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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神魔大陆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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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景煦和魔君成亲,喝合卺酒的那晚,其实并不是涂景煦在梦中看到的那样。
刚开始,涂景煦的确以为所谓的成亲就是同学的恶作剧,所以并不把魔君放在心上。
只不过,魔君演技精湛,委屈地说着“你骗我”三个字,清亮的的眼珠子便蒙上了一层水雾,将哭未哭的模样实力演绎何为美人落泪断我肠。
涂景煦心头有些慌,故作不耐烦地说道:“我赶时间,你到底想怎么样?”
魔君低头垂眸,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没了委屈的表情。他的眼圈很红,没有发怒也没有别的情感,就是声音稍稍有些哽。他说:“你早就不耐烦我了,我知道。”
涂景煦不客气地说:“那你告诉我,怎样离开这里。”
魔君依旧红着眼睛,用极其平静的声音说:“同我喝了这杯合卺酒,我就告诉你。”
涂景煦对婚姻的神圣十分执着,并不愿意喝了那杯酒。退一万步说,这只是一个恶作剧,他没必要为了配合同学的恶作剧而拿婚姻这种事情开玩笑。
魔君从涂景煦的神情中看出了坚定的拒绝。他一言不发,端端正正地坐在桌边,轻轻地端起合卺酒,小心翼翼地递给涂景煦。
涂景煦不接,他便固执地一直端着,不劝酒,也不放人离开。
涂景煦僵持不过,生气地打掉魔君手中的酒,便赌气般地坐在床边,沉默不语。
既然是恶作剧,总会有结束的时候。而且,他失踪那么长时间,妈妈肯定会找他。他就不信这个恶作剧能天荒地老。
魔君眸子深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阿煦不说话,他便不说话。他只坐到阿煦的身边,与阿煦肩并着肩。
两人之间的氛围僵得可怕。
涂景煦不求饶。
魔君不解释。
石屋无门无窗,没有自然光。涂景煦并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桌上的龙凤烛快要燃尽,自己的腰背僵直,已经麻木。
“喂。”他终是忍不下去,一边萎靡地弓着腰身缓解麻木,一边揉着自己的腰说,“你到底怎样才肯放我离开?”
魔君面如死灰,就连大红的喜服也晕染不了他的脸色。
涂景煦对魔君的心情一无所知,仍旧在问:“一个恶作剧而已,有必要这么投入吗?”
“恶作剧?”魔君的嗓音有些低哑,声音里尽是难以置信。
涂景煦舒服了些,郁闷地说:“你别和我说你是绑架我。”这里怎么看都不像绑架。
“酒。”魔君又倒了一杯酒,递给涂景煦。
他的眼中尽是执着到病态的固执,好似涂景煦不喝这杯酒,他就一定会和涂景煦耗死在这里一样。
涂景煦翻了个白眼,心说自己可能遇到了一个固执狂魔。而且,这里就是一个墓室的样子。这个奇怪的人该不会真的打算和他一起死在这里吧?
涂景煦猛然想通这一点,警惕地打量了一圈对面的魔君。
人死了可什么都没有了。为了活命,早点结束这操蛋的恶作剧,喝一杯酒怎么了?涂景煦觉得对面这人做得出来同归于尽的事。他把心一横,认命地接过魔君手中的酒,在魔君的注视下一饮而尽,杯底朝上。
魔君怔怔的,好似一个按下发条的木偶一般,慢慢地、机械地将另一杯酒喝了下去,同样杯底朝天。
“可以了吗?”涂景煦问。
魔君闷闷地说:“不是交杯酒。”
涂景煦太阳穴突突地跳,虚张声势地吼道:“你别得寸进尺啊。交杯酒那要真的情投意合,和心爱的人结婚才能喝的。我陪你喝一杯酒已经很给面子了。”
“已经,很给面子了吗?”魔君怔怔的,全身都写满了魂不守舍。
涂景煦肯定地点点头,一脸“不管你怎么威胁我我都决不妥协”的神情。
喝杯酒都如此勉强,那更别说洞房了吧?
魔君也没有奢望现在就能让涂景煦心甘情愿地和他洞房。但两人到底是拜过堂了。魔君宽慰着自己,收敛心神,温柔地说:“你先休息吧,饿了就喊我。”
魔君这么一说,涂景煦还真的饿了。他说:“能不能现在就给我吃的,让我打包?”
魔君一脸问号。
涂景煦:“边走边吃。”
魔君:“你要回家吗?”
“嗯。”涂景煦早就想走了。
“好。”魔君答应过后就往外走。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说:“我和你一起去。你能不能……叫我……”
涂景煦:“啥?”
魔君神色不大自然却看得出十分羞涩地说:“喊我夫君。”
涂景煦愣了愣,随即炸毛道:“还有完没完了!”
魔君没完,但架不住心上人的强烈拒绝。
“夫君”这个称呼,最终无疾而终。
魔君有点小小的遗憾却没有气馁。他神色如常地吩咐手下备些吃食,转头又回了那间石屋中。
涂景煦见固执狂魔又回来了,心头“咯噔”一声,心说这家伙不会拿“夫君”这个称呼要挟他吧?
魔君注意到涂景煦的防备,无可奈何地说:“换衣服。”
“换什么衣服?”涂景煦刚问完,就发现自己问了个傻逼问题。他们身上穿着大红的喜服,实在不是日常应该的穿着。“那我的衣服呢?”他指的是他的现代装。
魔君的眼里闪过一丝兴奋,双手背在身后,打了个响指,一排排古装就凭空出现在石屋中,稳稳地漂浮在空中。
衣服的款式很多,颜色横扫冷色系和暖色系。小小的石屋因着衣服的出现诡异地变成了一个古代男装成衣店。
“阿煦,喜欢哪件?”魔君心情很好地凝视着涂景煦。
此刻的涂景煦并未听到魔君在说什么。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无数的字。其中,“衣服悬空了”“凭空出现”两行字出现的频率最长。
“阿煦?”
涂景煦还未回神。他眯着眼睛打量着悬空的衣裳,想要看看衣裳上是不是吊着隐形钢丝之类的东西。
魔君不解地问:“阿煦,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涂景煦魂不附体,讷讷地问:“你不是他们请来捉弄我的啊?”
魔君迷茫地问:“什么捉弄?”
“所以,昨晚上你是真的在和我成亲?”他都干了些什么事,简直就是一个成亲又反悔的渣男。涂景煦心塞。
魔君脸上满是诧异,好似十分不理解涂景煦为什么会问出这么傻逼的问题。
涂景煦腿软,踉跄着坐回床上,神色复杂地看着魔君。他应该早点发现问题的是吧?
不说别的,就说眼前这位固执狂魔的头发。那是现代人该有的长度吗?
魔君被涂景煦看得头皮发麻,生怕涂景煦追究他强行攻打人族抢他回来成亲这件事。他忐忑地说:“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我就是要娶你。
涂景煦生无可恋地说:“我想照照镜子。”
阿煦竟然不是追究他的过错?魔君有点受宠若惊的飘飘然,身体快过大脑取出储物戒中的铜镜。
“阿煦,你很好看的。”魔君以为阿煦爱美。
涂景煦看着镜中那张和自己有着七分相似的脸,更加生无可恋了。
都说现在穿越横行,没想到他也赶上了。
穿越到成亲当天什么的,还真是狗血。他这个便宜夫君……应该是夫君不是夫人吧?单从身高来说。
从昨晚到现在,便宜夫君虽然凶狠过,但到底没有逼迫他伤害他,就连交杯酒也没有十分强迫,想来便宜夫君人品还是不错的。
但是吧,穿越这件事有时候很复杂,有时候又很简单。
涂景煦没有原身的记忆,不知道原身和便宜夫君之间到底有什么爱恨情仇。他也不好贸然行事。
哎,悲催的。寒窗苦读十六年,为的就是大学毕业考自己闯出一片天地。现在,出师未捷魂先穿。他还能不能穿回去了?
魔君听着涂景煦的嘀咕,安慰道:“阿煦,衣裳都是给你准备的,你能穿回去的。”
涂景煦郁闷。他刚才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魔君不太确定地问:“你都不喜欢吗?”
“还行。”特么地他好想问便宜夫君这些衣服是怎么出现的。但他问了可能就会暴露他不是原身的事情。他还是先顺着便宜夫君,少说话为妙。
“那就好。我已经吩咐人做饭了,我们换好衣服就带上。”
涂景煦:……回个毛啊?先前他以为是恶作剧所以想回家。现在?呵呵,便宜夫君肯定让他回这个世界的家。有家就有家人。和原主家人相处,那暴露的几率不是更大吗?
“这里的习俗,是成亲第二天就回门吗?”涂景煦决定拖延一下时间,方便自己收集情报。
魔君理所当然地认为涂景煦问的是魔界的习俗。他也不是特别了解,干脆囫囵地忽悠道:“你可以随意。”反正他是魔界的王,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想要改个习俗也不是什么难事。
涂景煦心头诧异,第一次正视魔君,觉得这样宠爱老婆的便宜夫君还挺不错的。
“你想回去,随时都可以。我昨天答应你了。”魔君怕涂景煦不高兴,补充了一下。
涂景煦露出魂穿以来第一个笑容。他的心情舒畅了,也就说了一句魔君自成亲以来听到的最好听的话。
涂景煦说:“我现在又不想回去了。”
“依你。”
“按照我们那里的习俗,是三天后回门。”
“好。”魔君心花怒放。阿煦肯按照人界的习俗来,是不是代表阿煦其实是接受他们的婚姻的?“三天后我和你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