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一瞥只為君》酣嫜弄

98、回忆(10)

　　元千阙流出来的血浸红了一地，身子捅个这么大的口子，绵然在台下望着元千阙，直到元千阙腹部被捅了一剑，脑袋酸麻麻的，直接冲上台，用手捂住元千阙的伤口，荀回彻很不巧地不在，有人约他下山切磋武艺，所以今天不在，若果荀回彻今天在这儿，定会喝止绵然，但他今天不在，外加元千阙这个流血量，救不回来了，所以逢易别也没制止。绵然将伤口捂住，搞了一手血，伤口却怎么也不止血，“唔唔……”元千阙怎么也没想到过，竟然会有人傻到明知自己凶多吉少，救不回来，但还是过来为自己止血，让自己没这么痛苦，“别怕……很快了……没事的……”绵然不知为何，嚎啕大哭，哭得稀里哗啦，说句话都说不清，“唔唔……”元千阙像是在安慰绵然，像是告诉绵然，“别救了，没用的。”一旁看戏的宵陵贻即使不是元千阙，也像是心有灵犀地感受到元千阙此时此刻的绝望，跪在元千阙身旁，嘴里咸咸的，宵陵贻居然也哭了，见到元千阙这么痛苦，自己却只能袖手旁观，做不了任何事，毕竟这只是属于元千阙的回忆，事情已经发生了，无法挽回。
　　元千阙刚被放血没多久，人还在抽搐，但逢易别捅得深，捅得狠，不消一柱香的时间，整条柱子吸收了元千阙的血，多出来的血全流到地上了，虽然不知道这与以血为祭来安抚躁动的亡灵有什么干系，元千阙的脑袋永远地垂下了，嘴角的那一抹瘀紫还没散，但至少元千阙的眼睛是闭上的，没至于死不瞑目，“呜啊……啊……”绵然崩溃大哭，这是第二次有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了，头一次是自己的家人以及仆人，第二次则是元千阙死在自己面前。
　　逢易别再三确认元千阙早已断气，长长舒了口气，“完了……”这是在庆幸元千阙已死，整件事，就随着元千阙身躯魂魄都被啃食殆尽而告一段落吧。
　　“行了，把身子抬下去吧。”逢易别取出一只罐子，去将元千阙还没脱离肉身的魂魄抽出，“欸？奇怪，怎么魂魄不见了？”元千阙的魂魄不在肉身中，那就是蹿走了，一团黑雾蹿到高柱之上，那团黑雾先是变出人的轮廓，再是渐渐化出人的容貌，随着那“人”的容貌越来越清晰，那人竟是本应死亡的元千阙，元千阙神情漠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台下这群人，有的曾经欺侮过他，有的曾经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踩自己一脚，但就是没有一个肯向自己伸出援手的。
　　“哼。”元千阙冷哼一声，一抬手，镇压在棺木里的冤魂全体破棺而出，“妈呀！这些都是什么玩意？”台下瞬间一片哀呼声，逃的逃，哭的哭，走的走，完全乱成一片，虽然台下有大部分人都与元千阙无冤无仇，但元千阙还是毫不留情地一掌一个，贯穿他们的胸膛，“哈哈哈……这些……都是你们欠我的！”元千阙在月詠宗大杀特杀，旁人越是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元千阙，元千阙杀害他们的手段就越是残忍，踏过尸堆，脚下一片软绵绵，“嘁，不过只是一团会呼吸会思考的肉块罢了，杀了，也没有影响。”元千阙舔了舔手上还热着的血，“切，真难喝，也不奇怪，心底丑恶之人的血自然难喝。”元千阙的视角一片血红，显然杀红了眼，“杀杀杀！让这群人的血来偿还我这十几年受过的罪！”月詠宗现在还有一半人没被元千阙逮到然后杀掉，但有些侥幸逃走的人告知其余还没知道月詠宗内发生何事。自己的仇算是报了，元宫暮的仇还没报，元千阙用顺手取来的剑，一剑刺在元千阙刚才没一剑刺死的弟子的头颅上。“元千阙！你这恶魔！”赶来的长老们见月詠宗遍地尸骸，血流成河，哀叫连天的惨状，铁定是出了事情，见元千阙满身血，便知道是元千阙做的，“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元千阙现在的灵力异常充沛，那些长老们的抵御简直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元千阙只是将他们点穴，暂时动弹不得，又取出捡来的小刀，一刀一刀地剜下他们身上的肉，虽然动弹不得，但令人绝望的疼痛感传至全身，身躯越是疼痛，但神智就越是清晰，望着自己残缺不堪的躯体，有些人是吓死的，“还有几个，没处理呢~”一刀一刀剜实在太费时间，那就将它们像家畜一样，破开胸膛，扯出他们的内脏，元千阙说做就做，将那些被自己点了穴的长老们倒吊起来，然后割开胸膛，扯出五脏六腑，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扔到一边，内脏一扔到地上，像烂泥般塌在地上，“剩你一个了，怎样？看着身旁的人陆续死去，很绝望，对吧？”元千阙问道，那长老别过头，元千阙将他别过去的脸强行扭过来，让他盯住元千阙缩小得极不自然的瞳孔，那半边沾满鲜血的脸，“别怕别怕，我至少没逢易别那般残忍……”说到逢易别三个字，元千阙想起逢易别好像不知去了哪里，又道“啊，想起来了，掌门大人，好像还没有给我父亲去陪葬呢。”说罢，扔下长老一人，去追杀逢易别去了。
　　“人都去了哪里呢？”元千阙手抚着墙，踹开挡路的尸体，自言自语道，血，肝脑，死状各异的尸体，一路过来就只有这些可以看了。
　　下雨，雨水冲走一地的血迹，空气中无处不弥漫血腥味，血腥味染了元千阙一身，元千阙几个时辰的杀戮，累都累了，不知为父报仇之后，自己该何去何从，“看剑！”元千阙腹部一闷，低头一看。一把明晃晃的剑贯穿自己腹部，还与元千阙方才被捅得地方还一模一样，元千阙眉头皱起，反手捉住逢易别的脑袋，逢易别深知自己活不了了，打算和元千阙同归于尽，在元千阙捉住自己脑袋的同时，抽出手里边藏起的黄符，熊熊符火往鬼类身上那么一碰，可是致死的，逢易别脑袋爆开，花花点点的血迹溅了一地，逢易别也死了，仇也报完了。
　　元千阙身受重伤，捂着伤口，在月詠宗内漫无目的地游走，元千阙听到墙角有细微的喘息声，墙角处堆满了尸体，元千阙走过去，拨开尸堆，里面果真藏着一个人，突如其来透进来的光，吓得里面的人缩成一团，连气也不敢喘一口，缩成一团在装死，元千阙觉得有趣，将那人翻来覆去，那人似是知道被发现了，“别杀我……”那人是免于一死的绵然，绵然竟然没被冤魂一人一口吞掉，真是个奇迹，元千阙见到绵然，突然倍感安心，绵然见元千阙晃了晃神，就不要命似的逃跑，元千阙神智越发不清，一把拉过绵然，将小刀抵在绵然颈脖的动脉处，威胁道，“带我走，带我回去治疗。”绵然怕自己拒绝，元千阙回一刀捅死自己，元千阙死后为鬼，轻飘飘的，绵然搬运起来也没这么困难，绵然背起元千阙，走出月詠宗，往山下走去，“你要带我去哪儿？！”元千阙将抵在绵然大动脉的小刀又抵得深了些，绵然吓得咽了口口水，喉结动了动，唯唯诺诺道，“啊？不是要带去治疗吗？”“你最好给我老实些！”元千阙低低威胁道。
　　一连翻过几座山，元千阙伤口痛得受不了，还没走到一半路程，元千阙抵不住伤口痛，两眼一黑，在绵然背上晕了过去，抵在大动脉处的小刀松下，绵然知道元千阙晕过去了，绵然望望后路，又望望元千阙，月詠宗已经覆灭，回去了都没用，那也就说绵然终于不用再在月詠宗被人使来使去了，想到此处，绵然心里是庆幸的，总算可以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了，绵然抛下元千阙，眼里难得透着冷峻，俯望着元千阙，道“再见了，你这杀人鬼。”杀人报仇绵然可以理解，但四处杀害无辜之人绵然却不同意，也为之痛恨，这么一搅，多少家庭回因元千阙而支离破碎，绵然小时候亦是这样，说罢，绵然一溜烟地溜了。“喂！绵然！你老公还睡在地上！”宵陵贻喊话道，但相信绵然终会回来的。