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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新掌门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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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二十一年,冬雪融化,枝丫抽出新绿,仲春之时,齐铭继承芸山掌门人之位。
“祝齐掌门千秋万代,与天同寿。”台下几千弟子气势蓬勃的声音打破了芸山近几年来的宁静,齐铭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
“恭喜啊,来来我先敬齐掌门一杯。”祁宗主说罢,举起酒杯,先干为敬。
“本氏门规,醒酒不过三杯。今日便破例,陪各位喝个庆幸。”江宗主满面笑容道。
郑凤山欢颜府许氏宗主询问道:“哦,怎么不见新掌门人呢?”
“多半是在其他地方迎客吧。”
“不着急,说不定在准备。”
“继续继续,该吃吃该喝喝。”
何思许现在悬崖边上看着下面的一切,声音略微有些疲惫道:“芸山峰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
“是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总会心头一怔,转头一看果然意料之中。“师弟你怎么来了。”
“许久不见师兄甚是想念,便趁这次有机会回来见见你。”
何思许口中的这位师弟,在六年前就出师了,师兄弟们都叫他阿狗,原本名为秋枸。他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时被山下云浮镇的一位阿婆在牛棚下捡到的,机缘巧合自家家犬也在婴儿旁守着,于是旁人说既然与这些家禽有缘,那名字何不也如此?并且在当时农民都认为取贱名好养活,不容易死,也活得久。
后来阿婆死了,秋枸便再次失去了家,亲人,十一岁时就独自一人上山求学,上山的路对于十一岁的少年而言十分艰难。跪在姜堰面前时已是伤痕累累,最终姜堰也是被他眼里的那份坚定而又执着打动,再加上秋枸的勤学努力又让姜堰格外得看好。可因为那件事让姜堰很是气愤,因此在二十二岁那年便出师了。
何思许在悬崖边坐了下来,“你走后的六年师尊也很想念你。”
秋枸也慢慢走了过去,坐到了何思许旁边,“是吗?”
“是。”
“世上那么多人,我谁都不信,我唯独就信你和师尊。可师尊呢!”
说罢,拂袖离开,如同六前那样,那么冷漠绝情,没有一丝的留恋很果断。
远处梨树下,齐铭那一头长发随风飘荡,未绾未系披在身后,春已至,可那洁白的梨花却被风一吹像下雪似的飘落在他的身上。江羡琛悄无声息走到齐铭身旁,捡起齐铭掉落的发绳,然后用手将他头上的花瓣轻轻抚下,用那一条绿发带把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
当齐铭转过身看他时,他却只说了句:“你头发乱了。”
闻言,齐铭抬头看了看飘落的花瓣,用手接了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江羡琛道:“前面许多长辈都想见你。”
齐铭道:“是想见我还是想讨好我?”
江羡琛想了想道:“你是新掌门必然在众前辈心中颇为重要。”
齐铭道:“你今天话有点多。”
江羡琛并不了解他所说之话的意思继续道:“我们走吧。”
齐铭道:“我们去后山。”
江羡琛有些疑惑:“后山?”
齐铭指了一下远处的高塔:“对后山,芸山有很多规矩并不会像宗派那样列出来并且分发给弟子,都是刻在那座金钟塔内,每年新选入的弟子都会首先送入金塔内背诵门规,而背诵期为一周,其后接受种种考核,最后通过者再次回到塔内进行入册仪式。入册仪式也很简单,将你的名字写下用自己的血液在名字上按下手印。就连娶亲也要计入谱中,来到芸山你也就等于芸山的人了。众掌门也是需要入册的,这是基本信息。”
江羡琛点了点头,心里却苦涩涩的,换作以前齐铭定会长篇大论,而如今换了副模样让人还有些接受不过来?无奈,兴许是姜掌门的原因吧。
不过并无大碍,过几日应该会好起来。
来到金钟塔前,一扇近有十尺的大门展现在面前,厚度也近达五尺。齐铭看着眼前的一切皆以为常态,而江羡琛也知道非芸山峰者打不开此门。
齐铭伸出手轻轻一挥,偌大的门一下就被打开了。
江羡琛明白这座塔的意义,“我在外等候。”
齐铭轻轻“嗯”了一声,前脚刚踏过门槛就被一个阴冷的声音叫住了:“等下!”
说话的人站得也不远,大致能看清楚脸,于是又缓缓开口道:“你看我手里是谁?”
齐铭看着姜堰的尸体正在他手中,紧紧握住拳头就连脸上的青筋都凸出明显。
何思许突然站了出来:“秋枸,你这是做什么?”
“你说呢?”
“你不要一错再错了。”
秋枸笑道:“是谁错又是谁对?师兄,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齐铭心道:有什么恩恩怨怨与姜堰有什么关系!真是麻烦。
何思许劝道:“把师尊的遗体放下来好不好?”
秋枸:“师兄我什么都听你的,但这一次,我…恕我不能从命。”
秋枸指着齐铭再次扬言威胁道:“想要师尊的遗体,你就得写一封传位召!传位给何思许!”
何思许一怔,“你这又是做甚!师尊把整个芸山峰交给齐掌门也是有原因的,你为何还要……”
秋枸:“我为何要如此?那好我今日就告诉你!师尊坐下就师姐,你,我是最得意的弟子。按理来说,应该按照门规来继承。”
何思许很清楚,按照门规来,不是师姐继位就是师姐的孩子再者是他,而师姐和那孩子早已不知在何处。所以他苦心经营在芸山峰留了这么久,就是为了那个位置。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把门位传给他,但是他也并不是没有猜想过,也许只有一个原因:他是师姐的孩子。
何思许:“师尊既然有此意,那便如此吧。”
秋枸:“师兄这次可由不得你。”
齐铭站在一旁听他俩磨磨唧唧耳朵都起茧子了,但又时间紧迫于是从袖口里拿出一根银针朝秋枸刺去。
秋枸身手敏捷这点暗算还是轻而易举得就躲开了,江羡琛身上并无任何武器,于是秋枸也回了一针给江羡琛。
齐铭见事情不妙可能会牵连江羡琛,于是用一张符纸挡在江羡琛面前,替他挡下了那一针。
“哎哟,你还挡下了呀!再问你最后一次,你交不交出掌门人的位置。”
“你看看你手里那个是师尊的遗体吗?”
秋枸扭头一看,遗体竟变成了木头。看着眼前的这块木头,秋枸的心都落在地上摔成了渣渣,跪倒在地,把木头丢开,“这不可能,快说!你到底用了什么招!”
齐铭无奈摊手:“那得问你师兄咯。”
秋枸苦笑道:“师兄最后就连你也要弃我?就连你也要弃我?哈哈哈哈。”声音有些微微发颤。
艰难的站起来嘴里还不断喃喃道:“就连你也要弃我而去了。”接着又高声道:“师兄,我会回来的。至于你用的什么方法换的师尊的遗体我也有苗头了。”
接着拿出一个符咒往地下一放,人就腾空消失了。这招对齐铭而言再熟悉不过了,追上去也并不没有任何可能抓到他。
齐铭打了个哈欠,茫然道:“何思许,你怎么做到的?”
何思许尴尬道:“你先进去把最后的仪式做完我就给你说。”
齐铭虽然第一次来这,不过依旧是轻车熟路的感觉,里面的门规也是足足有几百条,而最后一条刻得极其大:品性端正。
和普通的金字塔没什么区别,来到顶层有一本很厚很厚的书摆放在正中央。
齐铭走进一看,嗯……嘿嘿,难不倒小爷我,翻开第一页,竟然什么都没有,这不应该呀,不是一般都会有密密麻麻的字嘛?
然后抬头一看,那些字一个个通通浮现在眼前。翻到没有字数的页面时便也就是齐铭需要填写的那页。
一盏茶的功夫,齐铭轻轻松松完成任务,下塔却不顺利了,楼梯没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向下一跃就到了第二层,可落地时却掀起了一阵风,把旁边的培植弄倒了。好在只有四五株,又很快的恢复原来的样子。
来到第一层时天也已经黑成一块碳了,出来时,何思许拍了拍的背齐铭,“江羡琛已经走了,你的旧相许已经走了。哈哈。”
把齐铭扶到塔边坐下,又道:“师尊的遗体在后山的灵柩处。早已火葬,在哪里的是他的骨灰和灵牌。”
齐铭干咳了两声:“真有你的。”
何思许:“好了你也休息够了,我们走吧,各回各家。”
“别啊,你倒是扶我一下也好呀。”
“你自己有腿我不扶。”
齐铭小声嘀咕了几句,而何思许尽听在耳里,“别抱怨,我才不扶你。”
下一刻何思许突然停下脚步,齐铭颔首道:“想通了,来扶我吧。”
“不,你还没有记门规吧,你明天还得来这一次。不然让别人知道我们派的派主门派都一问三不知,那就把我们派脸都丢尽了。”
齐铭丧着个脸:“好好,你不用说了,我明天来记就得了。比老婆婆还啰嗦,上辈子老妈子变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