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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剧情全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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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珂兀自挂着泪珠发愣,忽然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什么轻轻拽了一下。
她有些发愣的回头,就看见怜怜睁着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仰着头略带迷茫的看着她,随后很轻很轻的问:“你是谁呀?为什么哭了呢?”
柔软而稚嫩的声音带着关心,却更加令人心疼这个懂事的孩子。
宁珂胡乱的擦了擦眼泪,半蹲下来跟她直视,努力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来,无比认真的开口:“我是怜怜的妈妈哦。”
“你胡说。”
怜怜瘪了瘪嘴,眼神暗淡下来:“虽然妈妈不让怜怜喊妈妈,但是怜怜知道,怜怜是有妈妈的……”
宁珂一怔,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有些不可思议的问:“你是说,谁不让你喊妈妈?”
怜怜难过而不解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樊倾音的名字都要到喉口了,宁珂又强行深深的压了下去,她张了张嘴,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没有资格指责樊倾音。
这件事护工阿姨大概是忘了跟她说,但是从怜怜的嘴里说出来,反而更让宁珂心痛。
樊倾音不是狠心的人,她做不到抛弃自己的孩子,但是对宁珂的恨又让她无法面对自己的亲生孩子。
说到底,最后还是原身渣A做的孽。
而坐在病床上的小女孩只能睁着眼睛,奇怪的看着这个长得跟自己好像的大人一直在流眼泪,伸着小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一边煞有介事地安慰她:“你别哭,老师姐姐说,好看的小姑娘掉金豆豆的话,就会被人捡起来,特别危险。”
“你长得跟我一样好看,老师姐姐说,坏人最喜欢抓我们这种好看的小孩了。”
宁珂还带着哭腔的语气一梗,抿了抿嘴,最后还是没忍住破涕为笑,一边笑一边摸了摸她的小脸蛋。
这口嗨的本事也跟她一样,简直是跟她刻着模子出来的小闺女。
想到这里,宁珂看着乖乖让她伸手乱rua的小女孩,心里越发柔软,忍不住又提起了刚刚的话:“可是如果我真的是怜怜的妈妈怎么办?”
宁珂说着,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又点了点自己的,抵着小女孩的额头,很快又松开来。
一边问她:“难道怜怜不觉得我们看起来很像吗?”
怜怜听着,一边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她,皱着小脸,慢慢才点了点头:“好像……真的很像?”
但是还没等宁珂开口揽下,小女孩又固执的摇了摇头:“不对不对,一点也不像!怜怜已经有妈妈了。”
宁珂感觉自己都在怜怜的小脑袋上看到了左右打架的两个小人,只差把为难写在脸上了。
她轻笑着揉了揉怜怜的头,当然也不是让她忘记樊倾音,而是说:“没关系啊,老师姐姐有没有告诉怜怜,有的小孩比较幸运,天生就是有两个妈妈的。”
“怜怜呢,就是这种幸运的小孩,以后就有两个妈妈来疼你了,开不开心?”
怜怜睁大了眼睛,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宁珂的脸,还有小女孩显而易见的期盼跟渴望:“真的吗?怜怜会有这么幸运吗?”
宁珂毫不犹豫的开口:“当然有了!怜怜会是天底下最幸运的小孩,妈妈保证!”
她一边说,一边想从身上摸出一点什么出来给怜怜当礼物,但是摸遍全身,最后只发现了包里放着的凤爪。
宁珂眨了眨眼,思索着刚退烧完毕的小女孩能不能吃凤爪,要不然还是改天再送?
但是怜怜看着她的动作,忽然耸了耸小鼻子,“怜怜好像闻到了最喜欢的凤爪的味道,好香!”
宁珂眼睛一亮,献宝似的拿出了包里的凤爪,看着顿时惊喜无比的怜怜,故作严肃的咳了咳:“刚刚生病不能吃太多,允许你……嗯,吃两个!”
怜怜脆生生的说:“老师姐姐平时都让我们吃一个的,谢谢!”
宁珂挠了挠头,有些傻眼,即便没养过孩子,她也知道小孩子对有些东西确实要忌口的,尤其是生病之后,得吃点清淡的。
所以宁珂默默伸手按住了袋子,有商有量的跟她讨论:“那要不就跟着老师姐姐来?”
怜怜顿时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撅着小嘴:“可是怜怜想多吃一个,妈妈你明明说好的,怎么可以反悔呢?”
“老师姐姐还说了,出尔反尔的大人是不好的大人!”
怜怜的话掷地有声,这声妈妈喊的宁珂也有些心软,只是捧着脸格外无辜的跟她一起眨眼:“可是怜怜生病了,生病了的怜怜要吃清淡一点的。”
宁珂说着,一脸自责地低下头:“都是妈妈不好,妈妈来的时候居然不知道怜怜生病了。妈妈是个不称职的妈妈,第一次来看怜怜居然就带了怜怜不能吃的东西过来,妈妈很难过……”
懂事的小女孩已经放下了手里的凤爪,犹豫的拍了拍宁珂的肩膀:“才没有!”
“怜怜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了!”
怜怜说着,不舍而又决绝的看了一眼那袋子凤爪,语气异常坚定:“没关系的!怜怜一点也不馋,一点也不想吃凤爪,一个都不吃都可以的!”
“妈妈,你别难过了,怜怜不吃了。”
宁珂心底又是一颤,她一边握着怜怜的手,软软的给她摇了摇脑袋,伸着手指比划:“那也不能委屈怜怜,妈妈不难过,那……”
小女孩的眼睛又亮了,母女俩心有灵犀,异口同声的吐出三个字:“吃一个?”
说完之后,一大一小互相眨眨眼,笑得连唇角弧度都是一样,除了一些细微的差别,就跟宁珂在照镜子一样。
细微的差别当然是指小女孩脸上脱之不去的稚气,带着一点小婴儿肥,连眼睛都圆了一点。
宁珂心软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趁机跟她商量:“怜怜乖乖的,以后不要再让自己生病了,不然妈妈会心疼的,知道了吗?”
怜怜停下手,怔怔地看着宁珂,有些委屈的皱了小脸:“怜怜……不是故意的。”
宁珂赶紧伸手抱了抱自家的小可怜,语气无比心疼,“妈妈知道,是妈妈不好,怜怜想见妈妈对不对?”
“没关系的,下一次不需要怜怜生病,妈妈也会过来看怜怜,很快还会接怜怜回家好不好?”
怜怜仰着头,乖乖的听她说话,一直等宁珂都说完了之后,才小声开口:“下一次……是多久呀?”
“怜怜上一次见到妈妈……都不记得是多久了,怜怜是不是很坏?”
这个小可怜的语气顿时给宁珂又是会心一击,她一点没停顿的否认了这件事,一边说:“怎么会?才不是怜怜的原因。”
“没关系,我们不管她,妈妈会经常过来看怜怜的,很经常很经常……要不后天就过来好不好?”
怜怜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她:“真的可以吗?妈妈会不会很忙?”
“再忙也会留出时间来看怜怜的,妈妈答应你!”宁珂说完,伸出手来朝她比了比,“要不要拉勾?”
“当然!”
小小的手指勾上宁珂的小指,一起在空中晃了晃:“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小女孩的表情变得满足了起来,即便是拿着一只凤爪也啃得格外开心,眼睛亮晶晶的,就跟在吃什么绝世佳肴一样。
宁珂坐在旁边,也跟着她一起拿着凤爪乱啃,毫不介意自己满嘴是油。
最后反倒是让怜怜吃完之后,主动的给宁珂也递了一张纸,“妈妈,擦擦。”
果然是个贴心又懂事的小宝贝。
宁珂心软的接过来,摸了摸怜怜的小脑袋,轻轻哄着她开始睡觉,“已经很晚了,怜怜晚上还要长身体,要睡觉了。”
怜怜乖乖的点点头,看着宁珂给自己掖被子,似乎是知道她要走了,眼神不舍的眨了眨。
宁珂还没注意到,就发现怜怜忽然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她一愣,回头看着小女孩,有些疑惑:“怜怜是不想睡吗?”
怜怜摇摇头,又点点头:“其实怜怜有点困了。”
“嗯?那就睡吧?”
“可是,妈妈在怜怜睡着之后是不是就要离开了?怜怜舍不得妈妈。”
宁珂的手一顿,重新坐回了怜怜床头,轻轻蹭了蹭她的脸,带着安抚的开口:“没关系的,妈妈后天就来看怜怜了。”
怕她不清楚“后天”的含义,宁珂伸出一根手指朝她比划,“这是明天。”
又伸出第二根手指:“这就是后天。”
怜怜点点头,一眨不眨的看着宁珂,宁珂的心抖了抖,但还是坚定地遮住了小女孩的眼睛。
手心里柔软的睫毛扫了扫,很快安分下来。
一直确信怜怜睡着了,宁珂才从孤儿院离开,路上碰到的保安大叔还没休息,看她这么晚才出来,态度都好了不少。
宁珂苦笑一声,就连一个素不相识的保安大叔都知道怜怜应该在妈妈身边快乐的长大,她却等了这么久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乖的小闺女。
心里实在堵的难受,宁珂随便找了个路边摊停了下来,随手点了两瓶啤酒。
啤酒瓶盖起开的声音意外让人轻松,宁珂灌下一一口酒,这个时候终于有空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剧情。
不想不知道,整体这样捋一遍下来,宁珂才发现剧情已经脱轨了,跟她之前所判断的完全不一样了。
剧情不会无缘无故改变,宁珂心想。
肯定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导致剧情发生了改变,现在她必须搞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樊倾音怎么会给她生了个女儿?
醉意上头,宁珂勉强保持着清醒的思考了一下,如果这一切有人能清楚点什么……
那除了樊倾音本人,跟她最熟的杨絮绝对知道点什么才对。
想到这里,宁珂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醉眼朦胧的扫到手机屏幕一个放大的“04”也没在意,直接翻到通讯录,打给了杨絮。
第一遍没有接。
宁珂毫不气馁,第二遍继续,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女声提示音,听得宁珂酒气都要散了的时候,对面终于接通了。
一接通就是杨絮惯常的大嗓门,还有并不惯常的起床气:“谁啊,大半夜的你脑子没病吧?打这么久电话给你催魂呢??”
宁珂又清醒了几分,她平静的笑了一声:“杨絮,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等等……宁珂?”
“不是我还有谁?”
蒙着被子一通乱骂的杨絮,被这一句一句砸的顿时清醒了,她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万分不能理解的开口:“你大半夜的干嘛呢?”
想起她那句“不是我还有谁”,杨絮顿时深以为然:“确实,大半夜敢这么扰人清梦不怕被我暗鲨的,也就只有宁大小姐你了。”
宁珂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哼了一声,没跟她计较这个,直接步入重点:
“你知不知道之前我跟樊倾音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絮品出不对劲来了:“你现在怎么次次给我打电话都是因为樊倾音?你这个时候不应该找漂亮小O愉悦过夜吗?”
一说起这个,宁珂不由得又有点难受,她憋了憋,最后又灌下一口酒,“别废话!”
杨絮觉得宁珂不太对劲,这次就算不是因为樊倾音也很不对劲,她想了想,试探性的开口:“你在喝酒?不带我一起?我是睡不着了,赶紧报地址。”
宁珂翻了个白眼,直接给杨絮报了个位置:“谅你这么晚也睡不着了,那就赶紧过来。”
一听这话杨絮就来气:“哎呀我的冤种大小姐,你搞搞清楚,是你大半夜把我吵醒我才睡不着的!”
宁珂的道歉毫无诚意:“哦对不起。”
杨絮气得想骂人,最后又忍了下来,任劳任怨地披了外套往外走,一边又忍不住想着宁珂的话。
宁珂那边没挂断的意思,杨絮索性连了蓝牙,一边不由的开口,“樊倾音的事,我知道个大概,但是你不是当事人吗?你不应该最清楚了?”
宁珂听着顿了顿,眼前闪过好多东西,“樊倾音……她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就是感觉我好像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又非常迫切的想知道……所以杨絮,你还记得我对樊倾音做过什么吗?”
杨絮毫不犹豫地下了判断:“你不觉得你记不起来是因为喝多了吗?”
“你说你不记得自己对樊倾音做过什么了?大小姐,咱这可不兴撒谎啊,樊倾音听到你这话,当即头都能给你扭掉你信不信?”
宁珂憋了憋,没好气的开口:“我要是知道我就不在这问了好嘛?还有你能不能快点到?”
杨絮哀叹一声:“我的祖宗!你好歹给我点时间吧,你自己看看你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找的不知名路边摊,我导航都开不过去——”
“这个傻子智能还让我往沟里开,说这样可以直达你面前,开什么玩笑?我开过去就只剩下灵魂了,还直达你面前,直达鬼面前吧!”
宁珂幽幽地开口:“那你怎么确定我不是鬼呢?”
“……”
杨絮僵硬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顿时气疯了:“宁珂你有病吧!我过来接你你在这吓唬我?”
“今天你是鬼你都得给我回阳间来,懂?”
宁珂幽幽地又叹了口气。
“……”
杨絮捏着手机看着正对着自己的冤种发小,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结果还没开口,宁珂就抬起了头,眼泪汪汪。
杨絮愣了。
“等等,你个冤种喝了酒哭什么?以前没发现你有这个天赋啊??”
宁珂不理她,继续演戏,语气异常幽怨:“我的头好晕,我的脑袋好大,樊倾音在我耳边追问着我为什么想不起来对她干了些什么,可是我没有办法!”
她说着,一把又给自己灌了口酒,抬头认真地看着杨絮:“所以你现在能告诉我,我对樊倾音做了什么了吗?”
杨絮悟了,也迷茫了。
她在宁珂旁边长凳子上坐下,一边问:“真记不得了?”
宁珂没有要多解释的意思,承认的很坦然:“你说该记得的,明明看起来都记得,但是总觉得有些地方跟记忆里的对不上号……”
她说着,又瞪了一眼杨絮,“讲道理,我要是知道怎么回事我还用问你吗?”
理不直气也壮说的就是宁珂。
她一点也不担心杨絮沙雕会察觉出她有什么不对劲,杨絮也确实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摊了摊手,语气真挚的告诉她:“那你做得还挺多的。尤其是那种,嗯,不是人的事。”
“比如呢?”宁珂表面平静地追问,实际上心底里惴惴不安,顺手又拿了一瓶啤酒握在手里,生怕自己没有勇气继续听下去。
杨絮扫了一眼宁珂手里的啤酒,也装作没看见,自顾自的也从旁边开了一瓶,喝了一大口。
全咽下之后才慢悠悠地开口:“比如逼婚樊倾音?樊倾音想逃跑被你抓回来?强制Omega怀孕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