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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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司无邪果然安生了。也不知是真的得了教训还是受了伤没力气。
说来奇怪，他在其他同学面前都是一副完全没事的样子，到了微妙道人这里，却总是毫不知羞地大声喊痛。
也不知哪个才是装出来的。
微妙道人也忍不住问过他：“真的还在痛吗？”
“痛！”司无邪嚎道。“你看我伤的这么重也该知道了啊！”
微妙道人却冷笑道：“我又没挨过打，怎么会知道。”
司无邪：“……”
司无邪被她一句话堵了回来，无话可说，干脆闭着眼眯了一会。
醒来发现微妙道人还坐在屋里，天色已经晚了，她凑在油灯下面，正在读一本书。
“……我发现跟你讲话必须要直接一点。”司无邪说。
“你知道就好。”微妙道人目光流连在字里行间，没有抬头看他。
“我跟你说痛，便是真的痛，绝对没有骗你。我在其他人面前都是在装。”他很少这般坦诚地说话，所以说的很慢，声音也很小。
“为什么呢？”微妙道人还是没有看他。
“我和他们朝夕相处，抬头不见低头见，拉不下这个脸。但你很快就走了，可能一辈子也没缘分再相遇，自然也不担心你会怎么看我。”
司无邪说完，过了好一会才听见微妙道人的声音：“今晚还是我去守夜，传令符放在桌上，发现异样马上通知你，你多留心。”
司无邪不习惯于说实话，他讲话向来是半真半假的。
不想骗微妙道人是真，不担心她会怎么看他是假。
恰恰相反，正因为他知道自己只会在微妙道人生命里出现这么短暂的几天，才更希望给她留下的都是好的回忆。
想着想着，他又沉沉睡去。
等再醒来时，乔暄回来了。
他正背对司无邪，弯着腰，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你小子一声不吭跑哪去了？！”司无邪顿时有了精神，一个轱辘爬了起来。
“你怎么醒着！”乔暄差点没一头栽进自己床上，“黑灯瞎火的，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吓死我了！”
“少废话！”司无邪点亮油灯。
“我……回安陵了一趟。”乔暄难得地卡壳了，“没什么，就是家里有点事。”
不过司无邪没发现他的异样：“不过你也没错过什么，缝合僵尸一直都没什么进展。”
“嗯。”
“我们准备每晚安排一个人去松园守夜，如果碰见什么异常就点燃传令符。”司无邪指了指桌子中间那张破符咒。
“嗯。”乔暄还在忙着自己的事，没什么反应。
“这两天都是道长去的，明天就改成我们俩轮着守夜吧。”
“嗯。”
乔暄东西本来就不多，几句话的工夫就收拾好了。
他躺在床上，背对着司无邪这边，也不知睡着了没。
可就在司无邪精神恍惚，快要进入梦乡时，乔暄却忽然说话了：“你觉得人死了之后，还能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吗？”
司无邪以为他指的是缝合僵尸的事，于是说：“很多亡灵都和生前有着同样的执念，所以，意识大约也是相通的吧。”
“是吗……可我却觉得，人死了就是死了，断不可能和生前相提并论。”乔暄说。
“为什么这么说？”司无邪道。
“……我不知道。”乔暄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道，“我只是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就算我的灵魂还能在世间游荡，去完成我未完的心愿，甚至能够转世。但那又如何呢？那不是我，或者说，不是真正的我。我的时间已经永远停留在死去的那一刻了。”
“可什么才是真正的你呢？”司无邪注视着乔暄裹在被子里的背影，“可能你一觉醒来，昨天的你已经死去了，你的灵魂进入了新的身体，他拥有你过去所有的记忆，所以他觉得自己就是真正的你。这么想的话，每一次眨眼，每一次呼吸，都可能有一个过去的你死去。死只不过是一个类似的节点，和你生命里的每一个瞬间没什么分别。”
“我不知道……”乔暄叹道。
“哎……我也不知道。”司无邪也说，“这个问题是我们活人回答不了的。”
司无邪光着脚，一瘸一拐地跳下床，吹灭了油灯。屋内重现陷入一片寂静。
在漆黑的深夜，桌上有什么东西无声地燃烧起来。
“传令符！”司无邪一下子跳起来，大叫：“乔暄！快去松园！”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