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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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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华德艺术学院位于北欧某片终年沐浴在阳光之下的森林里,它拥有一个诺大的院子,几栋年代久远的哥特式古典城堡,富有艺术气息的学生穿梭其间,一切均看似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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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先生,您是知道我们的学生是不愿意为军队演奏的,”一个戴着眼镜的瘦高女人严肃道,“他们追求的只是艺术,而您也说过,艺术不应当向战火低头。”
老校长年事已高,他从自己的椅子上站起来,和蔼道:“这次我们为的是国家的盟军演奏,他们会为我们的国土而战,也应当受到我们的厚待。”
“他们的鲜血将会和我们战士的交织在一起,共同保卫着我们的国家,这里有我们的画作,我们的乐曲声,还有一个又一个伟大的艺术灵魂。”
老校长图尔蒙看着眼前的女士,音乐课的考特老师。
考特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好好跟学生们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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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特殊的音乐会将在两天后举行,老校长安排人把学校的院子打理了一下,到时候校园会进行简单地装饰,并且在院子里办理一场露天音乐会,摆上座椅,让战士们坐着听,还会提供上好的食物,慰劳身心疲惫的战士。
考特老师离开校长的办公室后,直接去找她的学生们。
战火在欧洲的大地上肆意地蔓延,没有哪一片土地能够幸免,眼下,他们看似平静的生活,犹如一块易碎的玻璃,随时可能会被打破。
学生们点头时略有些沉重,芬是其中一名负责敲军鼓的学生,他每落一次棍,鼓声都如同雷声一般醒人又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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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只能用两天的时间,临时彩排出几个稍微像样的节目。不过在他们看来,演出水平是次要的,关键是向战士们献上自己的敬意,毕竟,在未来的日子里,那些可爱的战士有可能会在战火中丧生。
演出当天,芬看到天空特别晴朗,碧蓝的苍穹漂浮着几朵洁白的云,天边的太阳给云画了一层金边。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大地上,校园里,一切看着美好。
芬背着军鼓来到校园内,待命演出。看着眼前已经被摆放整齐的椅子,他不禁叹气,因为它们看起来像一座座墓碑。
之后开来了一辆军事卡车,战士们就坐在上面,芬看到他们从车上跳下来,他们许多人看着就跟他一样的年纪,不过他们脸上挂着微笑,并且笑得很从容,很坚定。
短暂的介绍后,战士们落座,芬和他的同学一同开始演出,美妙的旋律在校园里回荡,并且随着风,吹向森林的深处,和那些未名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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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特第一次注意到芬,就是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与自己留着一头张扬的金发不同,芬的头发是灰色,而他也显得瘦弱一些,不过在罗斯特听起来,芬的鼓声显得很坚强。
而芬也不可能不注意到对方,因为罗斯特长得太高大了,即便混迹于战士当中,也不显得逊色,还有他脸上如同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芬想让他来替自己照亮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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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罗斯特主动来找芬讲话,就在演出结束的时候,罗斯特告诉芬,他是学校的一名油画班学生,还告诉芬自己的画室在哪,邀请芬有时间的话,一定要过去看一看。
芬接受了对方的邀请,并在隔天赴约,他来到画室时,罗斯特刚好在作画。
“我想把学校旁边的森林画下来,”罗斯特笑着说,“为了把它画出来,我特意爬上山,去看它日落的时候是怎么样的景象。”
学校在森林当中,在森林的边缘,有一片山脉,那是芬未曾去过的地方。
罗斯特问:“你看过森林日落的样子吗?”
芬摇头。
“那太可惜了,”罗斯特说,“有时间你一定要去看,又或者,今天我就带你去看?”
芬两眼微睁,片刻后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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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或许是在和平年代,才能出现的画面。罗斯特从学校里找来了两辆自行车,沿着校外的小路,两人一路骑向山所在的方向。
迎着风,罗斯特笑道:“能骑得更快一些吗?”
芬在他身后不远处:“赶时间吗?”
“当然!”
“不然天就要黑啦!”
“我们要跟落日争时间!”
两人一路蹬着车,芬听闻风声就在耳边呼呼地响,罗斯特骑得特别快,看着对方的身影,芬也在后方追着。
等来到山脚时,芬已经有点累了,不过把车放好,他们还要往上爬,罗斯特依然走在前面带路,这一次,他不再催促芬,他会走走停停,让芬能歇一歇。
来到山顶时,正好遇到了最好的落日。
“看!快看那边!”罗斯特兴奋地指着森林尽头处鲜红的太阳,“我要画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你为什么要画落日,而不是日出呢?”芬问。
“因为太阳明天还会照常升起啊,”罗斯特说,“对我来说,落日是一天的结束,也预示着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芬远眺那一轮落日,他终于明白,眼前的那个人为什么显得如此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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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特的画作大概在一个星期之后完成,画完的那一天,他把芬请到画室,自己亲自揭开的画布。
画中的森林仿佛浸泡在蜜汁当中,透过这副画,芬看到了希望,前方的战火,也不能将这一切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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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景不长,战事正式在他们的国家里传播。当他们听到那一阵阵防空警报时,知道眼下的时光显得弥足珍贵了。
老校长立刻通知全校师生进入紧急状态,他不知道战火什么时候会烧到校园,他只能告诉大家,要做好随时可能要疏散的准备。
那阵子,芬记不清有多少个清晨自己是在警报声中惊醒过来的了,校园里每个人的脸上,都不同程度地显露出一丝凝重。远方战争的消息通过报纸接踵而来,大家平日里议论最多的不再是达芬奇和肖邦,而变成了哪个国家在战火中沦陷了,我们国土的防线还能坚守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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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罗斯特找到芬,他依然那般微笑:“你能为我再打一打鼓吗?”
芬有些好奇:“怎么?”
“我想听听你的鼓声,那能让我感到安心。”
芬自然不会拒绝罗斯特的请求,就在对方的画室里,在对方的画作前,芬再次演奏起那天编排的鼓声。
一震一震地,敲击进罗斯特的内心。
“戴上它。”
罗斯特在芬演奏结束后,递给对方一条项链,他说:“我也有一条,但愿在这样的日子里,它们能给我们带好好运。”
芬接过项链,上面挂着的吊坠是一只和平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