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之九》东砚OvO

1、初遇

　　“哒……哒哒”
　　“咚──”
　　常乐街上，牌匾上飘逸的写着“No.9”的酒吧的门被野蛮地踢开，七八个专靠收保护费的混子一脸黑线的站在门口。混子个个头发五颜六色，领头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大金链子，两手臂上左青龙、右白虎。
　　“林梓霖！你给老子出来！”
　　深夜，几道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地上，屋子里一片静寂，只有一声声平缓的呼吸。
　　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静寂──林梓霖的手机响了。
　　“谁？”林梓霖揉揉眉角，懒洋洋地声音从他的嘴里发出。
　　“店长，徐四又带人来闹事了！”对面急匆匆地说道，“岑哥今天早班，我们解决不了。”
　　“马上到，小心点。”林梓霖皱皱眉，迅速套上外套，穿好鞋，直奔酒吧。
　　常乐街位于C市郊区，不远处的山上有个监狱，乱得很。
　　林梓霖赶到酒吧的时候，叫徐四的揪着一个瘦弱的青年的的衣领，吼道：“妈的，让你们把林梓霖给老子叫出来，听不懂吗？”
　　青年：“切，死废物，就凭你也想见林哥？别污染林哥的眼睛！”
　　“操”徐四骂骂咧咧道，“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屁孩，好好打听打听，招惹我徐四的下场！啊？还跟老子反抗？他妈这儿的警察来都要伺候老子。”
　　“我呸！你以为我会怕？妈的再逼逼我把你废了！”
　　林梓霖听着青年的话，想想他平时的样子，刚想夸他有长进，就看到了他颤抖的腿。
　　装镇定。
　　林梓霖心道。
　　林梓霖熟练地点上一根烟，边抽边默默地看着青年与叫徐四的混子互撕。
　　青年虽然害怕，但嘴上功夫是真的厉害，国骂技术一级强，不一会儿徐四就顶不住了，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掐住青年的脖子。
　　青年心道，完了。
　　林梓霖注意到青年闭上的眼，掐了烟，不看戏了。
　　“喂，徐狗，松手。”林梓霖理了理挡在眼前的刘海，慢悠悠的走向徐四，话里行间都是嘲讽，“怎么？打不过爷，换个地儿找虐，显摆自己有多菜？”
　　话毕，林梓霖一拳招呼在徐四脸上，还没等徐四反应过来，林梓霖又是一脚踹在徐四肥胖的肚子上。
　　毫不留情，饶是200斤的徐四也被踢出半米远。
　　先前的青年看到徐四骂骂咧咧地被小弟扶着，好不容易站起身，叫道：“店长牛逼！店长你……”
　　“晓晋，回去。”林梓霖打断了青年的话，“还没打烊，再吵扣工资。”
　　晓晋撇撇嘴，扣好领口，一边抱怨一边端起散座的客人点的两杯血腥玛格丽特。
　　“艹──林梓霖你个──我──”徐四口吐芬芳，唾沫四溅，反手抄起一瓶红酒朝林梓霖扔去。
　　林梓霖侧身，红酒瓶从他身边擦过，撞到离他只有几公分的墙上，炸开。
　　林梓霖来不及躲飞溅的酒和玻璃碎片，只得用手去挡。
　　霎时，几片细小的碎玻璃扎在他手臂上，半边衣服被染成红色，分不清红酒里哪些是血。
　　林梓霖眼眸中彻底失去了温度，他散发的气息仿佛能将空气都冻住。
　　这让晓晋莫名将林梓霖和刚送完的血腥玛格丽特联想到一起。
　　“找死。”
　　林梓霖既然在常乐街开了酒吧，那肯定有真本事。
　　不然不仅是No.9倒闭、欠债，还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十分钟后，七八个混子、流氓瘫倒在地上，姿态各异，有的趴着装死，有的捂着伤处哀嚎，有的试图偷袭却再次挨了一脚。
　　徐四是唯一一个基本完好的──肥肉抗揍。
　　徐四早就听过林梓霖的一些事件，一般人都不敢招惹他。但明显徐四不属于这个“一般人”，不过一个二十出头年轻人，能有什么？
　　可事实证明，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的确有这个能耐干掉他们。
　　徐四怕了。
　　晓晋不怂了，他走近眼神空洞，直冒冷汗的徐四，满脸嘲笑：“不是刚还挺嚣张的吗？不是要掐死我吗？来啊，你来啊！我求求你打死我~”
　　徐四回过神来，顾不上晓晋，转头丢下小弟们，脚底抹油——溜了。
　　“徐哥？”“徐哥！”小弟们见他们满脸不屑拽到飞起的徐老大没了，也慌了。
　　说好的只是一个毛孩呢？
　　说好的不动手都会吓死呢？
　　林梓霖重新点了一根烟，声音冰冷地对徐四的小弟们说：“不追？”
　　小混子们看着满脸黑线、浑身写着“还不滚”三个大字的林大佬，吓得直哆嗦，装死的不装了、哀嚎的不嚎了、搞小动作的也不搞了，全迅速爬起身屁滚尿流得四处逃窜。
　　看着一群人落荒而逃的囧样，晓晋又是一顿冷嘲热讽。
　　“晓晋，少逼逼，想想你那怂样，好意思说？”吧台里目睹全程的调酒师插话。
　　“哪里！我可是怼地徐垃圾说不出话呢！余也你乘还有治，去医院检查检查眼睛吧。”
　　“哟，那你真是棒棒哒。”
　　“那可不！”
　　林梓霖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晓晋和余也，嘴角微微上扬。
　　No.9和常乐街其他酒吧不一样，像闹事的、心怀不轨的混子，都不得进入。
　　这儿也没有非法交易什么的，严禁黄赌毒。
　　“霖子，徐四又来了？”叶岑赶来，见林梓霖的模样，眼里满是担心，“你怎么搞的，怎么还在闲着？快处理伤口去，我柜子里放了几件衣服，换上吧。”
　　等林梓霖进员工休息室后，晓晋就窜了过来：“岑哥，我今天把徐垃圾怼地五体投地了！”这暗示的，他就差在脸上写“快夸我”了。
　　叶岑很配合，自动忽略晓晋用的成语，夸了晓晋。
　　晓晋得了夸奖，转身对余也做了个鬼脸。
　　“还没长大啊。”林梓霖隐约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他将一些扎在手臂上的玻璃渣子夹出来，再用纸沾水将伤口擦拭干净，就算处理完了。
　　有点疼。
　　“他那还不是你养的，越活越回去了。”叶岑出现在休息室门口，背对林梓霖，抱着手站着，无奈地看着林梓霖敷衍地处理伤口：“刚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子。”
　　-
　　林梓霖弄完就准备走了。
　　“店长再见！”晓晋迅速送好刚调的酒，跑来给林梓霖举了一躬，“店长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会报答的！”
　　林梓霖笑了：“好好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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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刚才不多呆一会儿呢……
　　林梓霖后悔了，他看着病床上面色惨白的青年，一阵头疼。
　　十分钟前，林梓霖超小道回家，走了一半，突然被一个青年撞了个满怀。
　　“嘶”林梓霖倒吸一口凉气。
　　尽管玻璃渣子刮的口子很小，但不少，被撞到了难免会有些痛。
　　林梓霖刚想骂那青年，就见那壮实的青年摇摇晃晃地想向前走，却没走几步就倒了。
　　林梓霖本来不想管他，可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了。
　　林梓霖借着手机屏幕那点可怜的光，看清了青年的脸。
　　这人长得很好看，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乌木般的发丝，高挺英气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眉似剑，面部除了有些惨白外很是完美。
　　虽然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酒味，但他明显不像是醉倒的样子。
　　林梓霖自认倒霉，把人背着往医院走。这破巷子，车也进不来，又不能把人扔在地上，万一在这死了怎么办。
　　林梓霖好不容易把人弄到了医院，却又有新的问题了。
　　这人他又不认识，翻遍青年的衣服也没找到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这怎么挂号？
　　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林梓霖身前，看看林梓霖又看看林梓霖背上的青年：“顾时越？又把自己整医院来了？”
　　林梓霖仿佛看到了救星：“您认识他？”
　　“你不认识他？也对，顾时越这兔崽子，尽瞎整……啊，说了些废话，我是消化内科的医生李渝，用不着叫您，显老，你叫我李医生就好。麻烦把他背过来吧，还有，你身上的伤我给你处理下吧。”
　　“李医生，麻烦了。”
　　林梓霖上下打量了李医生一番，李医生看着年纪不大，身材苗条，是一种自然的漂亮。她的长发盘在脑后，背着个单肩包，没穿白大褂，大概是准备回家了。
　　李渝给顾时越做完检查，把他安顿好，又简单给林梓霖涂了点药，便离开了。
　　林梓霖盯着病床上的顾时越，他真不知道今天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怕不是上辈子的今天把政府炸了。“顾时越，顾时越……十月啊……”
　　困意卷席而来，林梓霖见旁边还有张空病床，躺了上去。
　　“姐，李大姐、大哥，我错了，别打我。啊──痛痛痛”
　　林梓霖是被一阵惨叫吵醒的。
　　惨叫声毫无疑问，来自顾时越。
　　“下次还敢？你这次只是酒喝多了导致的胃痛，下一次说不准就胃出血、胃穿孔了。”李渝倒也没真把顾时越怎么样，只是拿手上的板子敲了他几下。
　　顾时越看李渝面带微笑的脸，结巴了：“怎、怎么可能！这绝对是你最后一次见到我！”
　　“哦，所以下次是直接进墓地。”
　　顾时越摸摸后脑勺，把头转向林梓霖，正好对上了林梓霖的眼睛。
　　气氛有点尴尬。
　　正当林梓霖起身准备离开时，顾时越说话了：“不好意思吵到你了……昨天谢了，加个好友，下次请你吃饭？”
　　林梓霖摆摆手：“没事。”
　　说起来，他还想感谢顾时越把他从梦里拉了出来。
　　话毕，他走出病房，看起来没有要加好友的意思。
　　“哎──咋就走了呢。”顾时越做出一副郁闷的表情，“难道我没有魅力吗？我这么帅他怎么不愿意加我呢？”
　　李渝朝顾时越翻了个白眼：“兔崽子，别自恋了，好了赶紧办理出院，别在这碍眼。”
　　林梓霖出医院后没直接回去，而是去了No.9。
　　现在是早上，余也早回去睡觉了，林梓霖便直接从冰柜里拿了几罐啤酒，一个人坐在吧台前，一罐一罐地闷。
　　当他准备开第四罐时，啤酒被叶岑抽走了。
　　“怎么了？”叶岑的语气不像是疑惑，倒像是不走心的安慰。
　　大概是又想到那个人了吧。叶岑也不是第一次见林梓霖这样了。
　　林梓霖摇摇头，表情恢复正常：“没事，这儿辛苦你了。”
　　“放心，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