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教练》天已冥

59、IDOL:捧你，没商量

　　江晓和韩漾聊了半夜，也没想出什么对策，只能互道晚安，然后各怀心事的睡去。

　　凯拉早晨醒来吓了一跳，家里突然多出了两个人。倒是路易，看到韩漾和李嫚妍很兴奋，哥哥妍妍喊个不停。

　　然后，很快，家里又多了一个人。江之洲来了。江晓昨天就给江之洲打了电话，让他白天来帮忙，男人照顾男人会更方便一些。

　　江之洲见到凯拉时，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他只见过凯拉一次，虽然对方嫁给了他的儿子，又跟他的儿子离婚。他确实如凯拉预想的一样，并不祝福他们的婚姻，而现在，他更觉得自己当初没看错。刘念当时的行为，更像是为了远离家乡逃离原生家庭，而还有什么比娶个外国老婆，甚至定居国外，更能远离家乡的呢？

　　他看到韩漾时，倒是热情地笑了笑。上次见韩漾时，他只知道这小伙子大概是在追自家女儿，殷勤备至地送她去医院，而且人也很有礼貌。

　　韩漾这次见他，甚至比上次更有礼貌。虽然江晓似乎跟她爸爸有什么不可调节的矛盾，但是这并不能否定掉两人的父女关系。上次他见到江晓妈妈已经表现得够差了，他总得赢得一个人的喜欢吧。

　　“那我先去上班了，刘念就交给你了。”江晓完全没有交流的欲望，看韩漾跟江之洲打招呼的那个样子，她真的想踹他一脚。“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还是……”

　　“我跟你一起走。”韩漾赶紧跟上去套上外套就往外走，虽然很想让江爸爸喜欢自己，但是在江晓不在的情况下还留下，似乎就有点奇怪了。

　　他们俩已经出了门，楼道里的寒气立刻灌进来。外面的雪正在慢慢融化，太阳出来了，化雪的时候更冷了。

　　“好像我也没地方可以去。”韩漾说，他已经开始怀念屋内的温暖了。

　　“要不你跟我去耶巴蒂吧，那个谁，要跟你聊聊做视频号的事情。”

　　“居远？”

　　“嗯。”江晓点头，因为居远跟她表白的事，她现在对他有点抗拒，所以她不想再叫他远哥，甚至不太想提他的名字。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韩漾跟在她身后，嘴里念念有词到:“也许我应该转幕后，自己开个文化公司，做做运营和推广什么的，甚至我还能自己剪视频。做网红真没什么好的，一脚踏进娱乐圈，更是烦人。”

　　“人红是非多啊。”江晓认同。

　　“是吧，你觉得呢？”他问。

　　他们已经走在小区的石板路上，路上的积雪已经被物业清扫干净了，鞋子踩在地上拍出湿哒哒的响声。雪后的小区非常安静，韩漾快步向前牵住江晓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江晓看了他一眼，见他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说道:“你如果想自己创业的话，也行啊。我也不太了解你们这行，你自己喜欢就好。”

　　“可是我还是想多挣点钱。”韩漾说，“奋斗5-10年，40岁之前退休，到时候再转幕后，做点闲散的自由职业。也许在家种种花草，做做家务，照顾照顾孩子……”

　　江晓停下脚步，“哪里来的孩子？”

　　韩漾看着她，眼里是积雪投映的亮光，显得通透又明亮的，他笑着说，“就随便找个人生一个孩子呗。”

　　“你是不是想死！”江晓佯装生气。

　　“显然不想。”韩漾转头往前走，他不想显得太认真，他怕吓到江晓，毕竟她还年轻。而事实上，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是她在他的人生规划里，已经占了很重要的位置。他换了个话题道:“居远找我只是纯咨询，还是想让我帮他们运营呢？”

　　“我也不太了解。”

　　“我还在想着要不要收费呢，上次帮他们剪视频就没收费，点赞过10w了呢，”韩漾牵着她过马路，又摇摇头道:“算了吧，就当友情赞助吧，毕竟他也算帮过你。”

　　江晓点头，闲聊时她告诉了韩漾，居远送刘念去医院的事，省略了对方差点表白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隐瞒，但是说出来恐怕也没有什么意义。也许以后吧，等一切的事情都过去之后，他们可以静下心来以开玩笑的态度，聊聊过去的事情。

　　他们还是从VIP室的后门进的，江晓直接带他去了教练休息室。休息室内只有居远和李峰两人，其余人因为没课，又下雨，干脆就直接下午再来了。健身房比平常任何时候都要冷清，只有三五个铁杆老会员，雷打不动健身的那种。不过到了晚上人又会多一些，这个天气，来蹭热水洗澡，有一种大浴室温暖的感觉。

　　李峰作为八卦达人，自然是知道微博上关于韩漾的情况，他看到韩漾主动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不容易。”

　　韩漾愣了一下，这好像不太像正常的寒暄用语，而且就算是有八卦，也不该是“不容易”吧。而且李峰看他的神情，不像是看“渣男”啊？难道李峰独具慧眼，看出自己才是真实的受害者？

　　“你也去过朗山那家游泳馆？”他不确定地看着李峰说。

　　“什么游泳馆？”李峰一脸茫然。

　　所以并不是认出了那家游泳馆，那又怎么会同情他？韩漾也是一头雾水，难道李峰……作为男性，天生站队男同胞？

　　“李盟导演都替你鸣不平，脑残网友啪啪打脸啊！这波反转真的让人想不到。”李峰继续说道，“你们是不是早有预见啊，现在好多人说你和李盟，还有那个可可爱爱的可可，自导自演，实现三方共赢。”

　　“什么？”韩漾已经时间懵逼了。

　　“李盟不是在拍明星纪录片嘛，这一炒作，他的纪录片火了，你也火了，那个可可也火了，不对不对，她也不算火，她是彻底黑了，不过黑红也是红啊！”李峰又说道:“说起来，那女人真是恐怖啊，之前还潜入我们健身房买了江教练的课，江教练还因为她受了伤！啊！她不会是故意砸的江晓吧！”

　　韩漾在听到李盟和纪录片的时候，大概就猜到是什么情况了，他赶紧打开手机。微博热搜第一条:李盟纪录片《IDOL偶像发声》片段曝光，第五条:网红韩漾被私生饭骚扰，第八条:#阴影不该笼罩我们#

　　江晓也凑过看了一眼，但是韩漾立刻就转身出了休息室，他似乎很气愤。“我马上回来。”

　　江晓见他跑去外面打电话了，就没有跟过去。她自己打开手机，虽然昨天夜里答应了韩漾不再刷微博，但是这谁忍得住啊？

　　她点开第一条，虽说标题是《IDOL》纪录片曝光，但是视频内容却只有韩漾一个人。李盟导演亲自发的，还写了条文案:

　　#IDOL偶像发声#我们在12月中旬才拍完这段素材，而这段原本应该在11月底就完成，但是韩漾似乎有很多顾虑。但是我拍这个纪录片的目的就是还原偶像最本真的自我，讲述他们最真实的故事，所以我们团队不断地push他，最终才有了下面这段视频。原本经过商讨后，我们并不打算用这段视频，但是结果昨天我居然看到了这个故事中被韩漾隐去姓名的女主角，她在网络上继续骚扰着他。他或许不想伤害别人或者不想把事情闹大，但是我李盟，一向不怕事情大条。所以对不起了@韩漾，请允许我放出这段视频。(视频内容已经经过我们团队的多方核实。)

　　江晓大概解读了一下，他刻意强调了时间，以说明这件事不是策划的。又说这段视频原本是不打算用的，所以他只是看不过去，所以替韩漾伸张正义。确实如李峰所说，李盟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热度。

　　视频的内容江晓大概看了一下，基本上就是韩漾跟她讲的那些事情，包括他父母不堪其扰举家搬迁，还有他和朋友一起去找跟踪视频等。再看一遍，她还是很难受。明明是他被跟踪伤害，却也是他，遭受网暴。现在还要被利用炒热度，也许她真的应该支持他转幕后。

　　她继续点开和韩漾相关的内容，关于私生饭的。已经有个别爽直的当红明星，直接喊话私生饭滚出。网友们也纷纷调转矛头，开始去骂“可可爱爱的可可”。

　　另一条#阴影不该笼罩我们#，江晓在他的视频结尾，听到了这句话。所以她也点开看了一下，这居然也能成为一个热门话题，很多人说出了自己被PUA，被欺骗，甚至被违法伤害的故事，显然，韩漾这句话，成为了他们倾诉的动力。

　　江晓突然觉得这样的发展方向也挺好的，韩漾不用亲自下场去回应，甚至也算做了件好事？她甚至有些恶毒的想，可可这回应该也能体会到被网暴被骚扰的感觉了吧，网友们被她欺骗后爆发出的力量，恐怕会直接将她人肉出来，给她也来一次全身心的恶毒洗礼。

　　韩漾给《IDOL》的王制片人打了电话，他的气愤对方真的无法理解，王制片问他为什么生气时，他甚至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生气。可能就是太突然，他的脑子一下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被侵犯了隐私。

　　王制片也很爽快地说:我们签过合同了，所拍素材，只要我们保持其真实性，就可以用于影片、宣传片、预告片、先导片等。

　　韩漾张张嘴，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