齐明尘瞥了他一眼,看他脸上心虚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滴水之恩当报以泉涌,救命之恩,若不去,我心不安。”
“况且南域城已被封锁,我先去溪洲城的衢清台,之后再从长计议。”
裴明朗撇了撇嘴,有些闷闷道:“我同你一起去。”
齐明尘语气虽然平淡,但能听出一丝无奈和讥笑:“裴明朗,你可是朝廷官员,这次又要用什么理由出京?”
裴明朗噤声,上次自己非要跟着齐明尘去南域城,是他求了父亲,让他以历练为由向陛下请了旨意。可这才刚刚回来,却又要请旨出京确实有些不太妥当...不然自己在朝中的日子还没在外游荡的日子多,那他也不必当这个官了。
可他不爱拘在京城,没他什么事却还要天天早起上朝,听一群大臣在旁边唇枪舌战,当真是无趣又烦人。
裴明朗暗自不忿,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像齐明尘一样,可以随意进出京城,不必和现在这般只能天天府中朝中两头跑。
“不去就不去...那你可别又在身上添个洞,这次可没人给你医治...”裴明朗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次日下朝,齐明尘身着紫檀色交领朝服,衣袍上的暗金色秀纹颇显内敛大气,他走在宽阔的步道上,旁边是裴明朗。
裴明朗装模作样地端起架势揶揄道:“齐大人好口才,刚刚朝上把那三五个老臣辩地脸红脖子粗,竟也不失半分神色,在下佩服。”说完还朝他行了个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然而埋在双臂之下的脸早就憋不住笑了。
“前次我只因上朝站姿不规矩居然被那群言官上书弹劾,还叫罚了一个月俸禄,现在看见他们被噎得说不上来话,当真是痛快。”
齐明尘看了他一眼,道:“你这性子也该收一收,裴老大人对你的期望颇深,知道你我经常走动,已经来找过我好多次托我管束你。”
裴明朗不以为然:“你知道的,我志不在此。”他展了展衣袖,把手负在身前:“在朝堂上勾心斗角你争我夺的有什么好,不如走遍江湖四海,做一个悬壶济世的医士。”
齐明尘没应他这句话,只是上了马车后掀起小窗的帘子,看着裴明朗:“备好东西,明日随我一同去。”
还没等裴明朗反应过来,马车就扬长而去。
他把齐明尘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顿时喜形于色,朝着不远处的马车背影笑着道:“我就知道你昨晚定会向陛下请旨。”
说完,他背着手大摇大摆地哼着小曲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容怀月被一阵颠簸感摇醒。
这几日她被赵靖文关在密室里昼夜颠倒不见天日,浅浅的阳光透过帘子竟让她觉得有些刺眼,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日子。
她被人下了药,现在身体还无法动弹。
虽然处境艰难,但她心里又多了一丝希望。
被关在暗室里就算她有三头六臂也逃脱不得,只要出来了,她就能伺机而动找机会抽身。
虽然她被囚禁在狭小的暗室,但一日三餐却还是准时有人来送。可她心中想着父母哥哥的事情,还很担忧映水和映采下落,也拿不准赵靖文说的那番“投胎”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在故意激怒她,所以根本吃不下什么饭。
短短几日,容怀月就肉眼可见的有些许消瘦,本就精致的五官变得稍微立体了些,嘴唇有点儿发白,眼角还因为光线的刺激此刻微微泛着红。
忽得一瞧倒有些我见犹怜的柔感,可如果仔细端详,眉宇之间依旧透露出坚韧和果决。
容怀月突然想起了在大平行军时,有一次遇见大雪封山,她和将士们在雪深及膝的地方苦苦坚持了十几天才走了出去。
这样一比,现在的苦根本算不得什么。
正想着,马车停了下来。
容怀月的身体还是无法动弹,车帘被拉开的一瞬间,他对上了一个熟悉的目光。
二房的那个小厮,顺才。
原来如此,她之前还觉得怀疑一个在容府待了八年的普通小厮是自己太过杯弓蛇影,没想到这人早就暗中倒戈。
想必此次容家遭害,也有他的功劳吧。
顺才看着容怀月,眼中带着嘲笑:“容大小姐,你说你早点从了二少爷多好,非要死撑着不松口,要不是少爷看你可怜动了恻隐之心把你移出来,你还不知道要在那待到什么时候。”
容怀月紧盯着眼前的人,虽然不能说话,眼中却散发着令人发颤的冷厉。
“您怎么不说话?哦,是奴婢忘了,大小姐身上的迷药药力尚未消散,是说不出话也动不得的。”
顺才叫来了两个比较强健的嬷嬷把容怀月抬走,又用眼罩把她蒙上,以防叫她知道一会要去的地方在哪。
眼前被一抹黑色覆盖。
人善被人欺,今日所承受的种种,她暂且一一记下,日后必定以血还血,绝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