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爱冥思的鱼

66、第六十六章，尘埃落定（上）

　　“白夕，其实那天我说的话，只有一半是真的，我在宫外是有意中人，可是因为他出身低微，父亲坚决不肯同意这门亲身，他又因害怕家人受牵连，不敢带我私奔，所以即使我没有进宫，我和他也不可能走到一起，而且不管有没有你的因素，父亲也定会设法促成我进宫一事，之所以我一直暗中对付你，不过是我自己一直以来的自欺欺人，不愿意面对现实而已，所以才强行把仇恨转移到你身上，包括大姐和姐夫的事情，其实说起来，你又是何其无辜。”

　　白夕听到白若凝这番陈词，心里对白若凝的的愧疚这才减轻了些，只是她没想到，当初害她的是白若凝，如今为她辩驳的还是白若凝，但如今再说这些又意义何在呢？

　　“算了，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而且你也听不懂……”白若凝突然自嘲的一笑。

　　“不管如何，谢谢你，还有，对不起。”而后，白若凝转身离开。

　　白夕痴傻一年多的时间里，北雪和西雀也并不太平，发生了很多事情。

　　先是楚然的父亲举家谋反，最后被北峥尧成功镇压，楚家上下满门抄斩，后是大臣们集体请命处置楚然，若非楚然民间威望极高，本人又确实对楚家谋反一事毫不知情，且当时已有身孕在身，只怕楚然也难逃一死。

　　北峥尧为堵住悠悠之口，虽保住楚然一命，但还是下旨将其禁足并暂时没收凤印。

　　紧接着，北峥尧希望联合东羽攻打西雀，被东羽殇以联盟关系结束为由拒绝，北雪国转而联合扶水国，血莺国合力攻打西雀，楚然多次劝和无果。

　　最后历经八个月的残酷战争，西雀国兵败亡国，西谨谦在投降当日，从城门一跃而下，其皇后紧跟着也在后宫三尺白绫自杀陪葬，至此历史的格局由四分天下，到三足鼎立，最终来到两王争霸。

　　北峥尧大胜而归后不久，东羽殇便亲自率兵攻打北雪，白夕趁机联合白俊卿与宛如兰逃离皇宫。

　　深知东羽，北雪之战一触即发，无可避免，多次劝降失败后的楚然，冒着砍头的危险将北峥尧的虎符偷出，女扮男出宫后，又假传圣旨单方面宣布了北雪的投降。

　　“陛下，楚皇后此番擅自盗走虎符，又假传圣旨对外称降，害得我北雪连失两处军机要地，罪无可恕，请陛下下旨严惩。”

　　“陛下，此次您若再包庇皇后，便是老臣血溅朝廷，也要拼死一谏。”

　　“请陛下下旨处置皇后娘娘。”

　　面对朝中大臣众口铄词的要求，北峥尧心中也是怒火冲天。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楚家谋反一事好不容易平息下去，楚然这边又惹出这般滔天大罪，简直让他陷入两难境地，最后无计可施的北峥尧，只好下旨正式废后，并将楚然收押天牢，待战后再进行处置。

　　天牢里，身受重伤的楚然深知此次死罪难逃，也知道北峥尧定然怒火攻心，不会再原谅她，可是如果再选一次，她还是会这么做。

　　“果然，还是天女的身份有用。”

　　楚然之前多次求见北峥尧未果，此次谎称天女，北峥尧却如约出现，不觉面上讽刺一笑。

　　“皇后所言，当真属实?”

　　北峥尧记得接到狱卒急报时，理由就是楚然自称是天女，还说他若想知道真相，就来天牢一见。

　　“当然，若是陛下不信，大可以一试，我相信陛下今日应该也是有备而来。”

　　望着一旁的张公公手里蒙着白布的托盘，楚然了然的说道。

　　北峥尧当然知道验证天女的身份很简单，天女血液可解百毒，这在皇家不是秘密。

　　楚然既愿自证身份，不管真假，于他北峥尧都是有利无害，若楚然所言非虚，得天女者得天下，北雪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若她撒谎，便会由此命陨，也算给了北雪大臣和百姓一个交待，可事到临头，北峥尧却不敢轻易冒险了。

　　“陛下在等什么？”

　　“为何要做到如此不可挽回的地步?”北峥尧强忍心中怒火。

　　“陛下就当谣言是真的吧！”

　　所谓的谣言，不过是楚然一直爱慕西谨谦，在西谨谦死后，为给其报仇，不惜联合楚家谋反，失败后，为了给西谨谦和楚家报仇，楚然又做出诸如偷盗虎符，并假传圣旨等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所以，西谨谦三个字，才是你背叛我的真正理由?”北峥尧眼中杀意顿显。

　　“是啊，可惜失败了，不过东羽殇会替西谨谦和楚家报仇的。”

　　楚然其实何其冤枉，穿过来时，这具身体的主人就因为西谨谦的才学对其心生爱慕，表白被拒后，又转而机关算尽，踏着自家长姐的肩膀成功上位，嫁给了北峥尧。

　　去年宴会，不知情的楚然，的确因为西谨谦的才学和其接触多了一些，但那只是出于纯粹的友情和欣赏，并非谣言所传的那样不堪，后来知道人言可畏后，她已经刻意和对方保持了距离。

　　至于楚家谋反一事，她确实不知情，但对于北峥尧的处理方式，身为皇后的她识大局的欣然接受，并无丝毫埋怨和不满，毕竟她和楚家本也无亲情可言，楚家谋反又罪无可赦。

　　楚家的家仆得以免死改为流放，楚然自问已经竭尽全能，问心无愧，至于外界的评价，她根本不在乎。

　　至于西谨谦的死，她确实感到难过和惋惜，私下作诗对其缅怀被北峥尧知晓并大发雷霆时，楚然才第一次发现，其实两人之间根本没有所谓的平等和信任可言。

　　“寡人向来待你不薄，你怎敢……背叛寡人?”一怒之下，北峥尧掐住了楚然的脖子。

　　当初娶这个女人非他所愿，后来慢慢的接触中，对其情根深种，给她皇后之位，給她无限荣宠，可是楚然是怎么回报他的?心里装着别的男人，还为此不惜背叛他，背叛整个北雪。

　　他也不想相信所谓的谣言，可是楚然自他决意攻打西雀后一系列的反常又从何解释？

　　楚家的覆灭她都能毫不在意，不曾见她伤心半分，又为何偏偏要私下缅怀西谨谦?偏偏在西谨谦死后，一国之后，甘愿舍弃自己的性命，舍弃他们孩子未来的无限尊崇，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去偷盗他的虎符，并假传圣旨对东羽称降?

　　除了西谨谦三个字，北峥尧真的想不出别的答案。

　　“陛下又何必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