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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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临走之前，江枫眠交代完必要事宜后，只多说了一句，“云梦江氏的子弟，还不至于如此脆弱，经不起外界一点风浪。”】
“爹……”江厌离眼眶发红，江澄默默不语。
【江厌离则送了他们一段又一段，往每个人的怀里塞满各种干粮吃食，生怕他们在岐山吃不饱。二十名少年拖着一身沉甸甸的食物，从莲花坞出发，在温氏规定的日期之前，到达了位于岐山的指定教化司地点。
大大小小各家族的世家子弟都零零散散来了不少，具是小辈，数百人中，不少都是相识或脸熟的。或三五成团，或七八成群，低声交谈，神色都不怎么好，看来都是用不太客气的方式召集来的。扫了一圈，魏无羡道：“姑苏那边果然也来人了。”】
江厌离掩面擦了擦眼角的手顿了一下：“……”果然羡羡无时不刻在关注蓝家二公子啊……
【不知为什么，姑苏蓝氏派来的少年形容都颇为憔悴。蓝忘机的脸色尤为苍白，但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背上背着避尘剑，孤身而立，四周一片冷清。】
蓝忘机身形微微僵了僵，随后低头看着至今还未醒过来的魏无羡，心下一动，却又有点怅然——原来那时魏婴就注意到自己的脸色了，所以后来才说要背他……可是，为何他还要去撩拨人家姑娘呢？那个绵绵……
魏婴，你对我，究竟是如何……
蓝忘机眉头皱了皱，又看向了石壁。
倒是蓝曦臣饶有兴致地看了看弟弟，他有种感觉，后面会发生点有趣的事情……
【魏无羡本想上去同他招呼，江澄警告他道：“勿生事端！”只得作罢。】
江厌离&聂怀桑&蓝曦臣&孟瑶以及明白了一点什么的金子轩：“……”
事实证明，江澄此人，真的是蓝忘机和魏无羡之间最大的障碍……
怕是比那拿了钗子划出银河的王母还要……厉害……
蓝忘机这会看向江澄，面无表情，心下真的是无语又烦躁——这个江晚吟，真的是烦人！
【忽然，前方有人高声发号施令，命令众家子弟在一座高台前集合成阵，几名温家门生走来斥道：“都安静！不许讲话！”
台上那人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十八、九岁的模样，趾高气扬，相貌勉强能和“俊”沾个边。但和他的头发一样，令人感觉莫名油腻。此人正是岐山温氏家主最幼一子，温晁。
温晁颇爱抛头露面，不少场合都要在众家之前显摆一番，因此，他的容貌众人并不陌生。他身后一左一右侍立着两人。左是一名身姿婀娜的明艳少女，柳眉大眼，红唇如火，美中不足的是嘴皮上方有一粒黑痣，生得太不是位置，总教人想抠下来。右则是一名看上去二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高身阔肩，神色漠然，气势冷沉。】
这是个出场不到一息就又被打上了码的人。
聂怀桑：“……yue……”颇为不适。
江澄面色沉沉，怕是想要上前去那石壁将几个人都扣下来鞭打一番……
江厌离担忧地看了看他：“……阿澄……”
虽说上面的几个人都跟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但如今只剩下不远处的不成人形的一个，其他怕是都已经……但就江澄这样下去，心态不稳，怕是有损以后修行……
江澄看向江厌离，压了压心中的戾气：“姐，我没事。”
【温晁站在坡上高地，俯视众人，似乎很是飘飘然，挥手道：“现在开始，挨个缴剑！”】
“修仙之人剑不离身！岂有此理！”蓝启仁怒道。
这道理温家几人岂是不懂？不过是温晁寻了法子折磨他们罢！
【人群骚动起来。有人抗议道：“修真之人剑不离身，为什么要我们上交仙剑？”
温晁道：“刚才是谁说话？谁家的？自己站出来！”
刚才出声那人，顿时不敢说话了。台下重新安静下来，温晁这才满意，道：“就是因为现在还有你们这种不懂礼仪、不懂服从、不懂尊卑的世家子弟，坏了根子，我才决心要教化你们。现在就这么无知无畏，要是不趁早给你正正风气，到了将来，还不得有人妄图挑战权威、爬到温家头上来！”】
“胡言乱语！竖子敢尔！”聂明玦皱紧了眉头，其他人也是一样的眉头紧皱，像吃了苍蝇那般恶心。
聂怀桑摇了摇扇子，一脸的嫌恶：“不懂的人怕是他吧！yue……”
几个当时去了岐山的人想，这能有什么办法，当时的温氏，岂不是轻易就能灭了他们……
明知他索剑是不怀好意，可是岐山温氏如日中天，各家都如履薄冰，不敢稍有反抗，生怕一惹他不满，就会被扣上什么罪名累及全族，只得忍气吞声。
【江澄按住了魏无羡，魏无羡低声道：“你按我干什么？”
江澄哼道：“怕你乱来。”
魏无羡道：“你想多了。虽然这个人油腻腻的让人恶心，但我就算要揍他，也不会挑选这个时候给咱们家添乱子。放心吧。”
江澄道：“你又想套麻袋打他？恐怕行不通，看到温晁身边那个男的没有？”
魏无羡道：“看到了。修为是高，不过容貌保持的不够好，看来是大器晚成。”
江澄道：“那个人叫温逐流，有个外号叫‘化丹手’，是温晁的随侍，专门保护他的。不要惹他。”】
温宁偏了偏头，温逐流，化了江家家主的金丹的人……
温情面无表情，只是牵着弟弟的手，眼底有些悲切和冷意。
化丹手温逐流不是个好东西，温氏本家每一个是好的！
【魏无羡道：“‘化丹手’？”
江澄道：“不错。他那双手掌很可怕，而且助纣为虐，之前帮温……”
两人平视前方，低声说话，见收剑的温氏家仆走近，立刻噤声。魏无羡信手解了剑，交了上去，同时不由自主看了一眼姑苏蓝氏那边。他本以为蓝忘机一定会拒绝上交，出乎意外的，蓝忘机的脸色虽然冷得吓人，却仍是解了剑。】
蓝曦臣有感而发 ：“魏公子已经看得出忘机心情不好了么……”
江厌离&聂怀桑&孟瑶加上不久前才懂的金子轩：“……”你在说什么？魏无羡哪来的本领？感觉蓝忘机就是周身气势凌冽了点……哪里看出来脸色冰冷……他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
蓝忘机：“……兄长。”别乱猜了行不行……这个兄长打包卖了谁要！！
【虞夫人当初的讥嘲竟然一语成谶，他们在岐山接受“教化”，果然每日里都是清汤寡水。江厌离当初给他们挂满一身的吃食早被尽数搜走，而这些年少的世家子弟里，根本没人辟谷，不可谓不难捱。】
江厌离面露担忧，自己当时给江氏子弟塞了一堆的食物全被搜走了，这让他们怎么熬过哦……
【岐山温氏所谓的“教化”，也就是发放了一份“温门菁华录”，密密麻麻抄满温氏历代家主和名士的光辉事迹和名言，人手一份，要求熟读背诵，时刻铭记在心。温晁则每日站得高高的，在众人面前发表一通讲话，要求他们齐声为他欢呼、一言一行都奉他为楷模。夜猎之时，他会带上众家子弟，驱使他们在前奔走，探路开道、吸引妖魔鬼怪的注意力，奋力拼杀，然后他在最后一刻出来，把被别人打得差不多的妖兽轻松击倒，斩下头颅，再出去吹嘘这是自己一人的战果。如有格外不顺眼的，他就把这人揪出来，当众责骂，斥得对方猪狗不如。】
“所以后来传那本是被蓝忘机和魏无羡所杀的屠戮玄武是温晁所杀就是这样来的吧……yue！”聂怀桑简直是胃中不适了。
怎的有人如此的厚颜无耻！
“温家这小子是不是……一直着重针对忘机、魏婴和金公子？”蓝启仁皱眉道。
的确如此。
聂怀桑看了看聂明玦，见他没有什么表情，就壮了壮胆子朝蓝启仁解释：“老先生，这是与当时百家清谈大会有关。”
前年参加岐山温氏的百家清谈大会，射箭那日，温晁也与魏无羡等人一同入场。他满心觉得自己会拔得头筹，理所当然地认为其他人一定要让着自己，结果开头三箭，一箭中，一箭落空，一箭射错了纸人。本该立即下场，但他偏不下，旁人也不好意思说他。最后计算出来，战果最佳的前四名为魏无羡，蓝曦臣，金子轩，蓝忘机。蓝忘机若不是因为提前离场，成绩还能更好。温晁大觉丢脸，因此尤其痛恨这四人。蓝曦臣未能前来，他便揪着其余三人，日日当众责骂，好不威风。
没有去岐山教化的人：“……”yue……
其实最憋屈的要数金子轩，他从小是被父母捧在掌心的长大的，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要不是兰陵金氏其他子弟拦着他，再加上温逐流不是善茬，他第一天就冲上去和温晁同归于尽了。他见石壁中蓝忘机则一副心如止水、漠视万物的状态，仿佛已经魂魄出窍一般。而魏无羡却是没心没肺一脸的无所谓，有些许的疑惑——他们都没有感觉的么……没想到下一刻就听到魏无羡的内心话——
【“……就这？跟虞夫人差得远咯……”魏无羡内心嫌弃道。
他已经在莲花坞遭虞夫人的花样痛骂数年，下台便嘻嘻而笑，压根不把他这点段数放在眼里。】
江澄：“……魏无羡怎的拿他同阿娘比！！”
聂怀桑：“……”兄弟你是不是抓错重点了……
蓝忘机：“……”他低下头摸了摸魏无羡的脸颊，魏婴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天气如何，但是这内里的东西，却是令他心疼——他本该欢乐的年少时期，却变成寄人篱下……
【这日，众人又是大清早便被温氏家仆轰了起来，像一群家禽一样，被驱赶着朝新的夜猎地点走去。
此次的夜猎之地，名为暮溪山。】
“暮溪山……屠戮玄武的栖身地？”蓝启仁道。
“是。”蓝曦臣点头，复看向蓝忘机……这期间忘机同魏公子独处过……想必有些好看的东西吧……
蓝忘机：“……”兄长，禁胡思乱想。
【愈是深入山林，头顶的枝叶愈加茂密，脚底的阴翳也愈加铺张。除了树海涛声和脚步声，再听不到别的声响，鸟兽虫鸣在一片森然中格外突兀。
许久之后，一群人与一条小溪迎面汇合。溪水淙淙，其间还有枫叶逐流飘零。溪声枫色，无形将压抑的气氛冲淡了几分，前方竟然还传来咯咯吱吱的轻微嬉笑声。
魏无羡和江澄边走边嘀嘀咕咕地变着法子咒骂温狗，无意间，他回头一瞥，瞥见了一袭白衣。蓝忘机就在他身后不远处。】
其他人没什么反应，江厌离也只是笑了笑，蓝曦臣凑近了点，低声暗示弟弟：忘记不会是跟着魏公子吧？
蓝忘机：……绝无此事，顺道而已。
蓝曦臣笑得别有深意：对，对，顺道，毕竟你们都走同一条路……
蓝忘机：……
救救他，谁来把他的兄长带走！！
【因为走得较慢，蓝忘机落在了队伍后面。魏无羡这几天有好几次都想跟他套套近乎、叙叙旧，奈何每次蓝忘机都见了他便转身，江澄也再三警告他别瞎撩。此时离得近了，不由得多留了几分意。魏无羡忽然发现，虽然蓝忘机尽力走得无异样，可仍能看出，他右腿落地比左腿落地要轻，似乎不能用力。】
江厌离会心一笑——傻阿羡可能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前兆就有凡事对那个人多留意哟……
【见状，魏无羡放慢速度，落到蓝忘机身边，与他并肩而行，问道：“你腿怎么了？”
蓝忘机目不斜视，道：“无事。”
魏无羡道：“咱们也算是熟人了吧？这么冷淡，看都不看我一眼。你的腿真的没事？”
蓝忘机道：“不熟。”】
聂怀桑：蓝二公子当真是……要不是魏兄愿意缠着他，谁会凑过去……
江厌离：……所以阿羡肯定对蓝二公子是真爱。
倒是从小在烟花地长大，晓得多了些的孟瑶：你们不觉得，蓝二公子看起来像是……心上人突然搭讪然后他一片慌乱么……？
蓝曦臣一脸笑，就是不说话。
恍然大悟，几个人看向了蓝忘机，笑而不语。
蓝忘机：……
金子轩知道他们究竟咋了，但是真的无法理解为什么会这样。江澄就不一样了，他拉了拉江厌离：“阿姐，你们在传音吗？发生了什么？蓝二公子怎么了吗？”
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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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厌离笑得一脸温柔，看似温和实则无奈地拍了拍江澄的手：“没有的事，继续看吧。”
江澄：“……哦。你们真奇怪……”
其他人：“……”
领会江宗主的笔直程度（2/1）
江厌离：“……别说话。”她为什么有这么……一根筋的弟弟。
蓝忘机对他们的传音不想知道，他只是觉得，自己的脸色当真是冷漠的，怪不得别人总觉得自己讨厌魏婴……
【魏无羡转了个身，倒退着走，非要让他看见自己的脸，道：“有事不要逞强。腿是伤了还是折了？什么时候的事？”】
蓝启仁哼了一声——知道关心他侄子，还算不错！
蓝曦臣看了看蓝忘机有些绯色的耳垂，笑道：“忘机，魏公子挺关心你的。”
蓝忘机：“……并无。”
“嗯？”蓝曦臣奇怪地看着弟弟竟然没有好脸色，突然就好奇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蓝忘机：“……”他这辈子的沉默限额已经快达到顶峰了。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能阻止思维发散的兄长。
苦恼。
【魏无羡正准备说“要不要我背你”，忽然一阵香风扑鼻。魏无羡回头望向侧前方，登时眼睛一亮。】
蓝忘机闭了闭眼，低头捏了捏魏无羡的指尖——魏婴，你究竟，如何看我，又为何要做这些事……
蓝曦臣看着蓝忘机暗搓搓沉下来的脸色，心想：找到原因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