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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分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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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弦年一整天都挂着笑,眼神里透着恋爱后傻比气质,和别人说话也是牛头不对马嘴。
“你发神经了?一天都在傻笑。”
陆舫舟实在看不下去了。
陆弦年收敛了笑容,正色说:“没有。”
过一会儿,客户到了,陆弦年跟着陆舫舟学了好几个小时的拍马屁和阿谀奉承。
勾心斗角,笑里藏刀地吃完一顿饭,合同的事倒闭口不提。
他心里有高兴的事,今天特别配合客户。他脱下校服,换上别的衣服,是个像模像样的职场纨绔。
啤酒肚老男人人和他说起家里的儿子,特意强调是个omega,那意思陆弦年一听就懂了。真想将手中的酒泼到他身上。
要不是他手里攥着钱,谁和他卖笑脸。还要去讨好他儿子吗?
饭桌上几次试探陆弦年,想把儿子塞给他。他胃里都泛起恶心了。
“爸啊,我们家是不是要破产了?”
陆舫舟:“没有啊。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们要破产的?”
陆弦年呼吸几口混着松雪的空气,全身都舒畅了。他拉开车门坐进去,“那以我们家的势力,至于出来赔笑吗?那啤酒肚还想给我说亲!”
“哦哟哟……你还害羞了?没见你脸皮薄过呀?”陆舫舟说。
谁害羞,他是反胃好吗。
“我的婚事你也不能做主,别说那啤酒肚了,看他不顺眼。”
“什么叫我也不能做主?”
陆弦年懒得和他争论,“是是是,你能做主。”反正他也不会听的。
陆舫舟睡了个午觉,又飞回国了。陆弦年不想跟他回去,借口在这里避暑。
这边的人偏爱冷食,那么冷的天气还在卖沙冰,他也是个不怕冷的。在小摊上买了一杯,里面的珍珠和西米露咬起来还挺爽。
在异国他乡,孤家寡人的他打算和谢央谈星星看月亮去。
他按门铃等了半天没人开门。
他走的时候谢央还在睡,现在不会还没醒吧?
早上留了个心眼,藏了备用钥匙,现在派上用场了。
我不是私闯民宅啊,他心道。
客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影。他却嗅到了一股染着雪的冷香。再闻,又好像没有了。
以为是窗户没关好,从外面飘进来的味道。走到窗边,又发觉窗户是关好的。
“谢央?”
他越靠近那间房,身体的躁动因子就越发猖狂,他却急切渴望更多。这是omega信息素对他致命的吸引。
仅仅是站在门外闻到的,他都需要极力克制。他再次敲了敲门,“谢央,你在里面吗?”
他意识到,这若有若无的香味是从谢央的房间传来的。
“我能进来吗?”
缩在在角落的谢央惊了一下,“……没在的,你别……别进来。”
这声音哑得可怜。
谢央疼得意志不清,全身都使不上力,想张口说话,就是发不出声。
下一刻,门开了。
外面的灯光照进来,一时刺进他眼眸。
他今天一身剧痛醒来,疼傻了。灯也忘开了。
陆弦年打开门,omega的信息素席卷而来,几乎撞破他的防线。在巨大的诱惑下,他堪堪稳住身形。
“谢央!”
他跑到谢央面前,上去扶他。谢央抗拒他,却连挣扎都是软绵绵的:“你……快走,信息素会……会影响你。”
谢央烫的出奇。
听说omega分化挺疼的,看他的样子何止是疼。同时,陆弦年也在害怕。
害怕谢央太疼,又害怕自己忍不住。
他疯狂想要标记眼前的人。
“我带你去医院。”
谢央瞳孔微缩,不知哪来的力气甩开陆弦年的手,要跑。
“我不去医院。”
可失力跌坐在地板上。
陆弦年无可奈何,把他抱起来放在床上。房间里多出来alpha的信息素。温和如春风,一点点拭去谢央的痛。
谢央也感受到了,抬头看陆弦年,“我能……靠近你点吗?”
陆弦年走了过去,坐在床边。
“为什么不去医院?”
离得太近了……
他想把美味的omega占有。
五指刻进来掌心,挖出他的血肉,他感到疼痛,理智也拉回了几分。
“去多了,就不想去了。”
讨厌消毒水的味道,也不喜欢睡觉都得戴的滞留针。害怕吊不完的药水,肿了一只手再换另一只手。他的记忆排斥医院。
陆弦年知道,过了今天,谢央就是真正意义上的omega了。有欢喜也有忧愁吧。
他发觉,自从认识谢央,他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
霸道的冷梅香侵蚀他的五脏六腑,要嗜咬干净才甘心。他的精神紧绷着,稍有不慎,就要亡在omega信息素的手上。
“我觉得我就是个累赘。”谢央没头没尾说这么一句。
这句话给陆弦年当头一棒,化去他所有的防备。心脏怪疼。
怎么会是累赘。
明明是宝贝得不能再宝贝的珍宝。
“你这样想,他们会伤心的。”
他也会伤心的。谢央是他遇到的最好的礼物。恨不能天天揣在怀里。
他就是觉得谢央应该高高在上,受人瞻仰。不许任何人诋毁,也不许谢央自己轻贱。
“谢央,你是不是糊涂了?”他烧起了怒气,语气愠怒。
他的信息素几欲失控。
谢央现在特别敏感,他能从陆弦年的信息素中察觉到怒意,他甚至想到简松沐说的,陆弦年有暴力倾向。害怕地挪了挪。
“没有,我……很清醒。”
他现在汗涔涔的,也没什么力气,脑袋轰隆隆的要炸一样,只靠着陆弦年的信息素得了几分清醒 。
陆弦年意识回笼,懊悔不已。刚才说话声大了点,会不会把他震碎了啊?
长痛不如短痛,他捞起谢央,往自己怀里靠。
“作为一个有雷锋精神的Alpha,帮助正在分化的omega朋友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别怕,你睡一觉就好了。”
谢央听到乱了节奏的心跳,鲜活放浪,如火山爆发,艳丽又危险。
他探出脑袋看到陆弦年,只看到他分明的下颌线。
他似乎很喜欢这个alpha的信息素,自私的想要更多,更多一点。体内的热散不去,他就靠在alpha的肩上。可是还不够,他的身体如无底洞,要将这具躯体一起融入alpha的身体才能满足。
他所剩的理智悬在崖边,摇摇欲坠。
“你真的没事吗?你回去吧,我自己也能熬过去。你不舒服,要是瞒着我,我会伤心的。”
谢央从前觉得陆弦年帅,现下更加仔细的看着——他怎么那么迷人呢?
永远都看不厌。
“我……没事,就是有点闷。”他把自己痛苦的声音咽下去。
陆弦年知道他隐忍,把他搂得更紧,这一搂,谢央的几乎与陆弦年交颈。他的嘴唇碰到陆弦年脖子,就离不到两厘米。
陆弦年没忍住咽了口水,滚动的喉结张力无穷,就像陆弦年的人一样,充满力量感。
两人都克制着,不去触碰防线。
“陆弦年,”鼻尖萦绕的檀香味太好闻了,“檀香既然助眠,为什么又醒脑?”
到底要他睡还是不睡。
“……”问医生去,他不是医生,“你什么都不要想,放松放松,数绵羊吧。”
谢央听到他喘/息粗重。充满这个年纪的人独有意气和骄傲。
快睡着,他出去吹冷风,他已经站在了崩溃边缘了 。
“我试试……”
半小时后,谢央没了动静。怀里的小身影呼吸平稳。绷紧的弦没来得及松,他才走没几歩,隐隐一声闷哼入耳。
他坐在床边椅子上,又陪了他一个小时。
外头月亮高挂,穿过窗户洒进来柔和的月光,照得满堂通亮。
照在熟睡的脸上,泛起飘渺朦胧的光。
他告别这间屋子。
急促慌忙的下楼。穿着单薄的衣服,一头载进雪堆里。这刺骨的寒,遏制他体内最见不得光的欲/望。
积雪里躺出了个人形。
大自然的怀抱真好。我爱大自然。他长舒一口气。
“总算活过来了。”
他对凉意的雪爱不释手。
雪,带走他的滚烫,平了他燥乱的心,褪去了他脸上的通红。
多希望在这个怀抱里睡到麻木。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寒冷简直世间良药。
他起身回去洗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对着镜子一照——他还是那么帅。
偷摸摸坐在谢央房门外,研究起《天才厨师》。一边看一边有模有样点点头,故作了高深的样。
来自alpha的信息素,一整晚没断过。
天亮的时候,有阿姨过来做早餐,陆弦年果断去抢生意。
“我来我来,阿姨你去歇着。”
这个小伙她见过,上次就是他费了好多食材,才做出来几道能吃的。那些菜可不便宜,在这个地方都没多少人吃得起。全给他糟蹋了。
她心疼菜,不给陆弦年让位。
“还是我来吧,我对我的厨艺有信心。”她凶悍的推陆弦年出去。
“……”什么意思?说他厨艺不好吗。
他用行动表明了什么是又菜又爱学。跟在后头偷师。
还不忘配音。
“哇!”
“哇啊——”
谢央醒来看到的就是这么滑稽的一幕。
这个阿姨要是不干了,很难请到中国人来照顾他们起居了。这地方中国人太稀少。
“陆……”
谢央忽然脑袋空白,一时想不起陆弦年的名字。
陆弦年没听到声音,还在给阿姨“打下手”,其实是帮倒忙更贴切。
谢央原地沉默了一下,想起来了陆弦年的名字。
“陆弦年。”他喊。
听到谢央的声音,他不再打扰人做饭了。两人离开油烟味的地方。
“你今天起这么早?”
“……我一直起这么早。”如果没这么早,那就是意外。
嘴硬,上次明明快到中午才醒。估计这个小少爷还挺傲娇的,他自顾自想。
“我不会做饭,又没钱请阿姨,来你这蹭饭,可以不?”
谢央记得他会做饭。难道记错了?
“可以,非常欢迎。”
谢央盘算,昨晚陆弦年帮了他大忙,拿什么感谢他。“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他问。
陆弦年眼皮一跳,这是又要感谢他了。他理解为谢央和他划清界限。
“我喜欢别人对我以身相许。”
“……”谢央选择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