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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哦,是奶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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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哥这肤色也不行,太黑了,有损我们三班的形象!”
毕小钦忍无可忍了,“都给我滚下去坐好,我那里还有小金卷,周测卷,黄冈真题,高考必刷题,《五·三》真题,赢在微点……”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我们突然觉得钦哥老帅了,堪称三班的门面担当!”
小学鸡们这下安分了,一个个火速逃离原子弹爆、炸点,乖乖坐在位置上一脸严肃的憋笑。
毕小钦放狠话:“等运动会结束了,我挨个给你们脱层皮!”
小学鸡们偷偷在心里翻白眼,脸上是清一色的卖惨现状。
三班走到操场上。
“哟,毕老师,可以啊,年轻人,有力量!”
“你这横幅有点意思,咚锵咚锵,钦哥最强!”
毕小钦全程一脸僵笑着打哈哈。
徐年笑着拍拍毕小钦的肩:“钦哥,到紧张,放松,你得分低也没关系,顶多我们就嘲笑你一会儿,是吧,洛班长!”
被点到名的洛锦瑟顿时站直身板,背好小手,使劲摇头:“没有没有,嘿嘿。”
忍着忍着就破功的洛锦瑟咬着唇笑,有些懊恼地瞪着徐年。
毕小钦直接上脚了:“你滚远点!”
徐年身手敏捷挪到一边,躲过了这佛山无影脚,“钦哥,使暗招非英雄好汉!”
洛锦瑟觉得她的同桌好欠打哟!
徐年看着洛锦瑟的小表情,眯了眯眼,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 提着人的后衣领往朝晖路走去,“洛锦瑟,昨天还有一笔账我忘了和你算!”
听听这危机四伏的语气。
洛锦瑟心里咯噔一声,只要徐年一叫她名字,准没好事。
所以她想跑,奈何衣领被人拎着,好汉不吃眼前亏。
“同桌,什么事呀,我先请你吃糖好吗?”
徐年拎着人大步走,“好个屁!”
活锦瑟眨巴了一下眼睛,盯着他看。
徐年愣了愣,随及沉了脸:”洛锦瑟,你要是这样盯着别人看,我打断你的腿!”
“啊!”
“别给我啊,昨天老子千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坐在小板凳上加油,你到好,最后甚至冲进比赛场地去拉月桑兰了,你是不是欠抽!”
洛锦瑟缩着脖子,“没有欠抽,我担心你来着。”
“我信你的鬼话,明明是担心月桑兰,拖上老子干什么!”
“没有啊我也看见你手背上的勒痕了,我想让你停下的。”
想想也算担心吧……
徐年顿了顿,捏着她的两只胳脖,一脸认真:“洛锦瑟,我,我在你的心里和月桑兰一样重要?”
“是的呀!”洛锦瑟笑眯眯忙不跌地点头。
进行曲停顿,加油稿出场,几十个年龄不一,穿着跨跃几十个年代的服装的老师们整整齐齐站在操场上,听着主席台处的致词。
场边最亮眼的,还是最属三班的秀儿鸡了。
“钦哥钦哥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钦哥钦哥你最棒,堪比辣条棒棒鸡!”
“钦哥钦哥最无敌,收了一堆小弟弟!”
其他老师都惊呆了,三班会玩会秀会搞事,但这也太超乎他们的想象了吧!果然时代在进步,少年在变秀,气场这么强,毕老师不容小觑!三班垫底是个意外!
后来,大量事实证明,毕小钦不强,三班很弱,所以说,三班体育差也是有理由的,毕竟班主任不是一般的差劲。
塑胶跑道上使有了这样一番风景。
一位中年老师身轻如燕,步伐矫健的追上毕小钦,“毕老师,我先走了哟!”
毕小钦举步维艰,喘着粗气点头,“我随后就到。”
三班营地处,徐年坐在零食桌上,嗑着毕小钦的瓜子,泡着毕小钦的菊花灭火茶,悠哉悠哉地看着毕小钦龟速跑步。
“年爷,递下瓜子,我们也想尝尝钦哥的口味。”
就这样,52个小学鸡齐齐磕着瓜子,声音比场边的加油声还大,跟某次星期一的自习现场无缝连接,完美重合。
“同桌,我们不去给毕老师加油吗,其他班都在加油。”洛锦瑟喝着菊花茶,总有点过意不去。
徐年从桌子上跳下来,挑眉道:“去啊,怎么不去,走,把三班的气势拿出来!”
“同桌,我们又要去主席台吗?”洛锦瑟接过徐年手里的糖,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几颗橘子籽粒,好气!
徐年捏着她的脸笑:“不去,他不配。”
“年爷,扩音器找来了,我们阵地在哪?”齐之舟提着迷你小喇叭,欢快地跑过来。
徐年扫了一眼田径场,下巴朝不远处的观台扬了扬。
“谁先来?”徐年拿着话筒问。
小学鸡们齐声回答:“年爷先来!”
徐年笑了声:“行,我来。”
“一千的钦哥,我是狼崽子徐年,我来给你加油了!”
此话一出,田径场笑倒一片,正在狂奔的毕小钦内心更是一万个拒绝的。
“老毕老毕,三头六臂,只要有你,不求胜利。”
“哈哈哈。”
“下一个,谁来?”
“我我我!”
“接力的饮哥,我是小崽子撒必,我送你三行情书!”
“凡事,欲速则不达;钦哥,只要不掉棒;相信,没人会怪你!”
“跳高的钦哥,我是你兰姐,今儿我给你加油了!”
“往前一冲,赛过冯冲;向上一蹦,你是钢蹦儿;区区小杆,快快滚开,尔等小菜,看我耍帅!”
“哈哈哈哈!”
……
三班小学鸡们填的所有项目,毕小钦是全程黑着脸搞完的。
小学鸡们看着那微微翻动的总分,齐齐“啧啧啧”,意料之内的结果。他们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只是单纯为了整整毕小钦,图个乐呵,钦哥有几把刷子,他们会不知道?
可今日的作死鸡,在记仇的毕某人的报复下,成了以后的哭鸡鸡(唧唧)。
“追风的少年们,你们的汗水在阳光下熠熠闪光,应对艰苦的行程你的毫不畏惧,奋力地拼博只为换取一个确定的奇迹,输赢不重要的Tust go ahead!我们为你们自豪!为你们骄傲!希望你们用青春去热爱运动,热爱生活,少年乘帆,定当远航!”
“祝贺此届运动会圆满落幕,我们来年再遇!”
“耶!”
“啊啊啊啊啊!”
头顶的红旗灿烂,刚刚整齐排列的队伍瞬间乱成一团,他们欢呼,他们拥抱,在这最美的年级里,写下最动人的故事,彩带横飞,气球遮天,稿件洒落一地,场边歪歪扭扭的桌椅,梧桐叶落,这个十一月,名叫青春。
“行了,心都给我收收,别开个运动会丢了心,六亲不认了!”毕小钦倚在讲台边,抿了一口灭火茶,看看这些能把房顶掀了的小崽子们闹腾。
“钦哥,我们没有机会了,运动会要离我远去~离我远去~”
齐之舟站在椅子上,手握成拳抵在下巴处唱歌。
一边的吴用抱着扫把作吉他为他伴奏。
毕小钦拍了拍桌子:“你们不是背着我建了个班群吗?把我拉进去,我发照片给你们。”
“什么照片?”
“运动会照片。”
“啊啊啊,钦哥你简直不要太帅了!”
“钦哥我爱你!”
毕小钦用力拍了拍讲台:“激动个啥!你看着你们,跟□□抄家似的,捶桌子,拍椅子,后面那几个把清洁工具放下!等下是不是有人得上来按着我的头抢我的位置?”
“没有没有!”
“不存在的,不存在的,虽然我们想。”
毕小钦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茶,幽幽道:“你们以为我每天这一个比赛场地跑一会那一个比赛场地过一下是看热闹啊,你们这些小崽子,给我安分点。”
毕小钦点开手机,看了一眼那个“秀儿鸡”群,深呼吸了一下,发送照片,“等会打铃了就开始放周假,你们还是伸个耳朵听我讲讲安全……”
一百多张照片一帧一帧从屏幕滑过,三四天的点滴汇聚成流,照片的那群人,哭过、笑过、闹过、团结过、他们携手共同成长,笑脸,泪水无比珍耀眼。在这段青春里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运动会后,三班的所有人注定不一样。
“兰兰,你跑步的照片。”
“齐之舟,你掷垒球的照片,哈哈哈!”
“何哥弹钢琴!”
“年爷的三千!”
“小仙女的主席台,年爷的主席台!”
“哈哈哈,年爷又欺负小仙女!”
“一班拔河输了!”
“我们躺在操场上!”
……
那些金灿灿的过往,随风飘向了何方。
回忆难忘,未来可期,我们一起走在青春的路上。
自运动会一过,一到课间休息时间,五四楼四楼的走廊上总是挤满了人,而他们分布很集中,不是在三班的前门就是在三班的后门。
齐之种和吴用两人倚在后门框上,面上的表情颇为无奈。
“妹妹啊,不是哥哥不让你啊,只是年爷是道上的,打起人来不是吹的……”吴用押着调调,一首改良版《闯马头》随口就来。
齐之舟捂着半边耳朵,有些不服气的开口,“我说你们这些小姑娘,小小年级审美咋就偏了呢,你舟哥我这么帅也没见你们成群结队的来送吃的啊!”
吴用十分鄙夷地看着他:“你可要点脸吧!”
“我怎么不要脸了?难道九年义务教育没能教会你帅这个字吗?”
“艹,我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想要打你了!”
围在门口的女生你看我我看你,很是不明白敌方怎么就突然内讧了?
不管了不管了,敌人的不利就是我方得胜之时。于是几个女生推推攘攘进了三班教室后门。
此时后排的两人,洛锦瑟在写题,徐年戴着帽子打游戏。
“徐、徐年同学?”站在前面的女生红着脸开口。
徐年眼皮都没动一下,冷声道:“滚。”
几个女生愣在原地,外界不是传言暴躁无情的年爷性情大变,对三班的女生很温柔,为她们提水、打人、喷药、换气球?现在怎么有点不太一样?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而门口那两位阻挡大军正打得不可开交,全然忘却了自己的职责所在。
“还不滚?”徐年不耐烦地轻嗤了一声,伸手扯过旁边桌上的试卷,“那行,三分钟内把这个题解出来,解出来了我给你三十秒交流时问,解不出来在七中见到我就绕道,懂?”
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女生颤颤微微接过试卷,入眼的便是试卷正面的几个大字—全国奥数精选,那女生咽了口口水,把视线移到只有一道题的卷面上,不看不知道,一看全懵掉。
什么微积分?什么斐波那契数列?什么三斜求积?
这是人看的玩意???
几个女生相顾无言,默默放下手里的试卷走开了。
徐年抬眼看了看旁边做题的人,这么大的动静,这人丝毫改受影响,啧,可真用心。
“请问洛锦瑟同学在吗?”门外一道男声响起。
此情此景徐年可太熟悉了,这两天跟过年似的上班赶着。
洛锦瑟疑惑抬头,正准备朝门口望去,徐年起身挡住她的视线,扯下暗灰色的卫衣衣帽,一副蓄势作战的样子,他说:
“你写题,我去帮你看看。”
洛锦瑟坐在椅子里,算着想到一半的题,估摸着这天是越来越冷了,把人说话的语气都冻冰了。
徐年倚在门口,拨了拨额前的碎发,极其不客气的开门见山:“她,我的,你,滚!”
洛锦瑟摸了摸耳朵,又继续写题。
李真福捏着眼镜低头对着书本念道:“月明星稀,乌省南飞……”
在某人八百瓦强度的炽热目光下,洛锦瑟终于忍不住侧头了:“同桌,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你盯着我看了这么久。”
被抓包的徐年淡定地移了移视线,“没有 。”
洛锦瑟心虚地瞥一眼讲台,缩着脑袋问:“那你看我干嘛呀?”
徐年轻笑了一声,勾起的薄唇露出了小截白齿:“你不看我又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洛锦瑟一噎,看看他不说话了。
“你说是不是啊,小同桌?”
男生弯下腰来,带着干净薄荷味的气息迎面扑来,他眉眼含笑,语气轻佻,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
洛锦瑟的脑海里就一个字飘着,浪!
她突然觉得脸有些热,这十一月的天气怎么怪怪的,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
半晌,细小微弱的女音传来。
“花花公子,负心汉。”
徐年愣了半天,有些无奈地笑了,怎么撩着撩着形象就为负分了呢?这小同桌不怎么经逗啊,看来以后得多撩撩,说不定就负负得正了。
“徐年,笑什么呢,来,你来说说这篇《赤壁赋》苏大师想表达个什么思想?”李真福将书背在背后,讲台边的保温杯正冒着热气。
徐年慢吞吞地站起身,看了眼自己桌面上翻开的NBA杂志,他的语文书呢?
哦,开学到现在他有语文书这玩意?
洛锦瑟低着头捂嘴偷笑,这人话该。
徐年眯了眯眼,站直了身体,启唇:“李老师,刚刚洛班长说要帮我答来着。”
洛锦瑟一顿,有些迟缓地侧仰头,“啊?”随后,她动了动秀眉,“我什么时候说的?”
“刚刚啊!”年爷神色淡淡,语气十分果断 。
瞧瞧这理所应当的样子。
李真福被徐年这声“李老师”弄得反应了许久,他清了两下嗓子,不自觉的顺着徐年的话说道:“那洛锦瑟同学来回答这个问题吧。”
洛锦瑟瞪了旁边的人一眼,有些不情愿的站起来,因为洛锦瑟小同学在情感领悟方面反应是真的迟顿,她实在没法看出诗人们什么时候渴望建功立业,思乡爱国了,不就是写写景嘛,咋还扯上抒情了呢?
文章的主旨一般在开头或节尾。
“诗人想表达他饮酒赋诗,超然物外的思想情怀。”
这语气里含了十分之七的不确定,弱弱的。
周围有细小的笑声,洛锦瑟垂着头。
李真福抬了抬眼镜,叹了口气:“洛锦瑟同学啊,你的理解和诗人的思想还是有那么些许偏差,还得多练练,每次看到你的作文和诗歌鉴赏,老师就感到惋惜,就还差那么一点就到了……”
徐年自顾自地靠进椅子里,手肘抵在桌面上,撑着脸看旁边脸蛋微红,有些懊恼的人,刚刚站着,他就只能再见这小同桌的发顶,还是现在看得清楚。
月桑兰偷偷摸摸将压在语文书下的“黄冈真题”翻了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