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有爱》奚泉

6、6、车祸艳遇

　　某女日记标题——桃花源记！内容：原来在夏天还有桃花盛开啊……
　　——本章序

　　2006年8月31日，天空万里无云，太阳赤膊上阵，人类挥汗如雨——那已是N多年前的事了。
　　如今的人，享受着高科技，管你零下N度还是高温四十度，总能温暖如春幸福得冒泡。比如，我们的颜羽童鞋，现在正坐在一辆小轿车里，悠哉游哉滴吹空调，哪管太阳公公吹胡子瞪眼睛。
　　可太舒服了，也难免无聊啊！无聊怎么办呢？！
　　古人云：饱暖思淫欲。颜羽童鞋与太虚幻境暂无猿粪，闲来无事只好生生非。
　　话说生是非的方式一般有两种，一种是动口，一种是动手。作为柔弱的代表——女性中的一员，颜羽非常自觉地选择了动口。
　　我们都知道，女人和鸭子有一个经典的关系恒等式：一个女人=二百只鸭子。
　　所以，当二百只鸭子的视线转向了身边的司机，小伙子心中叫苦不迭：“你看的不是我，不是我……”
　　但二百只鸭子偏偏长着一双与小燕子相媲美的大眼睛，那样水汪汪的看着他。
　　“破虫子，你磨蹭什么呀！开快点开快点，我已经迫不及待了！”二百字鸭子第一弹。
　　如果我开快点你能住嘴的话——“虫”司机当然知道这是奢望，依旧平缓地开着。无数既往经验告诉他，沉默绝对是对抗两百只鸭子最有效的方式。
　　“小羽，你迫不及待什么呀？！”车后座一个温柔的声音，带着点慵懒缓缓说道。
　　听到这个声音，“虫”司机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腰挺直了，握方向盘也有力了，车子速度——貌似也加快了？！
　　他看向后视镜：“颜小姐，你醒了？！今天晕得不厉害吧？！”
　　后座的颜小姐仍是温柔的：“小重，你给我买那么多话梅，含着不晕的。”
　　前座被无视的颜小羽一双眼睛不是大着好玩的，看得明白呢？！她仍然选择以二百只鸭子的形式表达不满：“玖玖，闲着没事，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关于一个虫男人和公主的爱情故事。”
　　“好啊！”后座继续温柔平静，仿佛与己无关，“虫“司机却已如热锅蚂蚁。二百只鸭子的动机相当明显，就是要拿他的暗恋说事啊！这可恶的丫头！
　　“传说，在……”二百只鸭子无视虫男的怒目而视，侃侃而谈——

　　砰！！！
　　地震了？！天谴了？！
　　不对，虫子和鸭子在前仰后翻的惊魂之后，面面相觑：撞车了……
　　眼见玻璃裂开一道道长长的缝隙，二百只鸭子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我讲的故事里面没乌鸦埃！”
　　讲的故事里是没乌鸦，可惜讲故事的人是只典型的乌鸦！这话“虫”司机只能在心里恨恨的想，内忧外患当前，首要的是解决外患，再招惹二百子鸭子得不偿失。
　　眼前的情况是追尾。他开的速度不快，虽然刚才有一瞬间因二百只鸭子分了点神，导致刹车稍迟，但以他开车的经验，这次追尾他的责任应该不大。
　　“我下去看看。”他对后座的女孩子说。
　　“我也去。”前座二百只鸭子开车门的速度比他还快。

　　被追尾的是一辆BMW，明丽逼人的银色车身，超流线型的设计让虫司机吞了一口唾沫——吞完了也就算了，现在是在车祸现场而非车展大厅。
　　他认真回想了下，刚才他可以肯定没有违反交通规则的行为，那么现在的情形就是——一辆直行帕萨特在十字路口与一辆从路口冲出并急转弯的宝马相撞，帕萨特前亮绿灯，宝马属违规转弯。
　　这样的话，保持现场，等交警来划分责任就好，估计没他们多大事。
　　他刚松了口气，突然响起的二百只鸭子的声音又让他的心吊起来。
　　二百只鸭子居然跑去敲宝马车的车窗，还义正言辞地批评起宝马车主来：“喂，‘别摸我’，你想要别人‘别摸你’，首先就不应该停下来让别人‘摸’，更不应该翘着屁股‘摸’别的车！你现在非法‘摸’了我们的车，还让我们的挡风玻惨遭横祸，你是不是应该出来给我们道歉？！”
　　重冷汗滴了下来。他是早就习惯她的风格了，可是外面的人……他四顾一看，围观的人还真不少。看来不管在哪里，看热闹的人都是从来不缺。
　　二百只鸭子敲了半天，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强烈的太阳光下，深色的车窗里漆黑一片。
　　“喂!”
　　“喂！”
　　“喂！”
　　二百只鸭子又大喊了三声，在自信她的声音足以吵醒世界上最贪睡的人之后，才隐隐发觉，事情有点不妙的样子啊。
　　感到四周一堆目光在上上下下，没怀什么好意地打量着她。
　　似乎有点孤寡无助啊。她下意识地寻找重，却发现那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已溜回车上，和车里的“颜小姐”鬼鬼祟祟不知在说什么。
　　“你们！”她发誓立即鄙视这两个无良的人一周。
　　周围的议论声一点点多起来，她竖起耳朵，听到多半是在说他们开飞车撞了前面的“别摸我”，并且致人死亡之类的话。
　　其中，有个戴眼镜的老头还一脸正气地叹息说现在的年轻人飞扬跋扈，乱开飞车，撞死人还凶神恶煞，简直是世风日下……
　　老天，这位仁老伯你瞎了眼吧？话说她们的帕萨特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跟宝马拼速度啊！能生出帕萨特飞车从后面撞了宝马的想法，这些人真有够天才的！
　　不行，他们明明是受害者，现在被错认成致害者，就算今天天上下黑雪，她也绝对不受这窦娥冤。
　　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位正气凛然的眼镜老头，大声说：“这位比大叔老一点，比爷爷嫩一点的老兄，请问你四只眼睛中的哪一只看到了我们的车撞上了他们的车？”
　　眼镜老头被她的一句“老兄”气得浑身发颤，哼哼说：“丫头，我是老，我还没瞎。你们的车在后，他们的车在前，不是你们撞的，难道是青天白日里出了鬼撞的？”
　　“谁说的？你难道没看到吗，是他们倒车撞上我们的呀！不然，你说我不早逃路了，还在这儿等交警抓啊？我说眼镜老兄，你要不信，可以问问你左边第一排第三个眼镜年轻兄。”
　　眼镜老头果真转头去寻找她口中的眼镜年轻兄，却发现根本没这个人。
　　嘻嘻，上当了！她得意洋洋地说：“那位，眼镜老兄，你不用找了，也不用惊讶。请相信，你的四只眼睛没有骗你，你左边第一排第三个的眼镜年轻兄就像你看到的一模一样，完－全－不－存－在。”
　　“可是呢，你的眼睛没有骗你，不代表你的直觉不会骗你。不错，我们的车是在后，而这辆宝马车的后盖也的确和我们的车头卡在一起。这个时候，你以前从电视上看到的，从报纸上读到的类似的情形通通都告诉你，一定是后面的车撞上了前面的车。”
　　“可是，事实是怎样的呢？”
　　“事实就是，我们亲眼看见前面的宝马违规闯红灯和急转弯，我们来不及刹车，所以撞上了。我们没有错。而你，当我大胆撒谎说前面的车倒车撞上我们时，这么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你却差点相信了。因为，你根本什么都没看到。既然没看到，既然没证据，就请别胡说八道！”
　　她伶牙俐齿地讲完这么多话，才发现四周已鸦雀无声。眼镜老头被她气得转身就走。
　　嘿，理屈词穷，闪人为上吧，眼睛仁老兄。她得意洋洋地想，并得理不饶人地开始发表她的下一个演讲：“我说，刚才那个谁说我们飞车撞死了人的？你眼睛能透视吗，不然凭什么说车里的人死了。哼，他们明明是心虚，才不敢下车来跟我们对质。”
　　说着，继续敲宝马车窗：“喂，你们听到了没？别躲啦，今天可是青天白日，管它什么牛鬼蛇神一个也别想跑！”
　　车里还是静止无声。
　　周围更是一点点议论的声音也没有。
　　不祥的念头升起。
　　车里的人，难道真的……
　　不论责任在谁，不管认识与否，如果对方真有个三长两短，她就是亲眼看到有人在身边死去，就是亲眼目睹生命的消亡。
　　光想就觉得难受了。
　　哎呀，干嘛想那么多，救人要紧。
　　她试图打开车门，但怎么也打不开。没经多想，一个念头冒出来，就地抬起脚，打算踢车窗。
　　“姐姐，你讲了这么多，喝点水吧？”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小鬼，见鬼的是还站在车窗和她的脚正当中。小鬼手中拿着一瓶纯净水，瞪着一双纯净的大眼睛看着她。
　　额……在这双纯净的大眼睛里，她的动作会不会太不雅观了些？！
　　她迅速收回腿：“小弟弟，谢谢啦。这是你用零花钱买的吗？姐姐好感动哦，不过姐姐自己有钱会买，你留着自己喝吧，乖。”
　　“姐姐，你一定要喝呀。要不然……”小鬼见她不肯接，急了。
　　“要不然什么？”她觉得有点怪怪的。
　　“叔叔说，不可以说的。”
　　“叔叔？哪个叔叔？”她抬起头，在围观的人群中四处打量。
　　呃，这小鬼可以叫叔叔的人，未免太多了吧。
　　“叔叔说不可以说的。”小鬼试图跑开，结果她把他拉住，还抱了起来。
　　“不告诉姐姐那个叔叔是谁的话，姐姐就不放你回去。”
　　孩子毕竟是是孩子，小鬼在和她这只大鬼挣扎了数次无果之后，终于指着前方抽抽噎噎地说出了实情：“就是，就是那个穿深蓝色衣服的叔叔咯。”
　　颜羽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
　　“没有啊。”
　　“有啊，那个……往桥那边走的叔叔……”小鬼又用力朝前指了指。
　　那桥还真远啊！她差点把眼睛睁成了鱼泡，才勉强看到一个模糊极了的貌似是男人的背影。
　　小鬼的声音再度响起：“叔叔还让我跟姐姐讲：姐姐很棒，证据很重要，所以姐姐现在一定不要去开车门，要保存证据，五分钟之后警察叔叔就会来啦。”
　　小鬼语声刚落，就听见警铃声大噪，几个交警出现在颜羽眼前。
　　“身份证，驾照。”
　　“我不是司机啦！破虫子，你还躲在车里干什么，快出来。”她放下小鬼，大喊“虫”司机。
　　重很快下车，反手将车门带上。
　　“您好，我是后面那辆车的司机，这是我的驾照。这件事情是这样的……”小重跟交警如此这般地解释。
　　其他交警分别查看现场，例行划圈。
　　其中一个交警在呼唤车主无果的情况下，准备从外开门，磨蹭了半天又没打开。她性急，上前道：“得了，你别绣花了，看我的？！”
　　说完，她大吼一声，抬腿朝车窗踢过去。
　　疑？脚怎么这么疼。她应激性地叫出来，伸手想抚慰受伤的脚尖，却发现疼的地方似乎不对，好像……是离脚尖还有一途的脚裸。
　　谁这么大胆当众抓女孩子的脚？！不劳她四处张望，一张英气逼人的男子面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