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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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凉进了卫生间，把门反锁上了。这房子的好处就是面积虽然不大，但是厨房和卫生间却十分宽敞，人在里头呆着却不会觉得压抑，即使是两个人，也不会觉得太窄。苏凉锁上门，坐到马桶上休息了一阵，便开始脱衣服。
苏凉觉得脑子有些混沌，身上也因为出汗感觉黏黏的，索性就打开水龙头准备随便冲一下。他已经坐在马桶上休息了一阵，自觉体力应该没什么问题。只不过他似乎高估了他自己，刚才晕的一下，让他到现在身上也没有什么力气，水龙头一打开，蒸腾的热气很快就窜了上来，让他觉得一阵阵心慌气短。他抬手打开了换气扇，试图让空气对流一些，但是好像没什么用，喘气越来越困难，好像空气都被灌了铅似的，怎么吸气都吸不上去一样。他身体发软，想站起来却没力气，而且现在周毅就在外头，如果在他面前连续晕两次，简直丢脸到家了，苏凉不愿意这样。可是不一会儿，他就觉得身上的力气都快流失干净了，“啪”的一下，他手上脱力，淋浴喷头掉到了地上，他却没有力气去捡。
“苏凉？”门外传来周毅的询问声，那声音在苏凉听来，简直像是隔了几床棉被一样，闷闷的，并不清晰。而他则像是被那些棉被包裹住了一样，热得受不了，但是冷汗却一层一层地流下来。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张口想说话，但是只能不断地吸气儿，眼前也慢慢暗了下来。
“苏凉？”周毅又叫了一声，“苏凉，快出来，再不出来我进来了哈！”
听他这么一说，苏凉有些想发笑，但是身体的不适又让他觉得特委屈。然后他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砰”的一下，周毅重重地推开门，带进来一阵冰凉的风，让苏凉觉得精神稍微振奋了一些。
周毅冲进来，在门口犹豫了一阵，并没有说话，只是快步上来扯了浴巾包到苏凉身上。看到他进来苏凉其实应该破口大骂才对，该质问他哪儿来的钥匙才对，但是他现在却没有力气骂，也没力气寻思钥匙的来历，而且因为这种虚弱的感觉他觉得特别难受。孤单一人的病人在这个时候总是特别想要有一个人依靠，哪怕那个人在身边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只要他能跟前跟后远远的看着，就会觉得心里会好受一点。周毅现在就恰好充当了这样一个角色，于是就让苏凉不那么讨厌他，反而有些依靠他了。
“怎么啦？不是说换衣服吗？干嘛又洗澡？不要命啦？万一摔了，磕了碰了怎么办？”周毅的声音里流露出浓浓的关切。苏凉感觉特别虚弱，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索性靠到了周毅胸前。周毅为他的亲昵动作吓了一跳，身子都僵了，本来还想趁机揩油，现在却不知道手该往哪儿放了。
“怎么样？能不能起来？”周毅试探性地问。他低头去看苏凉，见他的眼睛微微的闭着，也不知是晕了还是清醒着的。他的头发还湿着，几缕头发搭在额头上，还有晶莹的水珠滴落下来，掉到翘挺的鼻尖上，看起来十分诱人。而半露的肩头上也全是水珠，光滑的大腿上也是……
周毅觉得，自己已经硬了……
“我头晕……”苏凉有气无力地说着，身子完全放软了，好像是特别信任周毅那样，根本不去管自己的身体正歪倒下来，差点就摔到了地上。周毅眼疾手快抱住他，看他闭着眼睛无力地喘着气儿，心里软得乌七八糟的，简直就快摇身一变成为深情小攻了。他柔声说：“我抱你出去吗？你可能太累了。”看苏凉没反对，便低身下去一下抱起了他，快步走出了卫生间。
这时候已经是深秋了，气温很低，苏凉出来的时候瑟缩了一下。周毅怕他冷，连忙把他放到床上用被子裹了，然后打开了空调，调高了温度。周毅用毛巾擦了擦他的头发，又起身倒了些热水过来，扶苏凉喝了一些。
苏凉的手被烫伤，刚刚没看出来，现在已经起了一片水泡，看起来有些吓人。周毅想了想，拿起电话给私人医生打了过去。打完电话，苏凉已经半靠在床头迷迷糊糊睡着了，周毅没吵他，而是转身到一旁的书桌上翻看苏凉放在那儿的资料。上面果然密密麻麻又是一堆注解和分析，电脑也没关，上头还有打开的文档。拉到底，竟然有一百多页，实在令人吃惊。苏凉调入这个项目时间并不长，但是就这点时间他却能做出这么多东西来，实在令人吃惊。怪不得他的身体状况老是出问题，恐怕吃进去的那些东西，那些营养都被大脑给吸收了，根本没有给其他器官留什么！
大概二十分钟，医生就提着药箱过来了。周毅轻轻打开门把医生引进来，示意他小声些：“睡着了。今晚差不多晕了两次，你给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说都已经痊愈了吗？怎么还这样儿？”
医生没说话，而是打开箱子拿出器械给苏凉包扎了，然后听了听诊，又测了血压，中途苏凉哼了几声，但是却没有睁眼，估计是真累了。等医生检查完了，周毅抽掉他身后的靠枕，抱着他放倒在床上让他好好睡觉。身体一接触到床，苏凉之前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身子也顺势蜷缩成一团摆成一个舒服的姿势，呼吸渐渐变沉，很快就睡熟了。周毅转过头看着医生。医生说：“是累的。他上次流了太多的血，差不多2000CC，流那么多血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补回来的。以他这样的身体状况起码得半年或者一年时间才能完全补回来，根本累不得。一直加班的话身体肯定吃不消，可不能勉强。”
“嗯。”周毅点头，表情严肃，他已经决定要找苏凉的经理谈话了。开玩笑，把衣食父母的老婆累成这样儿，没找人拍他都算是他运气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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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凉醒来的时候，天边才刚刚开始泛白，这是生物钟在起作用，果然不一会儿，手机上的闹钟就响了。每天早上大约五点半他就会醒，然后坐在床上看一阵自己的专业书，八点钟才起床洗漱，八点半出门，开车去公司。所以他清醒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抓起桌上的书本。这时候苏凉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被子好像被人压住了一样。他皱了皱眉，扭头看身旁，果然，周毅摆开大字占据了大半个床，正睡得欢呢。苏凉撇撇嘴，想了想，隐约记起昨晚好像是周毅把他从卫生间弄出去的，后面的事情就模模糊糊的不太清楚了。苏凉拉了拉被子，想把被子夺过来，抬手，才看到裹了纱布的手背。再看看抓书的那只手，上面还贴着一块医用胶布，好像是输过液。
苏凉想了想，对昨天的事情大概都有印象了，不由得踹了周毅一脚以泄私愤。手背受伤，还有晕倒两次的事情都是旁边这个罪魁祸首干的。要不是他惹自己生气，怎么会有这些事呢？可是那一脚下去好像不管用，因为那头猪只是哼哼了两下，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甚至还厚脸皮的把手放到了自己腰上，脸也凑过来了。苏凉用手肘捣他，但是周毅纹丝不动。没办法，他只能任由对方这样儿，然后气呼呼的翻开书本看起来。
“天都没亮，你干嘛呢？”旁边周毅的声音传来，听起来睡意朦朦的。末了还添了一句，“你老板不是周扒皮吧？怎么一大早就压榨你？我得找他算账。”
“跟工作没关系，是课本。”苏凉轻声说。
“哦，你要考博。学着累不累？身体能受得了吗？”周毅慵懒地问。他明显还没睡醒，但是这声音听起来却很低沉沙哑，显得比较性感，比较正常。苏凉不由觉得，如果周毅不要总是那么脱线，而是像现在这样，肯定是个人见人爱的钻石王老五。
“苏状元，啥时候才是个头？博士后？博士后读完还有什么？壮士？烈士？”周毅又道。他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又朝苏凉这边靠了一点儿，完全占据了床铺的大半壁江山，苏凉觉得自己都快给他挤下去了。不由得又用手肘捣他，骂道：“睡进去一点儿，老子都要掉下去了！”然后心里又想，刚才觉得周毅是钻石王老五肯定是错觉。周毅不脱线，世界就完蛋！
“行。”周毅很听话，朝里挪了挪，然后把苏凉搂着拖了进去，不由分说搂紧了他，还把下巴放到他肩窝处，胳膊一收，脑袋再蹭蹭，简直像抱了个大抱枕。苏凉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低身骂他：“王八蛋，把手挪开，滚下去！谁准许你到我床上来啦？”
“大清早就这么有精神，果真是好了。嗯，医生医术不错，我得给他加薪。”周毅完全不理会苏凉的抗议，兀自说道，“可把我给累坏了。你这个没良心的，昨晚我这么伺候你，现在居然赶我下床。”
这句话说得如同怨妇，苏凉简直要吐了。又捣他几下，挣扎着说：“放开！谁要你伺候了！你就忽悠吧！”
“哎，说了你还不信。四点钟那阵你发烧了，大夫给你扎针输液。我一直守到液体输完才睡的。人家大夫是老头了，哪里有精力一直守着？”周毅轻描淡写地说，“等你输完液，我给你擦身换衣裳，弄完都五点了。可是累死老公我了。”
苏凉没说话，而是下意识地去看自己身上，哪里有衣服？他大概记得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身上只裹了条浴巾，其他什么都没有。也不知周毅刚刚说的，是真是假。心里虽然将信将疑，但是还是觉得暖暖的。
因为苏凉朝下看的动作，周毅突然笑起来。苏凉一下子警惕起来，沉声问：“我不信。你骗我的吧！”
“好聪明的孩子。”周毅笑着，抬手胡噜了一下苏凉的头发，越发地把他搂紧在怀里，轻声说，“逗你玩儿的。没发烧，但是医生来那阵你就睡着了。给你输液倒是没骗你，输了两瓶，弄完也差不多三点半了。你看你睡得死不死，自己发烧没发烧都不记得。”
苏凉哼了一声，没说话，但是还是有些感动。以前他一个人的时候，生病了全都得靠自己。去医院打针化验之类的也是全靠自己扛着在各个科室跑来跑去。有时候支持不住了晕倒在医院里，醒来之后躺在病床上身边也没个人嘘寒问暖。现在竟然有人能守着他输液，虽然这个人一直很讨厌，但是那种有人帮忙的感觉，真的很窝心。
“哎，我说，”周毅又开口了，“你知不知道有句名言，叫做早上动一动，胜练十年功？”
“什么歪理邪说？”苏凉哼笑道。但是他自己都没察觉，他这阵说话的语气显得轻松愉快，根本不像以前对周毅那样，总是厌恶和冷淡了。
“哪里是歪理邪说啊，你这就不懂了吧？”周毅别有用心地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