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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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工藤优作的单独谈话很快就结束。
雾岛南回到客厅时另外两个孩子都还没有完成手上的事，她在客厅内背着手随意转了转，不一会在电视机旁的插座前站定。
……在不确定是否有监控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做太冒险的举动比较好。
雾岛南以己度人，最终还是没有伸出手。
等到人齐，三个小孩围在茶几边一起做今日的功课。主要都是毛利兰在做，另外两个超前分子早已完成，正在预习和看课外书，偶尔就工藤新一提出的逻辑思维题讨论几句。
完成作业后，他们又在工藤有希子的热情投喂下吃了些甜点。直到晚上八点半，雾岛南和毛利兰才离开。
她们算是顺路，在编辑苦缠烂打中潇洒逃脱的工藤优作便一起把她们送回去。
车程很短，雾岛南被牵着的手还没有被捂热，就看到了熟悉的房子。
毛利兰依依不舍地松开手，扒拉着车窗探出个头来：“一个人睡不害怕吗？南酱，今天要不就去我家里住吧。”
雾岛南扶着她的额头把她塞回车内，无情拒绝：“不要。”
“哦……那明天要一起吃早餐吗？”
好难缠。
车窗内的小孩因为期盼，双眸像是星河一样闪闪发光，紧紧地注视着自己。
雾岛南移开了视线，没有拒绝，歪着脑袋想了想才开口。
“布丁蛋糕吃吗？”
“吃的！”
秒懂她言下之意的毛利兰立答。
“嗯，回去吧。”
“嘿嘿，南酱明天见！”
驾驶座的工藤优作默默围观了她们两个的推拉，心里感叹着一物降一物的同时，也不免被这种孩子式的对话方式感染了几分笑意。
“晚安，南酱。”
“……晚安。”
四月的风含蓄又明朗，从微敞的窗台徐徐流淌进来，带来了樱花淡淡的香气。
雾岛南从浴室中走出，湿漉漉的头上披着毛巾随意地裹住些许滴落的水痕，仍有大片流出的水迹沾到了衣服上，贴着身体格外地不舒服。
刚刚关掉灯，还没有来得及去拿吹风机，柜面上几台手机中放在最里面的那台就响起了最原始的基础铃声。
雾岛南慢吞吞地摘掉头顶的毛巾，颇为不情愿地走过去接通。
这是她的私人号码，只有一个人知道。
而那个人打电话来从没有过好事。
“亲爱的，想我了吗？”
“有事直说。”
那边传来一阵优雅的笑声。
“确实有事呢。我是来特地告诉你一声，我们要回日本了哦。”
“……‘我们’？”
湿透的头发粘在睡衣上，水汽几乎要渗透整个后背。雾岛南猛然觉得很冷，也许是因为没有及时吹干的长发，也许是因为刚刚听到的一个单词。
她立刻走到电脑前坐下，单手一连打开了几个网页，随后敲键盘的动作似乎再没间断过。
键盘的设计特意避免了在敲打时有杂音发出，因此电话那边的人并没有听见任何能判断她情绪变化的动静，仅仅针对她的反问做出了回答。
“嗯哼，毕竟是老家嘛，总要回来看看。”
这笑话冷得寒流都甘拜下风。
雾岛南冷漠地回了她一个音节，没有去询问时间地点这些问了也得不到确切答复的问题。
其实这个消息未必需要她亲自打电话来告知，就算雾岛南疏忽得哪天头都忘在这里没有一起带出门，至少也会在那些人踏入日本的前一秒得知这件事。
但她还是拨来了这个电话。
这个女人的恶意时时刻刻充斥在雾岛南生活的每一个角落，所有甜蜜温柔的话语都像是蛇张口时吐出的信子，试图让她永远沉沦。
但她最终没有告发她。
并且嘲讽着替她抹去了逃离路上留下的所有痕迹。
雾岛南沉默了一会。
“你希望我对你说谢谢吗？”
那边顿了顿，蛊人的声线里流露了几分难得的嫌恶。
“你能不恶心我吗？”
一直在被恶心的雾岛南顿时感觉心情舒畅许多：“这次就和上次的一笔勾销，再见。”
“哼，记得躲好哦，逃跑的小白鼠。”
无视掉对方的人身攻击，挂断电话后，雾岛南又在电脑前坐了许久。
黑进自己亲手建立的系统里的感觉非常奇妙，至少雾岛南在这一刻深深地体会到了因与果之间浓烈的哲学关系。
等她终于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时针已经悠悠指向了数字三。
把资料一一录入完手机方便做异动变更后，雾岛南关掉电脑，站起身来才意识到头发已经自然风干了，而她也一直没有去开灯。
不吹头发的效果很好，她刚走两步，就打了个喷嚏。
看来浑身乏力并不是久坐导致的结果。
雾岛南冷静地分析了一下身体的不适，扶着愈渐沉重的头缓慢移动到了客厅，非常熟练地从药箱里拿出了感冒药和用来缓解头痛的止痛药，倒了杯温水一一吞下。
回到卧室后她也没有能够睡多久，脑子里反反复复地想着事，刚刚入睡天便已经大亮，算一算睡眠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
理智劝阻了她继续沉睡。雾岛南起身喝了一大杯水，往门口走去，约莫等了半分钟，门铃声便响起。
“早安！这是您预订的布丁蛋糕，请慢用。”
“能麻烦你再跑一趟吗？”
“啊？当然可以。”
把写着毛利兰家地址和联系方式的纸条连同费用一起交给热心的店家大叔，雾岛南回到房间，给班主任打电话请了个假，才躺回床上。
其实她的精神状态足以支撑她保持全勤，但考虑到感冒具有一定的传染性，雾岛南实在不想作为病原体去祸害旁人。
好逊。
昏昏沉沉地睡去前，雾岛南一本正经地自我腹诽。
接个电话而已，就好像被他们要来的消息吓病了一样。
这一觉睡得很沉。
就像是坠入海里，在平静的黑暗中度过了漫长的漂浮。身体被重力拖扯着，四肢都被灌满了铅，整个人就好像被钉了起来一样。
满室安静中，一阵规律的提示音突然响起。
第一声刚落，雾岛南就已皱着眉睁开了眼。
她向来浅眠，一丁点动静就能被惊醒。更何况出于安全考虑，这座房子内部没有任何的隔音措施，她睡觉时也从不佩戴任何降噪的工具。
窗帘拉得很紧，房间没有丝毫的光线流入。昏暗之中，她眼里因刚刚醒来而变得混沌的深红慢慢才变得清晰。
她伸出手摸索着找正在响的那一台手机，找到后翻过身在被窝里接通了电话。
“南！”
接通的第一秒钟，工藤新一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传来。
雾岛南凝滞了片刻，睁开眼确认了一下来电显示确实是班主任的名字，才重新闭上眼，用鼻音厚重的声音回答。
“嗯？”
她模糊的应答伴随着被子摩擦的细碎声音，不难判断她此刻的地理位置。
工藤新一意识到她的现状，也不知道联想到什么，结结巴巴地含糊了一会，摸着鼻子硬是把不好意思给掩饰了过去。
“你吃药了吗？有没有发烧？”
“南，蛋糕我们给你留了几块！你家里人回来陪你了吗？”
“要不要帮你叫医生？我家里有私人医生的！”
虽然隔着电话使得声音变得失真，加上思绪有些卡顿，但雾岛南还是瞬间就分辨出了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在一旁努力提高音量发出的声音。
这三个人的问题真是性格鲜明呢。
她甚至走起神在心里感叹。
“吃了，没有，不用。”
也许是没有力气的缘故，配合她因为鼻音软糯的声音，雾岛南一如既往的否定用语也在此刻显得毫无说服力。
她一边对他们的问题逐一作答，一边伸手摸向自己的额头，在感受到明显脱离正常范畴的温度后，才没有诚意地在心里修改了回答。
鉴于她前科太多，工藤新一根本不相信她的自我判断：“生病了还一个人肯定不行的！我待会就和我妈说，拜托他们去看着你。”
为了避免别人（主要是自己）误会，他掩耳盗铃似地补充：“毕竟昨天晚上你是我爸送你回去的，生病也有我们的责任。”
让工藤有希子和工藤优作来？
光是客厅就有三台电脑和堆起来能放几箱的违禁用具大大咧咧地摆着，他们看见会怎么想？
雾岛南根本没有开始对这个屋子里的电子设备进行整理和搬迁，绝对还不能让任何人踏入半步。
这些东西不仅仅是冷冰冰的设备那么简单。
这些是她赖以生存的工具和底牌，是她不能见光的秘密之中最为庞大的一部分。
雾岛南按着太阳穴冷静思考了一会，还是想不到有什么能够说服工藤新一放弃这一打算的说辞。
这家伙太过执着了，硬着来他根本不会退却半步。
既然自己解决不了，就把问题丢给制造问题的人吧。
她撑着床坐起身，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非常认真。
“怎样才能让你放弃这个提议？我马上照做。”
“真的？”
工藤新一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她会这么说，只听声音，雾岛南几乎都能想象出他此刻正中下怀的狡黠笑脸。
“我知道你不喜欢医院，也不喜欢医生。这样吧，我家或者兰的家，你选一个吧。”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