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栋梁竟是我自己》一只小莫菇

5、第 5 章

　　用完晚饭后，顾无忧被李父留了下来。
　　“无忧，如今清清也回来了，你们夫妻两个也要抓紧一点。”李父语重心长地交代，然后从身后拿出一个黑色小盒子，递给顾无忧：“这个你拿着，没事的时候看一看。”
　　顾无忧刚开始还不明白抓紧什么，直到拿到盒子，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瞬间就给关上了，顾无忧现在觉得手上的东西无比烫手，拿也不是，扔也不是。只能小声应是。
　　哪怕回到了房中，顾无忧还是有点不自在，趁着李清清还在镜子前拆头发，他连忙打开柜子，把盒子塞了进去。
　　谁知道李清清在镜子里看得一清二楚，问：“我刚刚就想问了，爹给你的是什么东西啊？”
　　“啊？咳，没，没什么。”顾无忧假装自然地理了理衣服，“就是一些，唔…啊，一些借条，爹说这些借条快到期了，让我去收一收钱，对。”
　　李清清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哦。”
　　顾无忧想着李父的嘱托，哪怕觉得不好意思，也只能慢慢走上前，试探地说：“夫人，我来帮你宽衣吧？”
　　“啊？”李清清一时没拿稳发簪，掉到了地上，转头看向顾无忧：“不，不用了吧？现在还早着呢。再说了，这刚吃完饭就睡，对身体不好。”
　　顾无忧捡起地上的簪子，默不作声地放回妆奁里，两人的视线在镜子里交汇：“是无忧哪里不好么？”
　　“哎呀。”李清清梳好头发，转过身说：“没有，你很好，我早上不是说过了吗？我们俩根本就没有感情基础，而且我现在还小，不合适，我们暂时分房睡，不好么？”
　　然后她就看见顾无忧哭了。
　　“无忧不太懂，夫人已经及笄了不是么？自古以来，女子十五及笄，男子二十及冠，便可成婚，为何夫人一直说自己还小？”
　　真是令人头疼，这美男子落泪竟然和美女子落泪一样让人烦恼，把袖子一卷，给顾无忧擦眼泪，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总之，我们不能同房。”
　　这样的话根本没有安慰作用，顾无忧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李清清忙不迭地擦。
　　“可是我们已经成婚了，夫妻不同房，外人该如何笑话我们？”
　　实际上，闲言碎语会攻击的只有顾无忧一人，人们笑话的，也只有他，笑他的婚姻就是个笑话，成亲当天新娘就不在，婚后半个月一直不归家，归家了也不进他的房间，是他没有能力抓住女人的心。顾无忧伸手挡住李清清擦眼泪的动作，自己坐到凳子上，默默地流泪，也不说话。
　　李清清看着这样的顾无忧，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是她不想说自己不是这里的人，说不定说出来顾无忧会认为自己为了不同房而胡言乱语，而李父李母会认为自己疯了。
　　她在现代的家虽说家里不是什么富贵家庭，但也是父母从小娇宠到大的，明明是还在读书的年纪，却孤身一人来到这里，也很难过啊，一个孩子，却结婚了，不久后还要开始管理商铺，她根本还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就在李清清陷入自己的世界里，听到一句话。
　　“既然如此，夫人不如休了我吧。”
　　“你说什么？”李清清骤然清醒，“我知道休了你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顾无忧伸手拭去眼泪，说：“知道。”
　　这个提议是很诱人，但是李清清也不是只会考虑自己的人，她很清楚休了顾无忧后，他会承受什么样的后果，哪怕在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女人离婚都会受人指责，更别说这个时代了。
　　“成亲之前我也听我娘说过，你家需要我家的资金支持，如果离婚，啊，不，休了你，你家里人会怎么说你？外人的唾沫都会把你淹死。”
　　“夫人说的这些无忧已经遭受过了，无忧既不得夫人喜欢，也无能为李家绵延子嗣，外人的唾沫早就朝无忧喷来了。夫人休了无忧，只不过是闲言碎语再多点罢了。”
　　这时候李清清真正地感受到了顾无忧的怨气，“我……唉。”李清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咬牙：“好，那就如你所愿。”
　　顾无忧猛地看向李清清，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充满了震惊，但话是自己说出口的，也收不回来，点点头：“既如此，那李小姐就写休书吧，现在时辰还早，无忧也好早点回去。”
　　李清清慢慢地朝外间挪去，心里烦乱无比，她不想给顾无忧休书，但也是真的无法接受和顾无忧同房，她知道这样挺不人道的，只会让顾无忧受罪，但她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哪怕走得再慢，书桌也到了，慢腾腾地拿出纸和笔，叹了一口气，迟迟没有写出一个字。
　　顾无忧其实一直在观察李清清，这一连串的动作让他心里又燃起了希望。虽然刚开始他对李清清的印象不好，但是真正接触下来，他觉得李清清有趣，又充满童真，是打算和李清清过好这一生的，奈何李清清不喜欢他，也不想和他同房。
　　然而李清清之所以迟迟不落笔，其实是她不会写休书。“那个……”李清清舔了舔下唇，看向顾无忧。顾无忧期待地看向李清清，却只得到一句“我不会写休书，你会吗？”
　　心里的那根弦突然就断了，顾无忧自嘲地笑了笑，他恐怕是史上第一个自己给自己写休书的人，点头说：“会。”
　　接过李清清的笔，寥寥几笔写好，然后递给李清清，说：“我的名字签好了，请李小姐签字吧。”看着李清清写上自己的名字，顾无忧便拿过折起来收进了袖子里，说：“从此我与李小姐，便嫁娶各不相干，行李也没多少，我就不收拾了，李小姐让下人拿出去扔了或烧了都可，嫁妆待我回到顾家，会派人来取，还望到时李小姐行个方便。”
　　顾无忧说什么，李清清只认点头：“嗯嗯，好，你一路保重。”
　　说到底也只在这个院子里住了半个月罢了，顾无忧也没什么好留恋的，看着李清清果决的态度，他也不想多说，转身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