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新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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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市的节气不但来的很干脆，离开时也丝毫不拖泥带水。虽然二月还有个小尾巴没有过完，但气候已经开始有明显的回暖了。
不过屋外温度是暖和了不少，但大多数刚停了地暖供应的室内反倒是没冬天那会儿热乎了。是以外面天才蒙蒙亮，江初月便有些被冻醒，将眼睛勉强撑开一条细缝四处张望一下，她发现自己果然又把被子弄到了一边。
“唔~”在铺上大大地伸个懒腰，江初月舒服地轻吟一声，脑子顿时清醒不少。蜗牛似的将身子缓缓蠕动到床边，再探下两条长腿在地毯上一阵摸索趿拉上拖鞋，江初月一个打挺就稳稳当当地立在了地上。
转身机械地收拾着被褥，江初月意外地在旁边枕头上发现了一根被遗留下的发丝，尾部几乎延伸到了大床中段。她的头发虽然不短，但也肯定没有这么长，那么是谁留下的就不用多说了。
只是一瞬间，江初月的心情就好了许多，随手捏起那根发丝缠在左手食指上把玩，她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客厅。抬头扫一眼四周，餐桌上扣着的大大的餐盘盖便映入眼帘。
绕着公寓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何畔的身影，江初月便自觉地坐到了椅子上准备吃早饭。以她对何畔了解，不用猜她就知道这里面绝对是一碗奶粥，一碟吐司和一碟培根煎蛋。抬手将盖子揭开，一股热气便扑面而来。全中！江初月得意地打了个响指，假装没看见比平时多出来的那份小碗的水果沙拉。
“咔嚓。”等江初月用完餐，又盘腿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后，门口处把手转动的声音才迟迟响起。
江初月拧头往那边看去，发现刚晨跑完毕，还是一身绒衣的何畔正边换拖鞋边脱外套，白皙的额头上挂满了晶莹的细汗。
“要不今天出去买点衣服吧。”从茶几上拿起一包湿巾起身往门口走的江初月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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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往日一样，两人一上午都静静地呆在沙发上做着自己的事。何畔总是会翻看各种各样的教学视频，江初月则是偶尔看看电视、玩玩游戏或者处理江汀雪交给她的任务。期间她们也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唠嗑。
不过有一点不一样的是，江初月今天看向何畔的次数格外的多，而且持续的时间也不短。虽然何畔平时不太愿意理会来自外界的目光，但并不代表她迟钝。所以即便是被江初月这样盯着，也让她心里有些发毛。
“是有什么事吗？”终于，何畔抬头看向她忍不住道。
“诶~，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想拜托你啊。”那边江初月惊奇道。
“...”何畔不知道是她傻还是这人觉得自己傻。
“说说看。”何畔看看屏幕上方的时间，然后关掉视频、收起手机，准备去张罗午饭。
“emmm。”江初月抬起左手用食指点点下巴，接着很认真地盯着何畔看了几秒才缓缓道，“今天打算午休吗？”其实从何畔上午刚进门开始，她就一直想通过观察确定何畔的精神状态了。可无奈，何畔这人总是这样，该工作的时候就认真干活，有空的时候就认真学习，就是再苦再累也不愿意向别人表露出来。看不出来，江初月就只能选择直接询问了。
何畔闻言眨眨眼：“都可以吧，怎么了？”
“那你吃完饭以后跟我一起出去买些换季衣服呗。”跟何畔沟通有一点好，那就是当她遇到不愿意做的事时，拒绝起来就会很果断。而当她给出的是那种模棱两可的答案时，那对方的请求基本上有戏。
想想之前收拾衣柜时里面挂着的好几排衣服，何畔看向江初月的眼神变得有些无奈；“你不是还有那么多...”话才说到一半，何畔突然一愣，接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虽然唇瓣还在轻轻扇动着，但却没有再发出声音，眼波泛起点点涟漪。
“有什么？”被这半句话搞得有些莫名其妙，江初月疑惑地问道。
“...”何畔垂下眸子、咬咬下唇，然后纠结地踮起左脚，用脚尖摩搓着地板，“没什么，就按你说的做吧。”
“好的呢。”得了允许，江初月双手轻快地拍打着自己的膝盖，脸上笑意盈盈。
看着她温和明媚的笑容，何畔一直绷着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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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为一个良心企业家，江汀雪从来不会克扣手下员工们的节假日时间，所以这些天没有专职司机接送的二人出门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一座离小区不远的公交站牌里，跟何畔并排坐在椅子上的江初月正百无聊赖地晃着长腿，望眼欲穿地将脑袋瞥向一边。何畔则是安静地翻看着一本巴掌大小的诗集。
“诶，那边来车了。”江初月用手指戳戳何畔的细腰欢快道，虽然一直生活在城市里，但坐公交车她这还是头一次，所以不免显得有些惊奇。
何畔闻言合上书向那边看去，随后不禁无奈一笑：“我们要坐的不是这趟。”
“啊？那是哪趟呀。”江初月眼睛里是大大的疑惑。
“喏，找起始站和终点站就好了。”何畔说着还向后侧侧身子，抬起手臂指了指后面的提示牌。
“哦，这样啊。”江初月左手攥起砸到平摊着的右手上，脸上挂着一副豁然开朗的表情。
“嗯。”何畔没忍住用鼻音轻笑一声，轻轻摇摇头垂下眸子继续看书。
所幸没有过去多久，她们要等的那班车就稳稳停靠在了站台边沿.上了车后,等待何畔投币的江初月好奇地扫了一眼车内结构，发现里面也没什么新奇的就默默收回了视线。
由于要出门的原因，何畔到底还是没躲过被某人拉上细细打扮了一番。于是不出所料的，两人在找座位的时候吸引了不少年轻乘客的视线。
所幸靠后的位置还有两张挨着的空座椅，感受到四周烦人的视线，江初月气鼓鼓将何畔“塞”到里面，然后腰杆挺直地挡在外面那一排。
不明所以的何畔：“？？”
一路无话。
“嗤。”终于，公交车停车时特有的声音响起，何畔条件反射般地合上手里的口袋书，侧过头扫一眼窗外的景象。
“准备走吧，我们快到了。”她点点江初月搭在自己肩上的小脑袋。
“嗯。”江初月闻言不舍地坐直身子，其实本来她也没有什么睡意，但如果能有亲近何畔的机会，她还是很乐意这样眯着的。
“3，2，1。”不紧不慢地下了车何畔心里默默倒数着。果不其然，下一秒江初月的手就牵了过来。
“要先吃点小吃嘛？”江初月身子微微前倾看向何畔，眨巴眨巴眼睛。
“不是刚刚才吃了午饭吗？”何畔略显无奈道。
“哎呀，不是说了嘛...”
“我知道，装零食的胃是不同的。”不等她说完，何畔率先抢过话头。
“嘿嘿。”江初月傻笑着摸摸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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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女生的体力是着实一种很难准确估量的东西，有时候她们可能拧不开瓶盖，但购物时就是可以拎着一堆大包小包满世界跑。而当这种情况体现在经常锻炼的江初月身上时就更加离谱了。
“试试这件吧，你穿上绝对好看。”不出何畔所料，江初月说是要买新衣服，可从头到尾都一直在帮自己挑。
“你喜欢就好了，问我干什么？”何畔不咸不淡道。
“额...”江初月先是憋了憋，接着突然灵光一闪，“哎呦，反正都出来了，顺带把你的也买了呗。”
要是换做别人的话，何畔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拒绝掉，但对面是江初月的话...
“那...行吧。”何畔回道。
“嘿嘿，好的呢。”有了确切的答复，江初月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看着她像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何畔的眸光逐渐深沉。
...
虽然何畔一直在乘着假期时间努力融入这座城市，但这么短的时间让她完全适应这里的生活节奏以及养成全新的审美观念也不现实。所以一路上都是江初月负责挑选两人的衣服，何畔则是走在她侧后方默默充当了“小跟班”的角色。
不过，因为忙着其他的事情而让何畔受到冷落可不是江初月的风格，所以一路上她都会牵出各种话题跟何畔讨论。
不知不觉中随着两人手里的袋子逐渐增多，天色也慢慢暗了下来，前脚走出购物大厦的江初月感受着小腿处传来的酸软感道：“今天要不咱们就在外面吃吧？”
......回答她的是何畔短暂的寂静。
“？”江初月好奇地回过头，发现何畔先是面色复杂低下头看了看她的胸口处，然后还瞧了一眼街边的一家店面，可接着又否定般地微微摇了摇头，嘴唇抿起。
这么短时间又长了吗？看清那家店面的类型后，江初月的视线微微下移“嗯，她那里的衣服也确实该换换了。”这人如是想到。
“喂。”江初月停下脚步，转身凑到何畔一旁，还抬起一只洁白的小手在她面前轻轻扇动着。
“嗯？怎么了。”让江初月这么一搞，何畔迅速回神。
“我说，我们今晚就在外面吃吧。”江初月不厌其烦地重复一遍刚刚的话。
“哦，好。”何畔微微颔首。
“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都可以，你呢？”
“emmm...”江初月四下扫了一眼，接着随便指了家就近的餐馆，“那就这个？”
“嗯。”何畔倒是无所谓吃什么，只要能吃饱对她来说就已经很好了。
等两人进门选个僻静的角落把东西放好，接着麻利地点完了菜，江初月乘着等待的空隙对何畔道：“我出去有些事，菜上来了你就先吃吧。”
“嗯。”没有问什么事，何畔干脆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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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走到刚刚路过的那家名叫“内在美”的店门前，江初月不由地想起某个清晨自己介于半睡半醒时的那惊鸿一瞥。美吗？好像...还真是。
本来推门进去之前她还没什么感觉，可当她真的被店员拉过去准备挑选那些“琳琅满目”的文胸时，一种莫名的局促感瞬间袭上了她的胸膛。
“那个...请问一下，这么大的话，要什么型号的？”江初月低垂着脑袋向店员用手比划了一番，脸上像是抹了腮红似的。
“小姑娘不是给自己买的吧？”对比一下江初月的手势，再看看她本人的规模，店员贴心地问道。
“嗯，给...给姐姐买的。”
“emmm，那没错的话，B接近C吧，你姐姐还有什么其他的需求吗？”这样的小顾客店员倒也不是第一次见，所以自始自终都没有什么失礼的表现。
“那颜色不要太鲜艳就行，要两件。”江初月有些口干。
“好的，请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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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江初月重新返回座位时，何畔已经帮她夹了不少她喜欢吃的菜了。
看出她脸色有些不对，何畔担心道：“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你嘛，江初月心里吐槽着，想了想还是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了她，“看看怎么样。”
“这是什么呀？”对上她有些幽怨的眼神，何畔迟疑地接过。
“...看了你就知道了。”让何畔这么一问，江初月的头埋得就更低了。
“？”注意到她的样子，何畔好奇地打开袋子，然后...
“这，你...”何畔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成红色，快速地将袋子合上。
“不，不是说了带你出来买新...衣服嘛，就...嗯。”江初月挠挠鬓角，心虚的向何畔看去，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交织，接着各自撇开。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寂后。
“要不，先吃饭吧？”不想气氛过于尴尬，江初月试探性的问道。
闻言，何畔张开紧攥着的手点点头：“...嗯。”
“那，一会儿我们打车回去吧？”
“嗯。”此时何畔的心神已经平复了下来，抬头看着对面脑袋低垂不敢跟她对视的江初月，心头泛起一片温暖，“好。”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新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