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行商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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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忠这些天忙得很，根本顾不上庄子里那些佃户手里的一星半点，小姐交代了大事让他办，他时间金贵的很呢。
首先便是庄子里麦子的事儿，庄子就这么大，没有田地增加，每年来收粮的贩子心里都清楚能收到多少，不过一二百斤的来去，可小姐这么一弄，今年的产量足足多出来一千二百多斤，傻子也能看出来不对。
这多余的当然要卖与别处，王忠想着的走远些售卖，恰好可以借着上门收粮的小贩价格低的由头，借两个相熟的护卫跟着，亲自出门一趟。
其次便是余慧瑕再三叮嘱的肥皂事宜了，余慧瑕有脑中完整知识的帮助，不过几天，最简单的肥皂便被研制出来了，但肥皂仅仅只是清洁的功能卖不上什么价格，毕竟这年头余慧瑕自己就用过胰子，效果差距也不是很大，若是能把香皂做出来就好了。
香皂的碱性比肥皂弱，清洁力度也远远不如，可香皂气味芬芳，更重要的是有清洁、保护、滋润肌肤的功效，想想上一世女人对化妆品的追求，有效果的香皂定然供不应求。
更何况，余慧瑕觉得她研制出一种化妆品，因着女子都有爱美之心，便是父亲知道了也不会反对。研制的过程并不难，毕竟余慧瑕有完整的制作过程和精确的结果，难得是实验器具和一些原料，好在最后香皂是做成了。
余慧瑕还在香皂里面加入蜂腊、珍珠粉、小麦胚芽油等物，按前世的记忆来说，这些东西对皮肤都有养护的功效。
余慧瑕将香皂做成之后，特意做成花朵的样式，给杨先生送了两块。
是的，杨娘子还在余慧瑕这儿住着，这实在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余慧瑕当初为了让自己保持一个天才少女的名头，不自觉的选了自己有两分熟悉的古筝。
当余慧瑕还是余晚晚时，在大学期间误打误撞的加入了古筝社，学姐们看她啥也不懂也没嫌弃她，有空闲时都会教她两下子。
只不过余慧瑕学的不成体系，又不准备考级，想着速学两曲简单的在朋友们面前炫一炫也就得了，以至于这一世杨娘子刚教余慧瑕时，余慧瑕上手极快，杨娘子颇有一种得遇良才之感。待上一世那两把刷子使完，余慧瑕又日日勤学苦练，学习的进度倒也很快，所以杨娘子也没察觉到什么。
可是等到余慧瑕记忆觉醒了之后，雄心壮志一发不可收拾，要忙着肥料和肥皂，琴便渐渐跟不上练了。再加上余慧瑕上一世本就是个工科女，艺术细胞不足，古筝学的有些刻板匠气，在杨娘子这些有艺术追求的人眼中着实上不了台面。
于是余慧瑕出师的日子便这么一日日的拖了下来，让杨娘子觉得头先那个颇有天分的余慧瑕像是她的一个错觉，余慧瑕天才少女的人设彻底崩成了渣。
余慧瑕自己也颇为不好意思，所以这香皂一出来，余慧瑕便请杨先生试用了，来表达自己的愧疚之意，二来杨娘子对古代化妆品的了解肯定比自己多，可以请她多多测评一番。
杨先生对化妆品信手拈来这一点倒不是余慧瑕瞎猜的，而是杨娘子每每见人的妆面都十分精致。余慧瑕想着，若不是古代条件所限，杨娘子也很有前世小视频里化妆如换头的潜质。
香皂用了许久杨先生都没什么动静，余慧瑕还以为自己失败了，正有些丧气，想着要不要放弃化妆品这个路子。忽然有一日下课时，杨先生叫住了余慧瑕，拐了八个弯子才慢慢透露出想再要两块香皂的意思，不知余慧瑕那里还有没有，她可以出钱购买。
余慧瑕顿时喜出望外，立即差人给杨先生送了几块儿，还拉着杨先生谈了一下午的使用感受，两人经过这么一件事倒是亲近了不少，颇有忘年交的意思，余慧瑕也知道了香皂的功效在这个年代还是一骑绝尘的。
余慧瑕身边的人年纪都不大，十余岁的女孩子谈什么护肤呢?当然余慧瑕给了元娘和打扫得仆妇们都用了，好歹也算有个实验数据，可仆妇没用过其它护肤用品，元娘也是素颜居多，用过了都说很好，其他便没了。
弄清了香皂和肥皂的功效，下一步便是想个法子售卖了，这也是王忠走远的第二个缘由。
事实上，王忠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带着粮食和一些香皂、肥皂出了庄子下意识便往玉京走了，走了半日才察觉不对，玉京是个权贵遍地的地方，去那里卖粮到底是说不过去的。
王忠愁的在粮车那儿转了几圈，平日里与王忠喝酒最多，关系最好的钱护卫看不下去了，便上前问道：“王老兄这是怎么了?怎的停在半路不走了？”
王忠只好半真半假道：“钱老弟可知道附近有什么大集？小姐嫌弃来咱们庄子里收粮的小贩压价太狠，发了脾气，让王某去外边找买家。可王某只知道玉京有大集，可方才才想起来咱们没有行商令，到了那里也要被人白白宰一顿，这可不就白跑了么！”
行商令是武国颁发的一种特殊令牌，持有此令者皆为商人身份，商人重利，天生大胆肯冒险，却易受妖邪蛊惑，沦为妖邪口中血食，祸害一方。
武国皇室起先对此不甚防备，更因为商业繁华带动了武国经济景盛，所以对商人的限制开放了许多，其中有一位叫卫杨的商人异常出色，广散钱财沟通各地要道，产业遍布武国上下，一度成为武国皇室坐上宾。
当时的灵元帝甚至动了想通过此人扩大武朝六品官员数量，单独设立一个商业司的想法，可谁都没想到的是，卫杨早已被灵族寄生。
灵族是如何诞生的已然不可考，他们对自己的来历也讳莫如深，在寄生卫杨之前，灵族从不曾展现出自己这一方面的能力，对人类十分友好，武国皇室对其戒心也最低。
直到卫杨利用钱财几番操控民生经济，以武国整个商业体系作为献祭，养出了灵族如今赫赫有名的百业灵君，武国皇室才惊觉为时已晚。献祭之后，武国经济一片大乱，商业发展甚至一度退回上古以物易物的时代，一时之间，民不聊生。
灵族也因百业灵君的崛起而彻底撕下了和善的假面，悍然与其它三族直面对抗，强制向武国皇室索要同等份额的至阳文灵气，进一步压缩了武国自己的份额。
好在当时武国也出了两个万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修者，强拉妖邪四族顶尖之人在柳江上方的三重天大战三月之久，最终武国两位修着堪堪守住镇邪结界。四族退了一步，武国只用多付出一成的至阳文灵气出来，至于这四族如何分配，便是他们自己的事儿了。
之后，为保武国再度复苏的商业不重蹈覆辙，武国皇室研制出了一种叫行商令的东西，不持此令交易者，官府必定重罚，下狱流放者比比皆是，且必死无回。
实际上只有三品以上官员的万灵实录上才会记载，行商令的的作用是护持行商之人灵台清明，不被灵族干扰。自从百业灵君在这一道上走通了路子，灵族选择寄生商人者前赴后继，那些不持行商令的商人，无一不被灵族寄生的。
因着处罚严重与隐秘甚多的缘故，武国全体上下都严格执行但凡行商交易，必定手执行商令的规定。
余慧瑕养在小庄子里，余焕文也不指望她经商，所以竟没人与她说过行商令一事，而王忠以为小姐的意思让他自己弄行商令，虽然很是为难，然而有把柄在外，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了任务。
那边钱护卫一听王管事是为缺少行商令缘故发愁，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他小舅子家里是有行商令的，也曾富裕过几年，可小舅子去年被外地的商人坑了一笔，赔了不少钱，如今空有行商令在手，实在没有本钱，若是此次帮了王管事，最好还能搭上小姐的线为小姐做事，那便不愁翻身了！
庄子里的消息钱护卫多多少少还是听了那么一耳朵，钱护卫明白以余家的权势，小姐日后定有前途。
于是立刻与王忠殷勤道：“王管事不必着急，我倒是有个人选能帮上忙。”
“说来看看？”
“钱某有一妻弟，做生意也有三五年了，他正好知晓这附近的大集市场一类的，若王管事放心，咱们便让他帮着办事，保准比来庄里收粮的贩子价格好。”钱护卫一一道来。
“那边先谢谢钱护卫了。”王忠见有人接手，激动的拍了拍钱护卫的胳膊。
“王管事客气了，只是……”钱护卫说了半句便住了口。
“钱护卫还请有话直说。”王忠也很有眼色的递了梯子。
“说来让王管事笑话，我这小舅子虽有行商令在手，却没什么本钱，再者他一人无依无靠的，生意也难做呢。”
王忠哪儿还不懂钱护卫的意思，当即道：“钱护卫不必忧心，您小舅子可给王某帮了大忙，这点方便王某还是行得的，这样吧，咱们这一批东西先放您小舅子处，若售卖的好了，以后合作的机会多的是。”
钱护卫道：“王管事大气，只怕小姐那边不好交代，还请王兄多多费心了。”
王忠道：“好说，王某在小姐眼前也有两分薄面，那便这么说定了！”
说完，两人便带着几车粮食和东西往钱护卫小舅子那儿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行商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