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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拾贰 ...


  •   吃饱了的何时舜和武迎司被没吃够排骨的张川岳赶到楼上换衣服,武迎司边脱衣服露出结实的肌肉边说:“节省时间,一起洗吧。”

      何时舜:……

      何时舜:“不行。”

      武迎司:“为什么?”

      何时舜不由自主地挪开眼神:“就是不行,我先进去洗了,你在外面等着。”

      之前在汗蒸的更衣间又不是没见过……
      武迎司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但何时舜坚持,他也就不再勉强。

      五分钟后,厕所门打开,何时舜伸出只手来:“我没带衣服…”

      武迎司摸出一套衣服给他递过去,两分钟后他神清气爽地走出来——武迎司的衣服他穿有点大,但干爽的衣服和属于武迎司的味道让他心情愉快——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因为什么高兴。

      武迎司也很快地换了身衣服出来,两个人一起下了楼,武迎司去结了饭钱。

      张川岳正给周韵算卦,逗得周韵笑语不断,见他们二人下楼,张川岳的眼神在何时舜身上扫了扫,又在武迎司身上扫了扫,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铺在桌上。

      “来来,这是我算到的东西。”张川岳指着地图的西北方向:“东水村西北方向煞气过剩而人气不足,东南方向已经没有人气了,它的巢穴可能在东南。从卦象看,金水不利,宜用火攻。”

      “周小姐应了金不利,你应了水不利,所以你们万事小心。”张川岳对着武迎司神色凝重地说道。

      武迎司点头,正准备告辞离去,张川岳突然又叫住了他们,迟疑着开口:“等下小舜……你似乎是金木水火土五行都不利,命里带着霉运,很奇怪的是,照你的生辰八字来说,你不该是这种命数,就像是有人刻意给你改了命一样……我虽从没见过这种命数,但如果之后你有需要,可以再来找我。”

      何时舜接过张川岳递过来的名片,谢过之后在兜里装好,同他告辞离开了。

      三人在镇上找了辆车,司机一听是东水村,吓得不敢去,给了三倍的车钱又再三保证只需要他送到村口,那司机才心惊胆战地让他们上了车。

      好在这次一路平安地到达了目的地,司机没敢靠近,在能看见东水村村口的石碑的地方就让他们下车。

      何时舜上午走累了,中午吃得又饱,一上车就开始犯困。靠着车窗睡脖子不舒服,何时舜的肩膀刚好能让他托着脑袋,于是他睡着睡着就自动睡到武迎司肩膀上去了,再后来干脆半个身子都窝进他怀里,在颠簸里睡得天昏地暗。

      武迎司拍拍何时舜:“到了。”

      他还想再迷糊一会儿,然而他一睁眼,就看见车窗外有一张惨白惨白的鬼脸正在直勾勾地盯着他。

      何时舜登时清醒过来,仔细看去才发现这鬼有影子———原来是个脸色苍白的活人。武迎司朝他一点头,打开门下车,结果刚走了没两步,他就消失在了视野里。

      何时舜着急跟上去找人,但车钱还没给,他拿起手机扫码付钱才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信号,不巧周韵也没带现金,他下意识地扭头找活的百宝箱——武迎司消失得恰到好处。
      他只好一边急吼吼地下车,一边歉意地向司机表示可以留下电话号码和微信号,等日后出去了有网再转给他。

      司机本就害怕,刚才看见后视镜里突然冒出来的白脸人和凭空消失的武迎司,这会儿都快吓哭了,哪里还敢要钱,连忙摆手:“不要了不要了,权当我行善积德!!”说完就掉头要跑,何时舜苦于手头没有纸笔,突然灵机一动,把兜里张川岳给的名片翻了出来,丢进司机的副驾驶里:“您之后要是要钱的话,就先联系名片上的人吧!”

      司机头也不回地猛踩油门,一溜烟跑出了视野。

      周韵咽了口口水:“我们……也走过去试试?”

      何时舜点点头:“既然这附近能看到信号塔又没信号,说明这里已经进入鬼的场域了,学姐你一定要跟好我。”
      说罢,他拉着周韵的胳膊一起往前走,刚走到白脸人的面前,一股吸力突然狠狠地拉着他往前,他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凌空架起来,像是有双手拽着他的衣领直接将他拖走了。

      周韵胳膊一空,见何时舜也凭空消失了,赶忙上前两步,甚至绕着白脸人走了两圈,但什么都没有发生,白脸人无视了她的存在,看都不看她一眼。

      周韵原地打转地走了好几圈,突然灵机一动,打开镜头盖端着摄像机试探着朝白脸人走过去,明明肉眼看到的白脸人还是那样面无表情,可镜头里的无脸人却朝她诡异一笑——

      像之前发生过的那样,周韵也原地消失了。

      何时舜被拖着走了很久,他一个一米八的青壮年在面对这股看不见的力量时竟毫无还手之力,任凭他怎么努力地想让自己停止移动,甚至伸手去抱柱子,都会被强硬地掰开手指。
      好在拖行距离不长,将他拽进村里后,何时舜被丢进一家土房子里,院门关上后,那股力量又悄然消失了。

      东水镇在大山之中,已是属于偏远地区,东水村就更加孤僻伶仃了,近些年才修好通向外面的水泥路,谁知道还没等富起来,就出了这样的灾祸。
      何时舜路上留心看了周遭环境,这个时节快农收了,可田里的植被枯的枯死的死,一看就是久未打理过,路过的屋舍也多破败不堪,有些屋门都半掉下来,风一吹就嘎吱作响,而这一路上更是没有见到一个人,全然是一派荒凉的景象。

      眼前这家院子倒是干净整洁,房屋虽旧些,看上去有些年头,但门窗完好,门口还有门帘挡着。

      屋里的男主人听见关门声,出来查看,见到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何时舜吓了一跳,立刻拿起旁边的锄头对着他,大声斥道:“你是谁!哪来的!怎么在我家院子里?!”

      何时舜连忙举起手表示自己是外地人,没有恶意,并且可以马上离开,但主人根本不听他解释,挥着手中的锄头劈头盖脸地朝他砸过来,何时舜快速后退躲开,边躲边解释:“我真的不是坏人!我是来帮你们的!”

      男主人狠狠地啐了一口:“我呸!之前病了几个,自从外面来人说要帮我们解决问题之后,村里开始丢人嘞,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病的人就跟染了瘟疫一样,一传十十传百,现在棺材都堆在村西头,埋都埋不过来!”

      “你们这些黑了心的外乡人,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搞的鬼,来了一拨又一拨,警察,记者,狗屁道士都来嘞,人模狗样的糊弄谁嘞,啥也没解决,自己倒搭进去了,还不都是一样的下场!”

      何时舜心里一紧:“之前来的人都怎么了?”

      “还能咋样,都死了!”

      “怎么死的?”

      男主人收敛了怒意,恐惧爬上他的眼底,他咽了口唾沫,强行镇定着开口:“死得千奇百怪,有浑身长了脓疮,皮肉烂掉死的;有半夜爬上电线杆子把自己吊死的,还有……”

      “你成天说那些烂谷子破芝麻的丧门事就不知道想点儿好的!”门帘掀开,一个满脸横肉的女人走了出来,对着院子里的丈夫就是一顿好批:“也不嫌膈应,想想都晦气!”

      男主人头也不回地拔高两个声调:“我说的事实咋了嘛,这有个外乡人进咱家了,咱不得赶快给他撵出去啊!”

      女主人这回没有反驳丈夫,她像是躲避瘟疫一样地拿袖子捂着口鼻,闷着声音驱赶何时舜:“赶快走赶快走!”

      何时舜早就想走了,但这门根本打不开,他无奈之下只好让这家夫妇来打开大门,男主人一边把锁拧的咔咔作响一边纳闷:“奇了怪了,这门没锁怎么打不开呢?”

      就像是被人从外面锁住了一样,从里面再努力也是徒劳。

      何时舜摊开手:“要不你们搬个梯子我爬出去吧。”

      男主人立刻给他搬来了梯子,何时舜踩着梯子爬上去,谁知道这梯子越爬越高,像是没有尽头一样,何时舜一个恍惚向下看去,自己只踩上去一阶梯子而已。

      看来他是被困在这家院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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