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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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端喏喏无言，心里也暗骂那人渣滓，就这么一会也忍不住？非要来惹怒太子？
回了东宫，太子背手朝上首走去，翘头履踩得声响沉闷，语气冷然：“宫中确定都翻遍了？没有那女人半点踪迹？”
则端心头一跳，愣愣的点头，憨厚的面容瞧着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问了一干宫人，很奇怪，没人见过，凤鸾宫里的人都说亲眼见到她睡下的。”则端端着红缨盔的手有些紧张，左右不停的换。
面上苦闷，带着不解：“殿下，我把凤鸾宫都拆了，连地都掘了，一根毛的线索都没有留下。”
上首之人又坐了下去，金漆长背椅上雕着四爪的金龙，遒劲凶狠。
修长的手掌握了上去，指甲泛了白，晁阙心头一阵怒一阵恨，那个女人，到底去了哪？
他入了皇城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抓她，可不论怎么找，几乎是将大庸都翻遍了，也不见她的一丝踪影。
很好，他的窈窈，与从前一样，还是那般聪慧，狡猾。
晋国昌平城潇湘苑中，元窈已是醉眼朦胧，酒入愁肠，终究还是解不了愁，即便过的再快活，可孤身一人在这，总觉得还是有些凄凉。
“夫人，我扶您回去休息吧。”秋浓见主子喝的有些多了，俩忙起身扶着。
元窈推开了秋浓，唤了一声踏雪。
拈霜见状立刻挤开踏雪，柔声道：“夫人，拈霜送您回去。”
元窈也推开了他，拈霜是好，可唯有床榻间才有些妙处，踏雪却能谈心解语，哪里是那一点子好处能比的。
遂朝踏雪招手，难怪那些男子总喜欢解语花般温柔体贴的女子，便是女子，也喜欢啊。
踏雪抱起元窈，嗓音轻缓：“夫人，可是想家了？”
元窈将头埋在踏雪怀中，轻轻点头，又摇头。
她没有家了，大庸即便改朝换代，可九安城并未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唯有自己，孤身一人，在外飘零。
*
当院中的花儿竞相开放的时候，春日已是尾声了，空气中的温度，明显有了回温，新发的绿枝也舒展身姿，一派晴好风光。
晋国的春日实在短暂，元窈苦夏，见着夏日已经来临，便趁着凉爽每日都要出去逛一逛。
元窈这段日子与踏雪在一处，着实琴瑟和鸣了一阵子，两人话能说到一处，何况元窈为了踏雪，确实费了好一番功夫，如今到手了，岂能不宠爱一些时日。
这也引得其他三人一阵不满，尤其是拈霜和成云，拈霜憨痴，成云尖利，搅的元窈不得安生。
渐渐连带着对踏雪都有些腻烦，此刻瞧着踏雪冰雪般的面容，一时有些倦怠，她还是喜欢围着自己转的娇痴美男子。
不由心内暗忖，都说男子好色，其实女人也不遑多让。
送踏雪回了寝居，元窈正打算出去，却又碰到乘风，元窈想着四人中只有乘风没有什么怨言，还时不时送东西来玉兰阁，这阵子确实疏忽了他。
“乘风，你今日陪我出去走走吧。”
元窈话音一落便瞧见乘风满眼都是惊喜，那隐隐显现的恋慕感叫她很是畅快。
“是，夫人。”乘风的性子也是不急不躁的，嗓音温润，面目柔和。
难怪从前后宫中淑妃得宠，那般一心为你、满眼都是你、不宠时不生事，宠的时候也不骄躁，不论皇帝，连她如今也喜欢。
晋国风土人情其实与大庸相差不大，不过并无大庸那般规矩森严，女子出去也无需藏头遮尾。
元窈幼时便是养在深闺，后来进了深宫，哪里见过这市井人生的千姿百态，到了晋国后，很喜欢上街闲逛。
也是日子无趣，她有钱有貌，身边的男人眼里只有她，可元窈依旧不满足。
人嘛，总是喜欢得陇望蜀，不找点乐子，日子便难熬的紧。
晋国都城的繁华与大庸并不能比，只是它位置特殊，处于枢纽之地，天南海北各处的东西，最先到的，便是这里。
元窈极喜欢在那些小铺子里淘换东西，那天山的雪水冰莲，北境的粟米青稞，海城的各色鱼类，还有各类干果蜜饯，无所不容。
街上人来人往，这时总能瞧见不同的衣衫服饰，还有一些体味浓重，长的高高大大，高鼻深目的人，元窈瞧着也并不稀奇。
懒得坐马车，春日风光好，再说街头热闹，元窈走在前头，乘风落后一步，秋浓带着一众丫头婆子紧紧的跟着，生怕跟丢了。
自家夫人容貌出色，街头上总有一些不长眼的人凑上来，惹人讨厌。
元窈闲散走着，觉得颇为舒适，便想去前阵子去过的奇珍坊。
那里头的东西，件件都颇奇巧，虽没什么用处，可摆在那瞧着，漂漂亮亮的，心情都要好许多。
才走到半路，便发现大街上突然冒出了不少官兵，像是在搜寻什么人，元窈心头一震，毕竟不是晋国人，她的身份特殊，出了事情就总觉得有些心慌。
见前边的路也封上了，元窈不想出岔子，便拐进了街边的一家装饰精致门面，迎面就撞见了熟人，人还未近前，声音便传了过来。
“哎哟，夫人许久不来我这常春阁，今日是什么风，怎的把您给吹来了？”一个穿红着绿，描眉画黛，额间画着精致牡丹花钿的女子走了过来，手中摇了一把白羽扇，婉转风流。
元窈一愣，抬头瞧着这精致的屋宇，屋中摆了不少字画和古朴物件，清新雅致，不由淡笑，因着踏雪的缘故，确实来这少了许多。
“夫人，咱们这新近来了一批成色极好的货，您要不要看看？”女子状似极熟稔，与元窈窃窃耳语。
元窈瞧了一眼乘风，便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还是乘风懂事，这若是拈霜，立时便要发作。
今日本就是出来逛的，无所谓在哪了。
果然乘风并无异议，一行人便去了雅间，倒是秋浓说了一句：“今日这阵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啊？”
这种地方，自来便是消息灵通之处，女子是老鸨，自然也是有门道的，立刻笑着解释：“听说是君主要搜什么人，所以这几日一直都有官兵巡视，不过也没什么结果。”
元窈心头咯噔一声，不过她到底上位多年，涵养功夫十足，此时也并不见慌乱。
老鸨十分热情，和元窈细数这些日子被赎出去的绝色男子：“夫人您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咱们阁中来了一个极品，连长公主听说后都来看了呢……”
元窈无心听她说了什么，心头隐隐不安，如今虽说孤身一人，可日子到底比在大庸过的舒服，这万一要是查出她的身份，大庸都不在了，她回去不就是送死么？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还是要小心一些的。
既是来了，总要花销的，不过她无心欣赏美男，元窈偎在乘风怀中，静静的阖眸假装听曲，那老鸨见她今日没什么兴致，便也出去了。
元窈心头总有些不对，眼皮也一直在跳，乘风时刻注意着，见状便在她耳边轻语：“夫人，可是有什么不适？不如咱们回去吧？”
“嗯，走吧。”元窈也听不进去了，关乎生死，她也无法淡定。
正要走出雅间，老鸨却带着一个青年走了进来，二十上下的年纪，面容英俊，身量颀长。
一身玄色锦袍，袖口滚金边云纹，气质冷然如山涧激流，冰寒彻骨，颇有贵公子的模样，比之踏雪更为叫人动心。
尤其是那一双漆黑的丹凤眼，深沉如海，似有什么物事隐藏其间，元窈瞧着，总觉得有些熟悉。
“夫人，可是他们服侍的不妥？”老鸨摇着扇子婀娜走近，“今日怎的这么早就走了？”
元窈没有错过青年男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异，心里虽觉莫名，却也难掩得意，即便是这绝色公子，看着她的时候，也难免晃眼。
“未曾，只是今日逛的有些累了，便想早些回去。”元窈一边往门外走，一边笑着寒暄。
与那男子擦肩而过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道轻如烟的声音：“明日你需得再来。”
见元窈脚步顿住了，老鸨立刻走了过来，元窈可是大金主，买走了她们这的四个魁主。
那是千金撒下去都不眨眼的主，她可得伺候好，这门生意才能长长久久。
“夫人，我去送送您，我还想着要给您介绍下呢。”
老鸨注意到元窈一双妙目瞟向了青年男子，眼中难掩得意，元窈喜欢的调调，她摸得一清二楚。
年轻且貌美多金的寡妇，喜欢的并非是那种见她就好色扒上去的男人，莫说只有男子会有征服欲，女子，一样有，甚至更甚。
元窈见青年男子唇部又张开说了一句话，眸中冷意如毒蛇吐信，明明没有声音，在元窈眼中却像是耳边惊雷，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一瞬即止。
立刻转头不再看那男子，随后与老鸨道：“我明日再来吧，今日乏了。”
“哎，好嘞，夫人慢走。”老板笑着送走元窈，笑盈盈的对着青年男子道，“这次你得了长公主青眼，定能入了长公主后院，享尽荣华富贵……”
青年男子却冷冷瞥了一眼，口中话语冰寒：“我不会跟着长公主的。”
本来这话一出老鸨定要怒骂的，可她却眼珠一转，听出了话中的玄妙：“不跟长公主，那你是愿意跟着这位夫人咯？”
青年男子当即转身，不再理会老鸨，老鸨也并不介意，反倒劝慰他。
“这位夫人虽说大方，可明日不一定会来的，况且即便她再有钱，也不敢得罪长公主啊，你最终还是要跟着长公主的。”
男子却弯了右唇，眸中坚定，面色沉稳，对自己默默说了句：“她会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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