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同人之连命咒》木雪瑶

62、第六十一章、晚言安母心

　　曲刑隐约听到女儿在说什么，却没听清，问道：“晚晚方才是不是说话了？”

　　“不是什么要紧的话。”晚晚看向身旁失态无助的林菁，声音比平日里更柔软了几分，“阿娘不必沉湎过去，无所谓对与错，无所谓原不原谅，这红尘俗世就是这样，看不透、舍不得、放不下、忘不掉，是是非非谁也说不清楚，您跟着心走就好了，想恨就恨，想原谅就原谅，或是不予理会，无需考虑得那么全面。”

　　林菁闭目：“都说我应该原谅蓝家。”

　　晚晚道：“阿娘放过自己吧。”

　　林菁不说话，亦不睁眼，安静得仿佛已然睡着。但他们都知道她并未沉睡，只是有时事情，她不愿意去面对。她别扭到连自己都嫌弃 ，却偏偏看不开亦改不了。

　　晚晚对于林菁，是很有耐心的。若是缩在乌龟壳里她能真正的高兴，那晚晚便绝不会没事去把她拉出来，但现在的林菁是缩乌龟壳了，却是自己在那往死胡同里钻。若任由她这么下去，她能把自己给拧巴死。

　　晚晚怎么会允许呢？

　　既然要插手，那就要做到釜底抽薪。

　　晚晚甚至都不需要多想，非常自然的说道：“在很久很久以前，便有人在布局了。”

　　她说，他们听。

　　“要说幕后主使，兴许根本没有什么幕后主使，他们只是将这些传统这些手段一代一代的延续了下来。他们最初的野心或许不是想让后人能够凭借这个能够一统天下，就看他们做的这些事情来看，都是些什么损人，却不一定利己的事儿。他们或许只是想要把这仙门、这个世间扰得更乱一些，他们便能混水摸鱼，至于旁人的性命，旁人的一切与他们何干呢？”

　　“或许那些人一开始盯上的就不是蓝家，而是我们林家。对于仙门来说，他们发现的资源就只有那么多，因此绝不允许旁人来分一杯羹。若能够能让蓝故山拿到师父留下的东西更好，只要蓝故山能拿到，那东西到他们的手里的时候就不远了。”

　　“他们的目标并没有直接指向那些大家族，而是将小家族们能够铲除就铲除，不能铲除的就另想他法，总之就是要削弱这些小家族的势力，先小家族，而后中等家族，最后再是大家族，循序渐进，兴许有一天他们就能走了狗屎运，一跃翻身成为下一个起岐山温氏。”

　　“但无论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无论蓝故山对林氏下手是否有什么缘故，始终改变不了湘南林氏被蓝故山灭门的事实。”

　　“之后更是因为隼仪长老的私心，他私心的不愿意将自己儿子干了这样的事的事情暴露出来，也或许因为儿子的事他伤心欲绝，真心不愿意再活在这世上，也或许是为了别的。或许是当时情当时景，让他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后续，考虑那么周全。”

　　“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之后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我们不说谁错，也不说谁没错，只能说命运弄人，阴差阳错。当然，这个命运人为引导的可能性更大，他们不一定想好事情发展到何种地步，把人往学好的方向不容易，把人往学坏的方向引还不容易么？”

　　“沒有誰能够做到完美，让所有人都喜欢都不去怪罪。也没有谁真个是圣人，便是泥人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有血有肉的人？”

　　“姨母因为查到一些线索去寻隼仪长老求证，待隼仪长老默认后便没再继续问下去，没有问原因，亦没有问过程，因为不管什么原因不管什么过程，亦不管谁对谁错，这个仇她都是必须要报的，那么只需要知道人是不是他杀的，就够了。”

　　“隼仪长老对于儿子竟然会易容成他的模样去灭了好友的门的事情非常生气、失望，亦非常自责。在知道原因之后，这自责的心只会更胜。或许他觉得好友一家遭此大劫与他脱不了干系，甚至干系很大，当然他的责任确实不小，因此即便亲手打死了蓝故山，他也无法不自责。那会或许本就在自责到无以复加的情绪上，并没有考虑太多，所以在姨母询问时，没有一个字反驳，因为他觉得人是蓝故山杀的，但也可算是因他而死，故他不反驳，就是默认。选择了毫无反抗的死在姨母的剑下。”

　　“蓝家因为固有印象，没有去查事情的始末，毕竟隼仪长老确实有那么硬核的不在场证明，那自然不是隼仪长老的问题。因此直接就定了姨母的罪，认定姨母是妖女魔女，当然……大多数人都不知姨母为何要杀隼仪长老，这妖女魔女的罪便是定实了。”

　　“原本这一切到这里，姨母在那时候为隼仪长老抵命，那么这件事情基本上便结束了，什么都不会有，其间恩怨情仇应当也再无人提起，或者阿娘你哪一日也跑去为姨母报仇，结果都能预见，阿娘定是无法撼动姑苏蓝氏的，湘南林氏一个血脉都留不下来。”

　　“但结果出现了偏差，也不知青蘅君当时到底是因为真的爱上了姨母，还是觉察有什么异样而想要保护姨母，绑着姨母成了亲，丢命变成了囚禁，还生下了两个孩子。因为隼仪长老的死，青蘅君的父亲的伤情加重，撒手人寰，因而姑苏蓝氏对这个杀了隼仪长老的人更是恨之欲死。青蘅君在一连串的事件中，已然心力交卒无暇他顾，最终也任由这件事横亘其中。到姨母病逝之后，就更没人对此事关注了。到最后，最无辜的是留下来的两个孩子。”

　　“蓝家与林家，本就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蓝故山也好，隼仪长老也好，青蘅君、姨母、蓝启仁先生、其余蓝家人、泽芜君、含光君……还有……阿娘你，身在局中，谁都做得不够好，所有的事情到最后综合来看，都情有可原，却又都无法释怀。”

　　晚晚温柔的道：“所以阿娘，你想恨便继续恨着，不想恨也不想再见蓝家人便不想不见，想原谅亦可以原谅，原谅他们，原谅自己。不必去纠结为何恨，亦不必去纠结为何原谅，更不必纠结对蓝氏的态度，随性而为便可。因为这事情的本身，便是这么样的一件事，是以无论如何选择，甚至什么都不选，都无错。”

　　林菁忽而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