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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溪水带来的生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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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整个晚上我都呆在这个风华绝代的红发少年郎的身旁,虽然他那无以伦比的俊美长相和富可敌国的财富足以满足我对心目中最佳良人的所有梦想,可是一想到这家伙其实是一个吃人不眨眼的妖怪,令人闻风丧胆的妖人我就怄,简直就是白白浪费了那俊美的皮囊,为什么偏偏不是同我一样的人类呢。
捶着,捏着,瞌睡虫已然爬上了身,眼皮好重,重的要垂下去了,原本精神奕奕的眼眸此刻因为极度的渴望睡眠而变得暗淡无光,手脚更加是不听使唤,可是我哪里敢安稳的睡去,我身边的可不是一般的人那,于是我勉强打起精神,努力撑大就快耷拉在一块的眼皮,在心里大呼救命。
我斜瞟了一眼已经懒懒斜倚在锦缎壁代上的红衣少年,但见那双勾魂的黑眸此刻已经轻轻瞌上,宛若蝴蝶展翼般的黑色睫毛在橘色灯盏的映照下泛出了淡淡的光晕,挺直的鼻,樱唇煞是红润,宽大的睡袍松松的散开了,里面的肌肤隐约可见,绚丽的红色如瀑布般披散开来,好一个天姿国色的妖人——
我的睡意被这眼前的绝代风姿给赶跑了不少,不过那浓浓的睡意很快又重新席卷而来,怎么办,我已经撑不住了,好想闭上眼睡上一会,此刻的我已是无比想念家中的那张温暖的垫子,怎么办······
我悄悄起身,俯下身贴在酒吞童子的耳畔旁轻轻的叫唤了几声,“大王,大王,大王您睡了吗?”
我断断续续的试探了好几次,确定那个妖人已经睡着,方才踮起脚尖,偷偷的绕过他的身子朝大门蹑手蹑脚的走去,就趁现在,就趁现在,我要一鼓作气的从这个鬼地方逃走。
踮着脚走路时,我大气都不敢随意喘,生怕惊动了正在熟睡的酒吞童子,如若是被那个妖人给逮了回去,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胆战心惊中迈着猫步的我终于毫无阻碍的穿过厅堂,外面的月光依旧皎洁,杨柳摇曳,满树樱花翩跹轻舞,我回头看了看,继而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终于拜托了那个恶魔,我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四小无人我当下拔腿就跑。
迎着凉爽的夜风,我没命似的奔跑,奔跑,自打行过成年礼之后已经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急速奔跑了,即使我渐感双腿酸疼,香汗淋漓,却不敢放慢半步。
咦,这里我刚才貌似来过,怪了,我明明是沿着青石路笔直往前的阿,怎么这会又绕了回来,几个回合之后,我急了,我咬唇跺脚,额角的冷汗不断往外冒,我胡乱的擦了一把汗,继续转悠,但是不管我如何寻找,奔跑,我都有一种自己始终是在原地打转的感觉。
脑海内忽地冒出了酒吞童子那凉飕飕的警号之词:“还有,这里是大江山,你别望向逃跑,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你就好知为知吧,千万做出令我恼火的事情,要不,我可不敢保证你的安全。”这句话的言下之意——难道说那妖人早就发现我心有逃跑的之意了吗?
寒,心寒——但是都已经走出来了,哪里有回去的道理。正当我想继续寻找出口时······
“阿熏,我早就警告过你了,别指望着从这里走去处,可是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黑黢黢的夜,阴冷的声音从身后如鬼魅般悄然而至,任谁也会被吓一跳吧,更何况我那颗热血沸腾的心还掉在嗓子眼处,当下我腿就软了一下,差点没有当场晕厥过去,堂堂第一阴阳师的女儿竟然如此没有出息,绝对不配成为安倍家族的子孙。
“乖乖的转身看着我。”那个冷飕飕,阴惨惨的话音再次响起,本来就够害怕的我,被这个听不出任何情感的声音震得心神慌乱,六神无主,之前的镇定已经全无,我真后悔自己选择走了一险棋,不过,或说回来,任何事情只要没有到最后,胜负未分之前还是有一线希望扳回来的,我不也撑到现在了吗?放弃了多可惜那。
我眼波狡黠一转,转身浅笑盈盈,朗声道:“回禀大王,阿熏只是觉得行宫内有点闷,所以才想出来到处转悠转悠,本来是叫上您一同来赏月的,可惜我看大王您已经睡着,就没有打扰。您看,今晚的月色多美好阿,再过几天就是十五了,我这是想提前赏月,再说了,大王你如此的英勇神武,阿熏能有幸侍奉您左右,我荣幸都来不及,怎么敢轻易做出让大王您不顺心的事情,所以,请大王您明鉴。”
“是吗?”眼前那个身着睡袍的红发少年一脸诡谲,那对清浅的黑眸内喜怒难辨,酒吞童子阴阴的挑了挑那好看的眉头,嘴角微微一扬,神情肃然。显然是一副“鬼才相信你的表情”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个酒吞童子的真实身份不就是鬼嘛,虽然他的长相和修炼的程度和一般的小鬼明已明显不是一个等级——当然我是不可能把这句实话说出来的。
“当然是阿,大王,您看现在夜深了,您还是尽早回去行宫内就寝吧。”我继续献媚的微笑。
“哼——”他斜睨了我一眼,懒懒的开了口,淡淡的突出了几个字,道:“一起。”
呃,好吧,我撅了撅嘴,暗自思忖:一起就一起,只要你留下小松的命,我也只有暂时顺从了。
原来心不甘,情不愿的顺从是如此痛苦,尤其是还要单独和一个随时会兽性大发的妖人呆在一起,更可恶的是我那三脚猫的功夫的阴阳术竟然无法在这里施展半分,我勘察了半天才明白个中缘由,原来是大江山内遍布结界,外族异类的阴阳术是无法在这做诡异的山庄内施展的,怪不得酒吞童子如此笃定,原来早就部署好了一切。
老大不情愿的跟着酒吞童子回到了他的老窝,我环顾四周,怎么看都只有一张榻榻米呢,我眼巴巴的看着那名身着睡袍的红发少年优雅慵懒的躺在了那张华丽的柔软的榻榻米上。
“那个·······那个,大王,请问我睡在哪里?”这里只有一张榻榻米,他总不至于让我躺在地板上吧,这也太没道理了。
侧躺在榻榻米内的酒吞童子微微一睁眼,薄唇轻启,懒懒到:“随便。”语毕,他不再管我,自顾自的翻了一身,背对着我,我呆呆的望着那个已然进入梦想中的修长的背影,原本还抱有希望的我又一次的明白了什么是绝望。
壁龛上燃烧着的盏盏烛火逐渐黯淡,那修长背影也稍显朦胧了,我挣着了一会,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可恶的背影,撅着嘴,和衣在距离那张榻榻米最远,靠墙的地板上睡了下去,幸好现在是仲夏,要是不巧赶上了一个严冬,我还不被冻成冰凌嘛!无良的鬼王,真够狠毒,一点怜香惜玉之情都没有,他一定没有心,要不怎么这么会让一个如此可爱、又无辜的女孩睡在这冰冷、又光秃秃的地板上呢,连个盖被都没有。
想着想着,深深的睡意一点一滴的席卷着我,再加上身心已经很疲惫了,一闭眼,再睁眼已经是天大亮了。
刚醒来那会,我已然暂时忘记自己是身处险境,还梦呓了老天,当我完全睁开眼睛看见自己所栖息的地方竟是一个豪华得令人乍舌的行宫时,我方才从那甜甜软软的美梦中完全清醒,昨晚发生的事情一幕幕清晰的出现在脑海内,我以最快的速度从地板上一跃而起,转身一看,那张豪华的榻榻米上已经人去床空,唯有残留下的淡淡熏香味萦萦绕绕在我的周遭。
我在整个行宫内转悠了一圈都没有发现那小子的身影,喜从心来。那小子出去了吗?是出去寻找猎物了还是散心去了?
我也顾不上整理那头被我睡得蓬松凌乱的头发,随便用手指拨了一下再用一根发带松松的绕了一圈就朝行宫的大门走去。
走出去之后,我习惯性的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这一系列的习惯性动作让我有霎那的错觉:我仿佛还是在家。
既然一时半会也逃不出去,唯有等待救援,猫又他们一定会来救我的,还有那么爱着我的双亲,两位俊美的哥哥。
就趁着白天的时候,熟悉一下地形吧,我顺着那条石桥往前方一直走,这里的风景白天看上去更是别具一番风情,简直就像是把充满生机和绿意的京城之春复制过来似的,夜晚那冷森森的阴霾雾霭被灿烂的阳光一扫而尽,花丛假山间处处都穿插着莺燕婉转的啼鸣声,不知名的彩色鸟儿挥舞着羽扇般的彩色翅膀穿梭其中,这里的小溪白沙布底,碧波轻漾,岸边的樱花、柳那美丽窈窕的身影清晰的倒映在清澈的水面上,水波之上漂浮着片片被风垂落而下的花瓣,粉白的花瓣顺着水流往下游缓缓游去,清澄的空气迎面拂来怡人清爽,如果这里是一处单纯的风景名胜那该多好,可惜这里的主人是酒吞童子,那个人人喊打的妖人,专门掳劫持少女、冷血的鬼王!
我忍不住将手伸进眼前的那清澈的溪水中,轻轻抚弄着碧波,我干脆用手掬起了一捧清水洗了把脸,梳洗了一番。
奇怪的是我转了半天,这里都没有遇见一个人,难道说我是这里唯一的侍女,还是说那些之前的侍女都惨遭毒手了呢?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再美的风景都掩盖不了其内部的肮脏与黑暗。
我望着溪水寻思了半天,想必那些开满美丽花朵的土壤之下掩埋了无数少女青春的尸骨,这个美丽的大江山到底掩饰了多少罪恶。
粉白色的花瓣随波逐流,缓缓的朝溪水的下游出飘去,水往低处流,对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如果是这样,我是否只要沿着这条清澈的小溪朝着水流的方向不停的走就能到达下游呢,想到这里我的心又一次的颤动了,就算没有猫又和父亲大人他们我靠自己也是能从这鬼地方逃走的。
我四处张望了一下,未见半个人影,父亲大人曾经说过,那些妖魔鬼怪纵使有再大的能耐却不能出现在白天,太好了,我不就刚好可以趁此机会离开这里吗?
说干就干,趁现在没有人我要从这里离开。
我挽起裤脚,踏进了冰凉的溪水中,顺着那些从树上飘落而下的花瓣流指引的路线,我一步一步的朝着溪水的下游走去,虽然我心里很害怕那个红发妖人忽然冒出来截住我的去路,但是求生的欲望让我有了逃离的动力与勇气。
我顾不上被溪水濡湿的衣裤,跟着那些美丽的花瓣朝着光明走去。
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当我再次回头时,我已经看不见那座奢华行宫的影子了,放眼望去,前方一片开阔。
我提着裙摆,放下了湿漉漉的裤脚上了岸,在一块树荫底下稍作歇息后开始召唤式神。
“紫裳,带我回去土御门。”
当我看见一袭紫袍的式神紫裳闪现在我跟前时,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是,紫裳明白!”
紫裳是我的式神,在我十二岁那年父亲赐予我的,男性,紫发,身着紫袍,长相俊美,难道说式神们的长相都是俊美派呢吗?不光是紫裳,还有青龙、太裳、螣蛇、六合,就连玄武也是一个可爱少年,勾阵是一位成熟美艳的大姐姐,天后、贵人、天一、太阴也都是令人眩目的大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