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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字迹线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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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我把这事儿都给忘了。”林涛说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即摸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等等，等等。”秦明拉住了林涛，“你也不看看现在才几点，你给谁打电话？”
“赌一顿早饭，吴老大已经起床了。信不信？信不信？”林涛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电话很快接通了，林涛在电话这边“嗯嗯啊啊”地讲了半天，才挂断了电话。
“走，去厅里吧，路上你请客。”林涛说道。
“还不到七点，吴老大就到办公室了？”秦明一脸惊讶。
在秦明的印象中，省厅机关的文件检验部门应该是比较清闲的单位，没想到这么一大清早，人家就去上班了，真是始料未及啊。
吴亢，今年四十五岁，是省厅文件检验科的科长，虽然官阶不高，但是在国内享有盛誉。
他说自己只适合做业务，不适合当官，于是每天就躲在实验室里摆弄那一堆文件材料。
在文件检验领域，他研究出的课题成果，甚至比刑警学院文件检验系的教授还多。
学术研究也分两种，从事理论性学术研究的人常常给人一种古板老套的感觉，但是从事实践性学术研究的人通常很单纯。
吴亢就是这么一个“老顽童”。
虽然四十五岁不能算老，但是他作为一个中年人，一有空就打电话约年轻人上线玩魔兽世界或是英雄联盟，这样的举动，怕是只有用“童心未泯”来形容了。
因为他经常和二十多岁、三十出头的小伙子一起玩，所以大家都尊称他为“吴老大”。
“这你们就不懂了。”韩亮眯着眼睛开着车。
“微博上有一种说法：你早晨几点钟自然醒，就说明你是几零后的人。比如吧，如果可劲儿让我睡，我八点多肯定自然醒，这说明我是八零后；像吴老大这样的老年人，六点多就起床了。”
“乱讲！吴老大还是很年轻的，外表和内心都和我们差不多。”秦明知道韩亮的段子多，打断他，又接着说：“这顿早餐变成你请了，不然我去吴老大那里告你黑状。还有，我觉得现在要让我碰上枕头，我就能睡到下午，你说我是几零后？”
“这条定律，不适用于夜猫子。”韩亮道。
“我这是被迫变成夜猫子的好不好？”秦明打了个哈欠，“谁不想准点回家，陪老婆睡觉？”
秦明炫耀似的把“老婆”两个字着重了一下，引得林涛一阵鄙夷，然后他斜眼看了看在后排发呆的陈诗羽。
“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煜瑀平静开口，目光看向秦明。
秦明努了努嘴，老是以武力威胁我，有本事别让我抓住你的小九九！
……
实验室里，摆放着好几台不同用途的文检仪：高分辨率的扫描仪、书写时间分析仪、印章检测仪……
最醒目的，还是实验室中央台上摆放的那台45英寸的高清晰度液晶显示器。
秦明他们曾经在午休时间，把PS2接在这台超大的显示器上玩过实况足球，后来因为被陈林抓了现行，才没敢再这样“公器私用”。
此时，显示器上展示的，是那幅一直萦绕在秦明心里的画面。
血字“清道夫”。
吴老大翘着二郎腿，指着显示器说，“这照片照得不行啊，有点儿虚。”
秦明鄙视地瞥了一眼林涛。
陈诗羽插话说：“我这儿也有照片。”
说完她把自己的相机接上了吴老大的电脑。
吴老大眼睛一亮，说：“嗯，专业水平！这个清楚。”
“那你看出什么端倪没有？”秦明急切地问道。
吴老大拿起桌上的豆浆，吸了一口，慢悠悠地说：“这三个字，写得比较潦草。但是从字迹来看，是非常娟秀的。这可以提示写字的人应该具有不低的文化程度。”
“等等，你用‘娟秀’这个词是什么意思？能不能判断写字的人的性别？”秦明瞪大眼睛。
吴老大摇摇头，道：“通过文字来判断性别，这事儿我一直不太看好。虽然也有这方面的课题，但研究的都是写在纸上的字，因为下笔力度也是一个印证。写在墙上的字，拿来判断性别，大部分是不准的。这个案子，只能说明凶手有一定的文化程度。我还要提醒你们的是，从书写的姿态来看，这个人写这三个字的时候，很从容。”
煜瑀啧了啧嘴，自己不会真的要一语成谶吧，又是连环案？
“从容？说明凶手心理素质好？杀了人不慌？”秦明皱起眉。
“嗯，这是一个方面。还有一个方面，凶手不是弯着腰写的，也不是蹲在地上写的，也不是踮着脚够着写的。”
“咦？这个推断好，可以大致判断一下凶手的身高。”秦明两眼发亮。
“一般人以站立姿势平视书写，字体中央的位置的高度，大约是在鼻、唇之间。这三个字离地面多高？”吴老大问。
煜瑀也不看勘测笔录，直接张口就来，“一米五。”
秦明刚翻出来勘测笔录，看了看的确是一米五，内心很佩服煜瑀这记忆力。
“那大约要再加上二十厘米，就是凶手的大概身高。”吴老大说。
大宝摸着下巴上的胡楂儿，说：“一米七，那得是个高个子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是女人？”秦明问。
大宝摇摇头没说话。
林涛想了想，叹气道：“这种身高，如果是男人的话，矮了点儿，是女人的话，高了点儿。所以，这个推断貌似对目前还没有发现任何可能嫌疑人的我们来说，没多大用。”
“咋滴，我一米七五，很矮么？”煜瑀看向林涛。
秦明感觉膝盖中了一箭，因为自己也就一米七一！
林涛尴尬的摆手，连忙说不是，生怕煜瑀突然上来把自己撕了。
“其他呢？其他方面还有没有什么推断？”秦明暗自记下这笔仇，暂时不和林涛计较。
“因为是用血迹写在墙壁上的，笔画交叉部分的血迹互相印染，不像写在纸上有纸面凹陷，所以无法从笔顺上判断出什么书写习惯。但是对于笔画的书写习惯，还是有点儿规律可循的。”
“什么意思？”秦明感到很惊喜。
吴老大笑着拍拍秦明的肩，说：“没什么意思。我觉得，如果你们可以拿到嫌疑人的书写材料，说不定具有比对价值。”
这个消息，如果是在侦查后期，会是个很好的消息，因为文检鉴定可以给法庭提供直接证据。
但是在侦查前期，就没有多大惊喜。
现在专案组好比瞎猫满街游荡，得有多好的运气才能碰见个死耗子？
现在的侦查毫无方向，更别说有什么嫌疑人，从吴老大的口气可以听出，即便是有了嫌疑人的字迹，也未必一定能比对认定同一。
“我现在更关注的不是证据。如果能给侦查提供一点儿方向就好了。”秦明说道。
吴老大摇摇头，说：“这个人写字挺潦草的，我还没有发现什么非常显著的特征可以直接用来排查的。当然，每个人写字时都有自己的显著特征，只是现在我们掌握的信息太少了，就三个字。三个字！你们当我是神啊？”
“大神级别的人物，就要做出一些大神级别的事情来嘛。”林涛拍马屁来。
“如果再发生一起连环案件，再拿这三个字来，说不准我就有什么发现了呢。”
“拜托！拜托！”秦明差点儿没给吴老大跪下，“求您封上您的金口吧，之前煜瑀还在龙番说了一句，你们俩就别施法了！阿弥陀佛！”
“哪有那么邪门儿？！”吴老大一脸不屑，“要是我说两句就能有命案，那我才真是大神级的人物呢。”
“哎，你还别说，老大。这事儿可就是这么邪门儿，比如我们的洛顾问，前脚看勘测完现场，后脚说了句，结果就碰上了一家五口被杀案！”林涛严肃地说道。
吴老大笑得前仰后合，“那我倒要看看我是不是乌鸦嘴，有命案！有命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