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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霍香正气散(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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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竹沥没看过,但有个人从小在中医氛围下长大,人家开蒙背三字经,他背黄帝内经,人家唱儿歌,他背方歌。
他看过再晦涩的书籍都不奇怪。
拿起手机,编辑微信:
葭之姐,最近竹子师兄怎么开始对中医感兴趣了啊,看好多和中医古籍了,我开始担心我的饭碗了。
然后发过去一个表情包。
许葭之是叶竹沥女朋友,也是他们三院的医生。
那边立刻发过来一个黑人问号脸,道“怎么会?”
岑游清心下那个想法突然有些切实了,心脏开始跳的很快,但就几乎是同时,许葭之发过来“就他那半桶水中医水平,怎么可能抢你饭碗?”
那话一出,岑游清一下都分辨不出自己心下是失落还是高兴,靠在沙发上,和许葭之闲聊其他事情去了。
论文在这些材料的帮助下,推进的速度很快,叶竹沥似乎是知道她文章的进度一般,给的资料恰到好处。
当然,下一次上班答应的小糕点自然是要带去的。
“岑医生,”杨以北和她这次轮同一班,过来对她笑着打招呼。
“今晚辛苦了,”岑游清对她笑笑,道“我带了些小糕点来在值班室,去吃点再进去吧。”
“糕点?”杨以北一听到糕点两个字,瞬间眼睛就亮了,道“我早就听说南方的糕点好吃,谢谢啦。”
“叶竹沥在哪?”岑游清特意专门带了一盒给他。
“竹子师兄?”杨以北听到她说叶竹沥名字,然后看她手里还拿着一袋糕点,面色有些复杂,道“人在一病区,你给他的吗?”
“嗯,”岑游清点了点头就走了。
值班室里没有人,这是在岑游清意料之中的,这时候忙着呢。
还是那个包,那个许葭之当年送给他的包,黑色的上面还有着可爱的花纹。
随手找了张便签,贴在盒子上,袋子放在他包旁边就准备回去。
抬头就看见手里拿着一沓病例的何君迁,后者面色微微一变,转瞬如常道“你给竹子师兄不合适,他有女朋友。”
“就一份糕点而已,许姐姐在的话也不会说什么,”岑游清看着他有些尴尬。
“你知道流言都是从一件看似无所谓的小事传出来的吧,”何君迁用一种讲道理的语气平缓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岑游清想不到何君迁怎么一改平日里那副温和样子,倒有些和她抬杠的意味。
“你理解的意思,”何君迁语气还有些冲。
“你怎么今天突然和我抬起杠了?”岑游清也没有左猜右猜的意思,直接问道。
和他弯弯绕绕没有意思。
“对不起,”何君迁缓了一下,道。
“我要是对竹子师兄有什么想法,早就有了,还等今天撬墙角?”岑游清看他那副表情,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有些生气,继续道。
然后才意识到他刚刚是和她说了对不起。
“不好意思,是我说话没过脑子,”何君迁瞄了一眼袋子,看到那里面东西的一瞬几乎愣住,声音有一下顿住,道“我知道你和师兄没什么,我知道。”
岑游清点了点头,道“那你今天怎么回事?”
何君迁一向是温和的性子,今天不知道碰到哪根弦,突然脾气有些上来了。
何君迁嘴角牵出,点点头笑着道“值班太累了,”然后放下一沓病例想了想道“杨以北如果说你什么了,直接怼回去。”
“你听到杨以北说我,然后来找我生气?”岑游清理了一下何君迁可能有的思路,道“试试我战斗力?你什么时候怎么离谱了?”
“累到了,今天好几个转重的,”后者笑笑,道“我道歉,我不该莫名其妙朝你生气。”
然后就推门出去了。
岑游清依旧觉得莫名其妙,拿起手机就要离开,却猛然想起了一件过去了很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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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迁,你尝尝,”女孩把一盒绿豆糕放在他面前,笑着道“我找安伯特意学的,比我之前做的好吃。”
“安伯怎么会教你?”何君迁拈起一块,咬一口道“做的不错。”
“是吧,我也觉得挺不错的,”岑游清就要拿一块吃,何君迁却立刻把餐盒拿走,拿着那块自己咬过的给她,道“这是安伯看我面子教你的吧?”
岑游清瞥他一眼,就着他放在他面前的那块就咬下去,直接咬在他手上,何君迁轻轻“哎呦”一句。
“你小时候找安伯学,安伯不教你,对吧?”岑游清看他那表情,笑着说道“安伯现在教我,那是看我面子,懂吗?”
“你知道我小时候安伯原话是怎么告诉我的吗?”何君迁看了看手没给咬破,喂给岑游清一块绿豆糕,道。
“你这表情让我不太想听你下面要讲的话,”岑游清张嘴,笑着吃那块绿豆糕。
“他说不教我,教给我老婆,让我老婆做给我吃,”何君迁笑着很高兴的说道。
岑游清还记得那天她听见这话,羞涩地点了点头,道“行吧,那这绿豆糕以后就做给你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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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话其实她已经忘的七七八八了,谁谈恋爱的时候没说过这种话?后来很多人说她绿豆糕做的很好,她就会经常做些给别人吃,甚至有时候也会送些给安伯。
只是何君迁怕是一直记得。
岑游清有一瞬间想追上去,但却不知道追上去能说些什么。看看时间,差不多到了该下病区轮班的时间了。
罢了罢了,去红区好了。
一条红线,红线之内是病区,充满着看不见的病毒和受感染的病患,红线之外是这个焦虑停摆的城市。
“梁笃,看到昨天我放在柜子里忘了收的手链,你看到了吗?”岑游清过去接梁笃的班。
“没啊,”梁笃见她过来,如释重负一般,道“昨天五床和八床都转去五病区了,应该一会儿会上来新的。注意下二床的血氧,还有十二床的状况不好你多注意下。”
“你是要上厕所?”虽然只看得到眼神,但是那眼神里急迫的样子真的不能再明显了。
“是啊,”梁笃整个人半佝偻着,道“刚刚好几个病人接着转区什么的,我这都快憋了一小时了,别打岔别打岔,等我讲完。”
继续维持着这个状态,把病人情况大致交接完,就一溜烟的跑去了更衣室,差点没撞上一个推药品去病房的护士。
防护服有限,上次厕所就意味着要换套防护服再进去,就意味着会浪费一套。现在这个物资短缺的时候,防护服珍贵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