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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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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把会用到的东西都放进包里,取了小瓦坛子,傍晚的时候周易再度来到那栋砖瓦房——确切的说,是那栋房子厨房的后门。进厨房找了一个比较大的碗,取出一大捧米和一小把茶叶放在碗里搅拌均匀后放在一边备用,周易撕开封口的符纸拿出那一把头发放在地上,用一张黄色的符纸压住,又燃了一根香插在符纸上,静静的等。
直到香烧到了三分之一,周易才取过拌好茶叶的米,一边围着那柱香绕圈念着听不清的话,一边把米撒开去。脚下的泥土松软起来,有点像踩在厚海绵上,人虽然不至于陷下去,却有些走不稳当了。等到一碗的米都撒完,周易把碗摔在地上,进了屋,直奔三楼最里面的房间。
开着的门里闪着火光,周易静静的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房间里两个人,周易不认识那个女孩,只知道另外一个是欧阳健。被欧阳健压在床上施暴的女孩拼命反抗,却怎样都敌不过一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在被恶狠狠的一顿拳脚相加之后,女孩已经无力反抗,只能任凭欧阳健的蹂躏……然后,大着肚的陈茔走了进来,像个泼妇似的扯着女孩的头发直骂她骚货勾引她老公。
女孩的辩解换来陈茔更大的怒火,顺手就抄起床头柜上的闹钟朝女孩的头砸去,女孩护住头,单手乱挥之下,推到了陈茔,陈茔向后跌倒,撞垮了一堆高凳。叫着肚子疼的陈茔脸色惨白,欧阳健意识到事情不好,立刻三两下穿上衣服抱着陈茔上医院…………火大了起来,挡住视线,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几秒之后,火渐渐恢复到刚才的大小,面色憔悴的陈茔和怒火中烧的欧阳健回到这间房,女孩还在房间里,窗户上有铁护栏,她逃不走。陈茔抄起之前被她弄倒的一根高凳,一下一下的砸到女孩身上,口中发疯似的念着“你这个婊子你把儿子还给我把我儿子还给我”,欧阳健没有拦妻子发疯的动作,脸上也是疯狂的阴狠……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易无法推算,那个空间的时间和他现在所处的空间的时间不一样。女孩满头满脸的血,欧阳健终于拉住了发疯的妻子。
“我打电话让王鑫过来,看看她介绍来的婊子。”陈茔说,走到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
几秒钟之后,王鑫出现了。
“看看你介绍来的婊子,还说是你同学手脚干净。干净??干净到我床上了!!还动手打我??我可怜的儿子还没出来就没了……”陈茔掩面哭了起来。
王鑫楞楞的看着这一幕,哀求的看着欧阳健:“表姐夫那现在怎么办?”
欧阳健狠吸一口烟:“埋了,后门那里。”
“但是,”王鑫咽了口唾沫,“她…她还没死……”
“埋了就死透了。”陈茔猛一抬头,挂着眼泪珠子的脸上惨白惨白的,说出来的话却很平静。
“你说,他们是不是都该死?”轻飘飘的传来一句话,有点像人在叹气,周易就算是干这一行的,也忍不住一个激灵。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别的事我管不到。”周易转身,身后空荡荡的,一点点光线的楼道里没有人,只是从墙上凭空冒出来一把头发。
“哈哈,你真没良心。”女孩笑起来,很凄厉的指责周易,“你以为我甘心被你收?”
“不甘心。”周易跟她废话,“为什么一年之前你不报仇?当时王鑫住进来的时候你就能动手了的。”周易不是好心提醒她应该在一开始就报仇,而是困惑,出于职业上的困惑。
“有人压着我,不让我报仇。”女孩的声音突然拔高,“你们这些没良心的王八蛋!!你们都知道我是枉死的都不帮我,还帮那个女人!!!”
只是一瞬间,周易身后的门关上了,门板里飞出几缕头发缠上他的手脚,女孩继续凄厉的说着“我去找他们报仇我去找他们报仇”。
周易右手两指成印,口中念咒“改过为祥,随吾怂缠,在吾之旁,放之威烈!”,楼下被符纸压住的头发突然燃起了一把火,伴随着一声声的惨叫而烧得连点灰都没有剩下,绑住周易的头发也突然松开,不见了踪影。周易转身走进那间房间,虚幻的火根本没有也不可能烧伤他,然后,周易看到了让他都有点悚然的一幕。
陈茔拿着已经成型了的死胎,用水果刀把那个死胎的背上切开,抽出了一根细小的骨头,在门口点燃,燃起的火苗烧得那块木版门偏下的一小部分炭化…………周易想起刚才女孩凄厉的叫喊“有人压着我,不让我报仇”,不过紧接着周易想起的却是“这个医院真不负责,居然让她把死胎摸出来这么用”。
怎样超度她是现在最令周易头疼的问题,这女孩的执念太深,不好超度。要不,干脆把她收了打散魂魄算了,周易极端的想,反正他又不是做善事的人,用不着为了一点点的同情心增加自己的工作负担。
打定主意,周易下了楼来到河边上,现在他得把那个女孩的骨头找出来,不然不好处理。拿出罗盘和一张红色的符,点燃了符丢进河里,周易等着罗盘的反应。中心的小指针转了好几圈,指了三、四个方位之后才停下,最后指向西北偏西的地方。周易咋舌,这条河还真是……
脱衣服下水,夜晚的河水有点凉,周易抖了抖一头扎进水里。找了起码有三个多小时之后,周易才找到他要找的东西,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是有就够了。
上了岸,周易仔细的琢磨起那块骨头,上面有很明显折断和刀切的痕迹。周易记起自己看到过的景象还原,女孩被埋的时候是还没有死的,也就是说她是被活埋,而陈茔打她用的是凳子,这只会造成骨折,不可能出现刀切……周易的好奇心很快被吹来的一阵冷风吹散,因为冷而使得寒毛一根根立了起来,周易瞄了眼自己一身的青青紫紫痕迹,飞快套上衣服。
“你真有福气,我几百年没帮人做过超度,今天便宜你了。”
打开一边地上的包,取出张画着很相八卦图的大纸把那节骨头包在里面,周易回到厨房找了一个杯子、一个碗、一个盘子、一根筷子。把盘子翻过来盖在杯子口上,碗放在旁边,周易用筷子敲起盘子,“还差个钵,你将就着。”说完颂起超度的经文。
天都亮了晓培才见到周易回来,咳着嗽,看样子是感冒了。
“打散了还是超度了?”晓培好奇的问。
“超度了。真多事,当心哪天我也把你给超度了。”周易一敲她脑袋,恶狠狠的说。
晓培吐舌头:“你哪舍得把我超度,我走了谁帮你做家务啊!对了,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完了?”
周易按住昏昏的头:“哪会,地基下面还压着一个死人呢!看样子是死得有点时候了,我去查了,应该是修房子的时候摔死的农民工,陈家怕赔偿就偷偷把人埋地基下面了,陈茔没死,他的仇还没报完。找不到骨头、贴身衣物之类的东西不能超度。”这么一说,周易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晓培沉默的走过去,帮他按摩按摩头,好半天了才想起什么事情了:“啊,那小八你的另外一份活呢?这两天都忙这件事了啊,起码人家那边也是出了钱找你干工的哦。”
周易咧嘴一笑,看得晓培有不好的预感:“我对上眼了。”
晓培一声怪叫:“你看中那只鬼了????工作怎么办????”
周易不以为意:“有这么值得大惊小怪?对方只是让我收鬼,又没说让我打他魂飞破散。”
晓培一阵恶寒,手下也不控制力道:“那匹‘普氏野马’会杀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